第2章 又死一個

走不出去的含義有很多，比如，感情，再比如，生命。

不認識，不多說，以免暴露，同時曼小川也在觀察著其他兩位同宿舍的人。

一個裝睡覺，一個裝看書。

看來已經定了，這是兩個跟他一樣的外來者。

曼小川眨了眨眼，臉上隨即浮現出一絲苦笑。

“你這是在我胸口扎刀子啊，讓我有啥表情，隨著張曉婷去了？”

這話一出，曼小川清晰的感覺到，那兩個外來者看似在做著別的事情，實際上耳朵早已豎起。

不經意間的餘光瞥過來的時候，他還要裝作很淡定的樣子。

細微表情控制早就在宋佳也好，李靜靜也好，制定的新手指引裡練得爐火純青。

“猜一猜，張曉婷是不是被冤魂索命啊？”尖臉的瘦子一看曼小川搭理了他，舒舒服服的朝床上一躺。

隨手抄起床頭的讀物，隨意的翻了翻。

曼小川視線始終盯在床前的名字上，這個瘦子……楊志強。

“誰知道呢。”

曼小川隨口回了一句，將身子躺下，臉朝著旁邊的牆壁。

仔細等待著更多的蛛絲馬跡。

新手指引的時候，還有個死亡時間可以作為參考。

知道馬上有危險，現在眼裡什麼都沒有。

是危險沒到他這？還是說，這裡不會給任何提示？

慢慢的，眼皮開始沉重，熄燈了。

屋裡靜的可怕，翻來覆去的翻身聲吵到了楊志強，他煩躁的坐起來。

“不是，張曉哲咋還沒回來？”

“被警察帶去詢問了，他是第一個目擊的。”

不知道是誰回了這麼一句，宿舍再次陷入了沉寂。

“不行，肚子疼，誰借我點紙？”

“多謝，多謝，茅房……”

伴隨著楊志強出去上廁所的聲音慢慢消失，宿舍裡再次陷入了寧靜。

這種感覺曼小川真的不喜歡，就像是明知道有危險，卻找不到任何頭緒。

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落到他頭上，那種對死亡的恐懼感，在黑暗的夜裡被無限放大。

吧唧，吧唧。

像是鞋子在地上拖動的聲音，又像是什麼東西在樓道里拖著。

曼小川坐起了身子，藉著微弱的月光瞟了眼旁邊的鋪。

兩個外來者，也同樣坐起了身子，盯著門口方向。

門……

開了。

一道尖銳中帶著驚訝的男子聲音鑽進耳膜，曼小川又躺了下去。

“不是吧，各位哥哥都在等我呢？真讓人受寵若驚啊。”

“哎呀，等著我翻牌子呢？楊志強，來，小寶貝，今晚從了哥吧……”

“曼小川，楊志剛人呢？”

這應該就是楊志剛口中的張曉哲，說話很陰柔，反正曼小川聽著渾身起雞皮疙瘩。

“廁所。”

……

伴隨上床的聲音，屋裡慢慢的安靜。

等曼小川在睜開眼的時候，宿舍內已經沒有人了。

走廊裡吵吵鬧鬧，隔著老遠都能聽見議論聲。

門被推開了，王子忠陰著臉坐在一旁的床上，時不時的抬頭望天。

“怎麼了？”

曼小川翻下床，順著門向外面看著。

“楊志強死了……”

？

又死一個？

曼小川收回視線，坐在下鋪，左手託著下巴。

昨晚，還在聊天的……

“怎麼死的？”

“ 你自己去看唄。”王子忠坐在床上，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這兩個人有什麼共同點？

或者說，有什麼串聯點？

兇手目的是什麼？這是曼小川腦子裡浮現的第一個想法。

現在他腦子一團亂，偽裝的同時，還要保證自己的安全。

因為什麼？

兇手怎麼幹的啥都不知道！

還不敢暴露他是外來者的身份，這才是最低等的副本。

真邪乎。

“咦，你床上怎麼有數字。”王子忠從床上爬起，盯著曼小川的床，眯著小眼。

“我床上也有？”

曼小川回過神，看了眼床邊，上面用黑色碳素筆歪歪扭扭的寫了個4.

看上去像是左手寫的。

視線掃過其他的床鋪，每個都寫滿了數字。

從1到5.

1是楊志強。

5是張明哲。

這算不算線索？

算，如果是死亡順序，接下來就是2號的王子忠。

曼小川看向他的時候，王子忠同樣看向曼小川。

“這是死亡順序？”

曼小川裝作迷茫的樣子，他還不打算攤牌是外來者的身份。

一個宿舍五個人，全被標記，如果是宿舍內部人乾的。

很聰明。

外面人，他敢確信，沒有外來人進入過他的宿舍。

曼小川靠著門，沒聽見任何的門動過。

不對！張明哲回來的那時候，門開過。

“搖頭，又點頭啥意思，你就不好奇，誰寫的這東西？”王子忠有些急了，坐在床邊揉著頭。

“萬一是惡作劇呢？”曼小川試探性的回了句。

“不可能，他就是想殺死我們。”

果然！王子忠是外來者的身份，完全確定了。

曼小川還有點疑惑，為什麼都是過的新手指引，這貨看上去好傻好呆。

一點不會隱藏自己，情緒都寫在臉上。

看王子忠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坐立不安，曼小川竟然生出一種快感。

就像是，看著即將要死的人，那種掙扎，無助，迷茫，卻找不到他的快感。

兇手一定也是這樣看著他們吧？

慢慢的，那兩位舍友也回來了。

張明哲比較誇張，一拳砸在床鋪上，嘴裡發出尖銳的叫聲：

“啊！誰，這麼無聊，寫死亡通知單的玩意！”

“哲哲，我可憐的哲哲，以後不能讓你侍寢了。”

本來就煩的王子忠，聽著張明哲大喊大叫，煩躁的手一揮，桌上的書本掉在地上。

“想侍寢可以啊，你直接陪他去不就行了？”

剛進屋還沒知道什麼事的宋正誼橫在兩人中間，打著哈哈，做著和事佬。

“都一個宿舍的，別火氣這麼大。”

“消消氣，消消氣。那個，張……張明哲，你說這是死亡通知單，有什麼依據？”

曼小川清晰的捕捉到張明哲眼裡一閃即逝，他有問題！

“你忘了，咱們學校以前發生過啊，就在403房間，當時轟動全校的集體被殺事件。”

“床上不就是寫著數字嘛，怎麼會盯上我了？肯定是白衣學姐來索命了。”

張明哲一邊說著，一邊雙手合十，嘴裡念念叨叨，像是在祭拜什麼東西。

“別來找我啊，又沒有冒犯到你，冤有頭債有主，該找誰找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