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慶偶遇一名算命先生,說他黴運纏身,跟過門不久的妻子命理相剋,若不和離,則災禍不斷。

這種算命先生基本是騙子。

尉慶本來不該相信,卻忍不住信了。

自從成婚後,他沒過上一天好日子,許清婉在外人面前溫賢端莊,在他面前潑辣兇狠。

兩人必是命理相剋。

他一定要休了許清婉!

尉慶下定決心後,來到養心齋,向老夫人表明想法:“祖母,孫兒跟許清婉命理相剋,水火不融,自從與她成婚,事事不順,她本就是替嫁過來的,孫兒想休了她。”

老夫人聞言,臉色嚴肅下來,斥責道:

“胡鬧!娶進門的妻子,若沒做什麼錯事,怎能隨便休棄?你讓旁人怎麼看侯府?”

“許清婉的八字,我遣人送到相國寺算過,與你十分相配,外邊算命先生的話當不得真。”

“你諸事不順是自已的原因,不能怪到她的身上。”

老夫人還挺滿意鳳卿這個孫媳婦,乖巧懂事,不吵不鬧,就憑尉慶幹出的那些事,換成心眼小的,早鬧得雞飛狗跳。

庶子還是不如嫡子。

世子從來不會讓她操這份心。

老夫人對尉慶的好感又降低了一分。

尉慶見老夫人不同意休妻,頓時氣急敗壞,再無往日沉穩的形象,憤聲道:“許清婉私下裡無半分大家閨秀的溫婉,她只要瞅見孫兒,眼裡唯有輕蔑,一個勁的嘲諷,甚至動手打孫兒,簡直是一尊煞神!”

老夫人不信尉慶的話,覺得是他為了休妻編造的說辭。

她在心裡嘆息一聲,帶著勸意道:

“許清婉再潑辣也只是一介女子,在你面前表現得兇一些,不過是生你的氣,你哄哄便是,莫要再提休妻的事。”

尉慶聞言,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老夫人居然不相信他!

都怪許清婉,在人前太會裝了!

這日子,他一天也過不下去,必須休妻!

……

廂房裡,鳳卿正在檢視賬本,香皂賣得不錯,接下來,準備做些牙刷和牙膏。

房門開啟,春桃端著一碗蓮子羹進來,輕輕擺放在桌案上。

“小姐,喝碗蓮子羹歇一歇。”

鳳卿輕嗯一聲,執起勺子,舀了一勺放到嘴邊,正要喝時,倏地停住,蓮子羹里加了料!

“蓮子羹除了你以外,可有人接觸過?”

鳳卿放下勺子,抬頭看向春桃。

春桃疑惑鳳卿為何如此問,輕輕搖頭:“沒有啊,整個熬煮過程,奴婢都在一旁守著,熬好後,奴婢第一時間端過來。”

鳳卿擰了擰眉,繼續問:“你有沒有接觸過什麼人?”

春桃似想起什麼,回道:“送蓮子羹的路上,奴婢遇上了二少爺,他不小心崴到腳,撞了奴婢一下。”

談話間,鳳卿察覺門外站著一個鬼鬼祟祟的人。

鳳卿勾唇一笑,假裝喝下一口蓮子羹,倒在桌案上。

春桃驚慌失措:“小姐,你怎麼了!?”

就在此時,房門被人推開。

尉慶走入屋內,指著春桃怒斥:“大膽賤婢!敢毒害主子,來人,給我拖下去杖斃!”

春桃又害怕又懵圈,不停搖著手辯解:“不是我,我沒有害小姐……我沒有……”

尉慶當然知道春桃不是兇手。

真正的兇手是他。

尉慶就是要讓春桃背鍋,洗脫罪名的同時,還能狠狠報復許清婉!

許清婉一死,就不用再找理由休了她。

下葬時,他多留幾滴貓尿,還能博個有情有義的好名聲。

兩名小廝衝入廂房,正要強行拖走春桃。

關鍵時刻,鳳卿起身拍開小廝,冷聲對尉慶道:“春桃是我的人,誰給你杖斃她的權力?”

尉慶蹙著眉頭,一臉驚愕:“我親眼見你喝了蓮子羹,怎麼沒有中毒身亡?”

鳳卿輕哼一聲,端起蓮子羹,一步一步往尉慶的方向走:

“想給我下毒,沒這麼容易。”

鳳卿每向前一步,尉慶就向後退一步。

“許清婉,你要做什麼,難道想謀殺親夫?”

尉慶目露驚恐,聲音不自覺發顫,慌亂地對小廝下令,“還愣著幹什麼,快攔住她!”

兩名小廝衝上來,欲要擒住鳳卿。

鳳卿覺得麻煩,直接把人拍暈。

尉慶看了一眼倒在地面上的小廝,轉身想往門外跑。

卻不想,鳳卿先他一步,拽住他的後衣領,端起裝著蓮子羹的碗,強行往他嘴裡送。

尉慶嚇得魂都快丟了,蓮子羹里加入了鶴頂紅,喝了就一命嗚呼!

“許清婉,有話好好說,我名下的銀錢和鋪子全部歸你,我們和離!”

尉慶語無倫次地大喊。

性命攸關,只要能保命,什麼都不重要。

鳳卿停住手上的動作,目光轉向春桃:“取筆墨紙硯,讓二少爺寫和離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