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盒裝魚稻米震撼上市!

之所以震撼,並不是這次的宣傳活動做得多轟動。

而是司空見慣的米,

被普通老百姓當作樸實禮物贈送給特別親近的人的米,

這一次,竟然被作為禮品在大戶人家、讀書人、商人之間相互饋贈,並引以為珍!

胡羨羨把魚稻米做成了禮品裝:兩斤裝的竹筒禮盒和五斤裝的竹籃禮盒。

竹筒禮盒的竹筒表面,都刻了一棵即將成熟的稻子和一條在搖尾的魚;

竹筒裡還有一張像扇子一樣摺疊起來的紙,上面的內容有:

魚稻米的簡介,重點是魚與稻共生互利的關係,強調這是民生之喜;

然後附了兩句詩或者詞,要麼有關魚要麼有關稻。

比如:

稻花香裡說豐年,聽取蛙聲一片。/

稻田鳧雁滿晴沙,釣渚歸來一徑斜。/

浮雲有意藏山頂,流水無聲入稻田。/

水滿田疇稻葉齊,日光穿樹曉煙低。/

細雨魚兒出,微風燕子斜。/

繞池閒步看魚遊,正值兒童弄釣舟。/

水仙欲上鯉魚去,一夜芙蓉紅淚多。/

蘭溪三月桃花雨,半夜鯉魚來上灘。/

竹籃禮盒則是附了四張圖,分別是:

稻禾青青灑魚苗、稻花落水入魚口、稻穗沉沉撈魚圖、魚滿桶鮮米滿筐。

每幅圖配了簡潔的場景介紹,連起來就是魚稻米的一生。

沒人大張旗鼓宣傳,只有坊間流傳的小道訊息,傳言:

這魚稻米,是今上親自督促胡豆縣主種植的。

如今收穫了,胡豆縣主第一時間把魚稻米送往了京城皇宮。

除了送給今上的三千盒以外,就只安和府有九百盒,買一盒少一盒。

於是想嚐嚐皇帝吃的米是什麼味兒的富戶們、

猜測魚稻米會與接下來的科考相關的讀書人們、

想透過打文化牌與高門大戶拉近關係的商人們,

都紛紛透過四方酒樓、香菇醬店、好吃噠餐點店,向古悅堂訂購魚稻米禮盒。

在胡豆縣主千推萬阻下,終於有一小部分人搶到了,價格是:

竹筒禮盒五兩銀子一盒,竹籃禮盒十五兩銀子一盒。每人限購一盒。

這個價格一喊出來,立刻有人覺得太貴了,說胡豆縣主是趁機斂財。

道聽途說的民眾更是談興大發,有說胡豆縣主明目張膽“劫富”的,也有說富戶們“人傻錢多好忽悠”的。

但等這一小部分人禮盒拿到手,看到魚稻米的簡介,明白了魚與稻共生互利的關係,再看到那詩那畫,頓覺自己花的銀子太值了!

於是一傳十、十傳百,魚稻米禮盒成了“物超所值、極有內涵”的最佳禮品。

於是在眾人的“求購心切”下,胡豆縣主不得不把自己留著吃的最後幾百斤米拿出來,以饗同鄉。

“這是咱家最後一次吃魚稻米蒸飯了!珍惜啊!”胡羨羨在飯桌上嚴肅地說。

張氏伸出一根手指點在胡羨羨額角,嗔怪地說:

“你這丫頭!知道你更喜歡魚稻米粥,所以才讓姜媽媽把剩下的米都留著以後都做粥的。

還不是你非得要把最後一袋也賣了,留著你吃不好麼?”

“嘿嘿嘿!”

胡羨羨笑嘻嘻地靠在張氏身上,

“不留不留,那一袋魚稻米可以換好多銀子呢!咱們吃普通米就挺好!”

“銀子銀子!你這小丫頭,咱們家現在不缺銀子,不短吃喝,你怎麼越來越像鑽錢眼兒裡了?”張氏捏捏她的鼻子說。

胡羨羨抓住張氏的手,“奶奶,你猜猜咱們這三十畝魚稻米賣了多少錢?”

張氏收回手,感嘆:

“要說這魚稻米,確實是好。

以前咱們的良田,每畝能收三石米;這魚稻米每畝竟然四石,整整多出了一石啊!

三十畝田,收了一百二十石!聽起來就滿足!

當初你說要敬獻給今上九十石,奶奶我可以心疼壞了!

沒想到剩下的三十石竟被你賣出了天價!

我都不敢想啊,兩斤賣五兩銀子……嘖嘖嘖!”

張氏邊說邊搖頭,依然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

胡羨羨湊近張氏耳邊,“去掉人工費、製作竹筒竹籃、刻畫印畫、紙張、訊息傳播、運輸等等,咱們淨賺九千多兩!”

張氏一愣,“這麼多?”

胡羨羨點頭,她就知道古奶奶沒敢真的去計算,說出來讓她高興高興,也踏實踏實。

“這些錢你可得放好!”張氏立刻叮囑。

胡羨羨隨手從衣兜裡拿出一小沓紙,“奶奶,您看,換完就輕飄飄的五張紙。特別沒分量!

我真希望咱們也有個大庫房,白花花的銀子或者金燦燦的元寶堆在裡面,多好看!”

張氏被逗笑了,

“還記得當初你從四方酒樓拿回來兩個銀元寶嗎?

奶奶可記得你兩眼放光的模樣,小財迷一個!”

莊氏給豌豌擦乾淨嘴,笑盈盈地說:

“娘,如果莧莧預料的不出差錯,我們明年就得去京城了。

您和爹就跟我們一起去吧!”

張氏臉上的笑漸漸落了,“在這東河村生活了大半輩子了,老了老了,要搬到千里以外,我實在是不敢想啊!”

莊氏勸道:“夫君說伴君如伴虎,我們估計也就住幾年,把能教的教了,不能教的就找盧家合夥。

您和爹就跟我們去住幾年,看看京城,享享福。相信幾年後咱們就能回來了。”

張氏嘆口氣,

“按照規定,莧莧丫頭早就不應該住家裡了。

這還是託了徐大人的福,讓縣主府拖拖拉拉建了快一年。

如今也拖不得了,你們該搬就搬過去。我和你爹住這個大四合院就很好了!”

莊氏知道婆婆這是不放心,畢竟除了自己夫君,婆婆還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也就不再勸了,只說:

“這樣吧,那爹孃以後就住四合院,不忙的時候就到縣主府小住幾天。去京城之前咱們多聚聚。”

胡羨羨眼眶有些潮溼,她再次意識到了古代的交通不便、車馬太慢!

從東河村到京城,馬車順利的話二十多天才能到。

這二十多天,很可能就讓人分隔幾年、十幾年甚至幾十年。

而人生,哪怕不考慮意外,又有幾個十幾年?

特別是像古爺爺古奶奶這樣的年紀,在這樣的時代,又能再活幾個“十幾年”?

原來“生離”竟然與“死別”如此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