輸液針從我的手臂上掉了下來,我沒空去管,急忙抓住她的手。

“郭月琴,你瘋了嗎?對我做了什麼?”

她絲毫不慌張,帶著一種勝利者的微笑,笑意不達眼底。

“沒做什麼呀,就是想看看葉梓遙到底是貞潔烈女,還是和我們大家一樣,都是會被正常慾望支配的普通人呀?”

我一陣錯愕,“郭月琴,你tm趕緊給我解了。我跟你無冤無仇,幹嘛這樣害我?”

我緊緊抓住她的手臂,有那麼一瞬間,真的很想掐死她。

郭月琴看我情緒激動,狡黠的眼珠提溜一轉,又忽然噗嗤笑了起來:

“葉梓遙,我跟你鬧著玩呢,我哪有那個本事?假如世界上真有情咒,那就沒有暗戀和單相思了。我看上哪個帥哥,豈不是直接下個咒就能拿下?”

“郭月琴,我不信你。”我的指甲一寸寸的陷入她的胳膊,虎口處猛一用力,她瞬間疼得尖叫起來。

我不信她,潛意識裡,我覺得郭月琴肯定對我動了手腳。

從她那勢在必得的眼神,以及聯想到她家那看事掐訣的營生,我認為事情沒這麼簡單。

郭月琴畢竟養尊處優,面板細嫩,我只是稍微用了點力,她的胳膊上立馬出現一大片淤青。

只能一邊喊疼,一邊求饒:

“梓遙,我剛剛就是嘴欠,真的是跟你開玩笑。你看你現在不是半點反應都沒有嗎?我是因為你吃蘑菇中了毒,才過來看望你,真沒別的意思。”

看我的眼裡的懷疑沒有減少半分,她又趕緊補充道:

“我們都是同事,抬頭不見低頭見,我不可能害你!假如真有情咒,我肯定第一個去動龍玉哥哥,那龍總早就是我的人了,我何必痴戀到現在?”

“郭月琴,假如我發現你對我動了手腳,我不會放過你,知道嗎?”

我們僵持不下的時候,徐總監打飯過來了。

月琴趕緊找了個藉口,趁機奪門而出。

(郭月琴的心理:我知道了葉梓遙的生辰八字,又趁著她不注意,從垃圾筒裡撿出了她帶血的棉球。龍玉哥哥要出差歐洲十天,我正好給葉梓遙這狐媚子下一個情咒。雖然時間只能維持七天,但她的慾望卻會一天比一天強,尤其是第七天。

呵呵,等龍哥哥從歐洲回來,那葉梓遙還是原來的她嗎?葉梓遙,你也別怪我,我只是把你跟我拉到同一起點,這樣競爭起來才公平……)

——

在醫院掛完點滴,我出院回到了寢室。

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

我一直在琢磨郭月琴那志在必得的眼神,心裡怦怦跳得厲害,總覺得今晚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

當鐘錶指向夜裡11點時,我已經明顯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漸漸熱了起來。

即使把空調溫度降到最低,也絲毫緩解不了我遍體的暖意。

“龍鈺軒”三個字再次出現在我的腦海裡,我下意識地摸了摸左手手腕上的玉鐲。

假如,我真中了情咒,是不是就代表著我要和龍鈺軒提前履行約定了?

正好得了他的仙氣,我也不用再招惹邪祟,就沒有生命危險了。

可是,僅僅這麼單純一想,我的心就不由自主地抽疼起來:

