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昏暗暗的月色映下如同似有若無的薄紗,最適合偷雞摸狗。

"幹什麼? 幹什麼?大師兄剛走你要翻天啊!我可沒你清晨早睡的習慣,別想我和你同步掉髮。"

雲不及上床睡覺被子還未捂熱,出來開個門,瞬間被套上麻袋綁下蕪連山,重見天日,只見秦抹身亮眼金縷衣,彷彿去大典領獎一般。

順手還給他塞了一身夜行衣,雲不及接住驚呼:"你又去萌寵園偷猴啊!"

"不是我,是你!而且不偷猴!偷出宗令牌!"

秦抹上手幫他偽裝,髮絲一縷未露勒得雲不及頭皮發麻,絕對親媽都認不出來。

除去外派任務,未經重重稽核批准下山,百川仙宗一律按與魔族勾結處理。

"那你做夢!"

雲不及氣急扯下夜行頭巾,摔在地上往回走,八頭牛拉不回來的那種走姿。

被處罰是其次,剛回宗門就跑到秘境中,難得休憩小會兒,小師妹又拉住他偷令牌,他不愛睡覺,不代表不喜歡躺在溫暖的被窩。

旋即秦抹一把青霖劍抵喉,好聲好氣,柔性勸導:“我今夜觀天象,蕪連山近來恐有血光之災,仔細琢磨應當是落在師父頭上,小師兄想上演父慈子孝,代災嗎?

雲不及撇嘴,眼睛上瞄確認天象。

面對雲不及質疑目光,秦抹絲毫不慌,青霖劍能以理服人就行:

"可能小師兄與我在秘境相處不足三日,不太瞭解我這人,聽不得半點他人差評,尤其我挑燈苦讀自學成才的專業,傷了我的心,沒個千百靈石,治不好。"

雲不及單指慢慢試探抵開劍。

"呵呵,小師妹又愛開玩笑了,我們這叫做暫借。再說,為兄者,又怎會懷疑你的熱愛?"

雲不及人俊才傑,腦中瘋狂斟酌,打不幹蠻的劍修,強制肉體加入。

下午回蕪連山途中,關京華本來留言過,讓秦抹看管一二蕪連山大小事物。

一個迷路怕豬的師弟。

一個徹夜賭博的師父。

相較之下,交給一個每天睡大覺師妹,算是矮子裡挑將軍,誰知出了這秘境檔子事,又趕回來順道當面交代。

秦抹知道他要離宗,旁敲側擊隱隱告訴關京華會出大事。

但關京華認為一個元嬰巔峰都外理不好,煉氣只會送死,讓她放寬心,江長老活動區域,僅僅在百川腳下麻雀亭,不必憂心過重。

而且山下屬於護山大陣範圍,若有異動,眾長老會第一時間知道,不會袖手旁觀。

那時,秦抹策反不了山中最可靠的人,爾康手挽留,洩氣眼巴巴關京華離開。

誰知,當時目送的不只一人,還有江長老,回到自己洞府門前,立刻交代,待明日為雲不及煉製好還續丹,要去尋一位故人。

大王和雲不及就拜託她了。

劇情追的好急,秦抹清醒知道江長老這裡不會有突破口,他連關京華都瞞著,絕對不會鬆口讓她也去。

於是,無事現任江師父,有事劇情二師父。

秦抹忽然想起拋之腦後的暗示。

二長老當眾罵她是孫猴子,又小懲大戒幻出戒尺打了三下頭,明顯是讓她三更來執事閣問話。

他莫不是《西遊記》忠實愛好者。

"待會兒,二長老會找我問話,路過弟子和執事弟子一定會分散注意力吃瓜,你趁機進去偷令牌。"秦抹快速交代計劃行動。

雲不及隱於暗處,困惑問::"既然你篤定師父會出事,為什麼不拉大師兄下水?

秦抹眼神緊盯:"拉不動。"打不過。

"欺軟怕硬。"他吐舌鄙視。

"誰叫你軟。"她吐舌反擊。

柿子當然挑軟的。

執事閣,不同執事大牢底下入口陰森恐怖,透過威嚴肅穆的執事大牢正大門進入,後院宛如蘇式園林,十步一閣,寸景不一,春夏秋冬,各有樂趣。

秦抹和雲不及都是執事大牢黑名單角色,但從未進入過執事閣內。

轉了一圈又一圈,裝作沒見識打聽路線,好探察地形,又婉拒執事閣偶遇弟子好心帶路。

隔著窗景,那偶遇弟子目瞪口呆看兩人繞牆迷路再次路過身旁,又問一次。

見過智障,沒見這麼智障的人。

氣得那弟子厭蠢症爆發快步離去。

秦抹先一步甩鍋:"看你,蠢的把人氣走了吧。"

"不是你嗎?"雲不及氣笑。

此時,兩人小學雞互啄,聽見老遠處傳來,一群大嗓門巡邏弟子有說有笑走來,下意識,輕車熟路翻欄杆多草垛裡偷聽。

"嘖嘖,真不知道童長老怎麼想的?培養一個不務正業的女人當下一任長老,內門課寫話本,問剛築基期的男弟子願不願意找個人雙修,給她一點靈感,光天化日,不知羞恥!"

