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前塵

“你是誰？”

葉懷止看著面前的少年，他根本就不熟悉。

少年先是疑惑，而後看看自己的手，一臉恍然大悟，“我這個樣子難怪陛下不認識，那怎麼辦，來到人界之後，我不得不捨棄從前過往，如今連見到故人都不能自證清白。”

躲過襲來的蛇尾，少年三分笑意的臉上流下一道血痕，終是讓他再沒有心情維持這虛假的笑意，“葉懷止，你的心上人你不想要了？”

“果然是你搞的鬼。”葉懷止眼睛發紅，蛇尾攻擊越發瘋狂。每一個傷害喬楠的人他都不會放過。

少年見情況不對，這樣下去葬神山非得讓這傢伙毀了，現在還不是時候，“葉懷止，你真的不在乎喬楠？”

一手幻化一面水鏡，裡面正是喬楠，少年面露輕蔑，“葉懷止，你可看清楚了，你的蛇後指不定就在哪棵樹裡，你確定還要這樣莽撞攻擊？”

“你想要做什麼？”葉懷止慢慢冷靜下來，仔細思忖對方的目的，葬神山是神木族死後的埋骨之地，聯想到在玄學會見到的那些真靈附身，難道對方是想佔據喬楠的肉身？

“陛下，我是在幫你，喬楠現在已經忘記你，而我將她送到裡面，就是為了讓她想起你們的過往，我不會對她做什麼。”少年將幻化出的水鏡收走，見葉懷止冷靜下來，想要說服他。

葉懷止面無表情，讓人看不出他心裡的思緒，等少年說完，嘴角更是提起一抹笑，好像被對方說的心動，“是嗎？”

“當然，陛下難道真的不想和蛇後再續前緣？”少年極盡口舌，就是想說動葉懷止，他知道喬楠在葉懷止心裡有多重要。

葉懷止嘴角勾笑，眼神卻跟淬了冰一樣冰冷，“是嘛～”蛇尾卻突的從少年身後將人捲起，被他的蛇尾纏住，那是比神木族聖女更厲害的封印術。

將人拖行至面前，葉懷止不顧少年掙扎，一手點在少年額心，“我倒要看看你們究竟想幹什麼。”

“抓到我，你就完了。”

少年微笑詭譎，葉懷止皺眉，“什麼？”

少年眉心裂開，衝出一抹黑魂朝葉懷止而去。

——

等喬楠發現自己和葉懷止走散了，她已經來到上次的那片樹牆。窸窸窣窣的聲音又開始響起。

“你知不知錯。”

“你有沒有後悔。”

“你心裡到底有沒有我們？”

喬楠捂著腦袋站立不穩，扶著牆，想要吸走這裡的生命。只要這些詭異的樹沒有生命力，那聲音應該會停止。

“對不起了。”將手貼在樹牆，吸走這一片，她以後一定會種多於這裡幾倍的樹。

磅礴的生命力湧進身體，隨之而來的，好像還有許多畫面。

巨大的樹木，還有個看不清面容的女人，身後跟著一個高她一個頭的男人。

緊接著就是越來越多的生靈，樹木變化成人，男子面容俊美，女子貌美異常。之後越來越多的人出現，人，鬼，仙，妖，魔，修羅，喬楠直覺他們就是最初的六界生靈。

可是為什麼是生活在一起？

生靈越來越多，矛盾也漸漸加劇，每天都有死亡產生，還有滔天的火焰。最初見到的那個女人又出現，這一次她身邊除了那個男人，還有一群面色焦急的人，張著嘴不斷在說什麼。

喬楠沉浸其中，沒有發現自己的氣質和外貌正發生變化。

那些畫面還在繼續，這一次，那個面容不清的女人，面對生靈塗炭，選擇將他們分開。世界分崩離析，只保留巨木所在的地方。

天，地，山川，河流被分割之後，看不清面容的女人好像受了重傷沉睡，被分割的世界就像個摔爛的破碗，總是在漏氣，從前一直跟著女人身後的男人變化成一條巨大無比的蛇，頭尾銜接，將這個漏洞百出的世界包起來。

被分割出去的六個塊地方，慢慢演化成一個世界。

而最初的那個世界，那個將世界分割了的女人睡著之後，再也沒有醒來。

還有一些人沒有被那個女人分出去，隨著女人的沉睡，他們再也沒有新生人群，人數越來越少，矛盾又爆發了。

一部分人離開了這裡，還帶走了一根巨木的樹枝。

他們撕開被蛇封印的世界，來到了外面，卻碰巧遇到了魔界的人。

喬楠這個時候已經不受那些聲音困擾，不斷翻看腦海裡的畫面，拼湊成一部六界歷史。

那些單純實力又強大的人，剛出來沒有地方落腳，那個頭生雙角的魔人帶他們去自己的家，讓他們住下，越走越近，終於有一天，魔界出兵攻打仙界，修羅界緊隨其後攻打妖界。

那些人住在魔界也在這場戰爭中出了一份力，他們用帶出來的木頭培養出來了一個女孩，她天資聰慧，有擔當，負責任，更是會把養育她的族人放在心尖上。

那個女孩喬楠見過，是秘境裡的時錦。

在戰場上，她的一對木牌聲就是敵人最害怕的東西，直到被埋伏遇到了一個人，那個人熱血率性幫了她，而她也很喜歡這個朋友，遇見他哥哥的那一天，更是被深深的迷住了。

喬楠在畫面裡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身披黑色玄甲，“葉懷止？”

在這些畫面裡，喬楠認識的面孔就更多了，葉懷止的妹妹，葉柔影也在裡面，這時的她還是一頭黑色頭髮，還有浮光。

時錦每次看著葉懷止的眼神都是不一樣的 ，在戰場上的她也是最不願意面對這些朋友，為什麼她的朋友全都站在她的對立面？喬楠看到時錦和她的族人們爭吵，一氣之下離開了，結果卻被困住。

而這個時候的戰爭情勢陡然反轉，人族加入戰場，這一戰，人仙妖慘勝。

失去聖女的那些人被關在人界的一片山裡，本來應該過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可有一天，有個人跑到他們面前，給了他們一個東西，又說了什麼。

等時錦從那個地方出來，得知魔界戰敗，族人被關在人界的時候，還來不及為了不用和朋友們相殺而高興，找到族人的那一剎那，她看到的就是滿山的紅布，而族人們將自己神魂擊碎，只留下身軀進坑，她趕到的時候，正好是最後一個族人，看到她回來，笑著擊碎神魂，倒進坑裡。

結局可見，時錦瘋了。

喬楠大口喘氣，好不容易將自己思緒從那荒誕詭異的畫面抽出，沒有聲音，她全憑藉上下文的畫面將故事串聯。

“喬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