腦海裡不斷出現某個人冷冽的眼睛、挺拔的身材,以及我和他初見時,他一邊單手把我裹在懷裡,一邊和女鬼們對抗的無限安全感……

他身上的那股讓我無法抵擋的熟悉感,更像是魔咒一樣不停縈繞在我的心頭。

身體的灼熱感越來越明顯,我想到的男人居然是他?而且也只願意跟他……

別樣的情感湧上心頭,我用盡全力支撐起近乎旖旎的身體,跑到衛生間衝了一把涼水澡。

時至深秋,當冰冷的洗澡水在我溫熱的面板上緩緩流淌時,我感覺身上的每個汗毛孔都被凍得豎了起來。

牙齒咬得咯滋作響,意識逐漸清醒。

重新躺回床上,我繼續盯著鐘錶。

一分一秒的數著,等待那個重要的時點到來——

大概離十二點還有半小時的時候,我的門外忽然響起了敲門聲。

“咚咚咚,咚咚咚——”

聲音緩慢而有節奏。

見我始終不去開,外面的敲門聲漸漸變得急促起來。

“咚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咚——”

我的後背溼透了,該不會是郭月琴派來的猛男,準備害我失身吧?

我情咒發作,我能控制得住自己嗎?

“咚咚咚咚咚——”

敲門聲越來越大,半點沒有停歇的意思。

在失身和把猛男打暈的兩道題上,我選擇了後者。

於是,我操起一根拖把,躲在了門背後,手心隱隱冒汗。

時間跟靜止了一般,一分一秒的過去……

忽然——

“葉梓遙,再不開門,我就撞了。”

門外響起的是那個我再熟悉不過的磁性嗓音:

清冷,霸道,居高臨下,又給我滿滿的安全感。

“還知道開門?假如再不開,我就以為你毒發身亡了。”

還是那麼毒舌,還是那麼沒好氣,還是那麼桀驁不馴。

不過在此情此景下,我竟特別想哭。甚至有一種想要撲入他懷裡的衝動。

“我本來要出差歐洲十天,到了機場都折回來了。”他拿起我桌上還沒有來得及倒的蘑菇湯,嫌棄地皺起了眉頭。

“我就知道,假如我不來,你還會繼續吃。”

“葉梓遙,你是屬豬的嗎?”他把我的蘑菇連湯帶碗,都扔進了垃圾桶。

現在夜裡11點45分,‘倉管帥哥’在兇我,但是我卻——越看他越帥。

“葉梓遙,這麼盯著我幹嘛?”

他發現了我的異常,不自然地鬆了鬆脖頸處的領帶,那雙筆直的大長腿就徑直坐到我的沙發上。

而深陷情咒中的我,卻被他這個無意識的動作帥得……嚥了咽口水。

抬頭看了看鐘表,已經11點50分了。

我的身體更熱了。

他如果再不離開,我害怕自己會生撲。

性感的薄唇輕啟:“葉梓遙,我沒想到你為了省錢,去挖野蘑菇。”

良久,他迸出來一句話,眼神裡帶著歉意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心疼,我看得更加眼熱。

我開始掐自己的大腿來緩解不要臉的想法,真不知道是郭月琴的情咒厲害,還是‘倉管帥哥’太帥。

“打碎的骨灰盒你不用管了,薪資部也不會扣你工資。以後……不要再折騰自己。”

然後,看到我微愣的表情,他清了清嗓子:“所有損失都由我來承擔,不用擔心我,而且——我也不缺錢。”

最後那五個字,他的聲音有些輕,表情有點不自然。

“可是十七萬不是小數目,這麼大一筆錢,我不能直接推你頭上?”

他有些歉疚,“葉梓遙,我不是龍氏集團的倉管。其實我是——”

他欲言又止,煩躁地用手指一下一下地敲著茶几。

“你不是王倉管?那你到底是誰?”縱使身體再有異樣,這麼個驚天大瓜,我還是情不自禁地專注起來。

他不想直接回答我,拳頭握了松,鬆了再緊,最後,居然把矛頭指向了坐在客廳角落的我。

眉頭微皺,不悅地兇我:

“葉梓遙,大晚上穿成這樣子幹嘛?快進去套件外套,出來再和我說話。”

我低頭一看,槽,剛剛一時著急,忘記換衣服了。

我現在還穿著粉色的真絲睡裙呢,領口有點大,胸前一大片瑩白,赫赫然展露在男人的視線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