"我看過一點她寫的話本,結合她以前的日子,你猜猜看?想知道,叫聲爹聽聽。"

旁邊弟子一腳踢過去:"我是你爹!有瓜不同吃,遲早爛腸子。"

"她啊,是童長老救回來的,救的時候在河裡豬籠中,就剩一口氣,聽說是因為大婚前夕,她未婚夫和一個男人逃婚了,兩人雙雙溺死,然後她婆婆養一個童養媳,不能白養,又不想村裡壞自己兒子名聲,就讓她背私通的名聲,浸豬籠。"

"那確實該浸豬籠,男人都比不過,浪費婆家養育恩苦,還剋死自己的丈夫。"

"長得肯定奇醜無比,哈哈哈,體修能有幾個好看的,哈哈。"

雲不及聽著反人類談笑,毒舌技能瞬間點亮,站起身身子打算衝出去舌戰群儒。

秦抹一手摁住他,搖搖手指,不要輕舉妄動。

可雲不及忍不了,一群大老爺們顛倒黑白對一個不幸的姑娘,惡語中傷,隨意點評長相。

怎麼內門還是有怎麼多煩人的東西?

他拂下秦抹的手,說什麼也要給這群人一個教訓,拿起地上石子,搞起偷摸勾當。

一下秒,雲不及就看見小師妹的新盆子,哐噹一聲,砸的為首弟子一個措手不及,失足掉進河中,她倒是瀟灑自如一手回握反彈的盆,他肩膀被她一個死死摁在原地。

這丫頭,手勁咋怎麼大呢?他肩胛骨快碎了。

"誰,誰,執事閣內鬧事,不想活了嗎!?"巡邏弟子拔劍警示。

"當然是我,唯一的主角,蕪連山秦抹。"

一道綠影單手撐杆斜跳。

誰知,秦抹單手訓練不足,一屁股坐在杆子上。

現場頓時一片寂靜,連幫忙從河中撈人的弟子也吃愣住。

秦抹頓感尷尬,瞄到草叢雲不及擺在明面上的嫌棄,他沒臉看默默隱於草垛中。

掉入河中的弟子摸不清狀況,邊鳧水吼道:"快拉我上去,還有弄死她!!"

對面巡邏弟子一看,一個煉氣期弟子,毫無顧忌衝上去打算生擒秦抹,好好教訓。

秦抹微微側頭一笑,手中掏出一個滑鼠大的瓷瓶,摔在石板上,紫色氣體向上擴散。

巡邏弟子們立即捂住口鼻,驚呼:"快傳訊二長老。"

破綻顯露,秦抹抓住他們手忙腳亂剎那,一盆子打掉他們各自手中的劍,腳尖滑動踢遠,今日好心,順道教教什麼是口德是福,口損是禍。

整個執事閣再次乒鈴乓啷不停,如同凡間吃席儀仗隊入場。

熟悉的敲擊聲使二長老雙眼跳了跳,快步流星走來,親眼目睹秦抹作案現場,盆打一個,腳踩一個,河裡兩個,躺地兩個。

秦抹這豎子儼然把他執事閣當成了練武場。

晚上叫豎子來,就是怕她途中又折騰。

秘境的事還沒處理好,生怕他這個二長老活得長,又來搞事。

真是上輩子欠秦抹一條命,這輩子來還!

秦抹見他站在臺階上,禮貌拿盆行了西方禮,討好一笑:"哦~看那,原來是百川仙宗德才兼備,勞苦功高的二長老來了,我以四海八荒最高的禮儀,歡迎您的到來,長老是否夢安呢?"

"死了夢最安。"

二長老咧著嘴咬牙,經過一月洗禮,底線早已對秦抹神經不正常行為一再放低,現在只求她別殺人放火。

他氣笑狠指了指,拂袖背身:"你給我松腳,還有你們別再這裡給我丟人現眼,全部給我滾到堂內。"

巡邏弟子一聽,鼻涕抹淚,相互護持,惡人先告狀衝到二長老身後,一步一隨聲淚俱下要求做主。

二長老一聽更來氣:"還好意思說,六個築基期打不過一個煉氣期,你們要把我的老臉往哪裡擱?"

若生氣具像化,二長老此刻腦袋上一定有著小火山噴發,腳步踏踏響帶著巡邏弟子走在前。

秦抹手指背後打手勢。

她已經把長老和巡邏人員全部吸引住,雲不及如果失敗,明天就表演鐵鍋燉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