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寧市,檀香花園。

這裡是江寧最高檔的小區之一,小區佔地極廣,可卻僅僅只有20棟別墅,每一棟別墅的售價,都需要好幾千萬了。

當然,這只是毛坯的價格,能夠在這裡買別墅的人,裝修上的花費不會比買房子本身花的錢少,有些業主花上數倍房價的錢,打完自己的住所也是常事。

所以,沒有幾個小目標的身家,是不可能入住檀香花園的。

能夠住在這裡的業主,無一不是江寧市的頂級權貴。

都說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

保安王順就覺得自己是保安這個行當裡的狀元郎了。

畢竟自己可是檀香花園的保安,跟別的地方的保安能是一回事嗎?

哪怕乾的活差不多,都是站崗巡邏開個門,可王順還是覺得自己高同行一等。

那些個同行給業主開門時,問好鞠躬的是誰?他們幾乎都是給我這兒的業主打工的人。

王順覺得,自己跟那些保安的差距,應該就是老闆跟打工人的差距一個樣。

所以每當王順下班路過其它小區,看到那些門口的保安時,總是喜歡穿著檀香花園的保安制服,然後仰著頭,像是閱兵的長官一樣從他們身邊經過,再揮揮手,給他們一個飽含鼓勵加油的眼神與微笑。

這份工作,給予了王順極大的滿足感,同時也讓他練就了一雙極為毒辣的眼睛。

哪怕只是瞟那麼一眼,王順也能分辨出來進來小區的人,是業主客人還是下屬,是來送禮求人的的還是上門服務的。

所以當王順一眼看到小區門口走過來的那兩個人時,心中立刻有了自己的判斷。

男的容貌俊美,女的相貌醜陋,臉上還有胎記,且二人一身穿著加起來都沒過萬。

雖然這兩人氣質跟常人不太一樣,可王順見識過太多裝腔作勢之徒了,此刻已經斷定,來的這兩個人,跟檀香花園實在是格格不入。

“不好意思二位,這裡不是普通人可以進來的地方。”

王順嘴角上揚,掛上一副刻薄又輕蔑的神情,身板也是筆直的站著,伸出一隻手,攔住了二人。

來人自然是陸羽跟小醉,他跟袁若冰約好,來這裡見面。

陸羽看了眼王順臉上的神情,就算在山上待了十幾年,可小時候跟在父母身邊接觸了不少達官顯貴,這種勢利小人的嘴臉,陸羽小時候,在他家門口那堆等候的司機身上看過太多了。

站在老虎的身旁久了,便以為自己也有百獸之王的威勢,可憐又可笑。

“哦?”陸羽挑了挑眉毛,“普通人不能進,那你怎麼在這?”

對這種人,哪怕對他表現出一絲客氣,他都會蹬鼻子上臉。

王順聽到這話,臉上頓時一沉,普通人?我他媽都在檀香花園當保安了,能是普通人?

“這位先生,請你立刻馬上離開,否則我要採取強制措施了。”

陸羽把頭轉過去,懶得再理會這種貨色,對小醉說道:“接下來一段時間,我們就住這了,你覺得還合適嗎?”

小醉看了看檀香花園的圍欄,還有每棟房子佈局,不禁有些擔憂,“住這裡會不會不太安全?”

小醉在昆虛山接受了十幾年的殺手培訓,一眼就看出了檀香花園雖然看上去富麗堂皇,可太容易潛入了。

況且,小區裡的別墅相隔太遠,如果遇到危險,特別是山上的那些人找過來,連個撤退的安全路徑都沒有。

陸羽自然知道小醉所說的不安全指的是來自山上的威脅,“我們這半年一直蟄伏著,一丁點痕跡都沒露出來,他們沒那麼快找到我們的。先在這將就落個腳吧。”

小醉聞言,只能同意,點了點頭。

一旁的王順見二人直接無視自己,胸口一股無名怒火頓時湧上心頭,對他而言,這就是人格上的侮辱。

不遞煙說好話也就罷了,面對自己堂堂一個檀香花園的保安,竟然敢這麼明目張膽的無視!

“你們兩個神經病!吃錯了什麼藥在這胡言亂語?還安全問題?且不說這裡的安保設施都是國外進口的材料裝置,就是我們這些安保人員在這,也不可能讓一隻蚊子跟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閒雜人等進來。”

王順心裡一直想著陸羽說自己是個普通人的事,他越說越上頭,緊跟著直接伸出一根手指,指著陸羽鼻子,大聲說道:“看你長的人模狗樣的,怎麼腦子跟有病似的。”

陸羽撇了撇嘴,心裡一陣無語,自己也沒說啥啊剛剛,這人怎麼都快跳起來了。

他倒是沒把王順的話放在心上,一隻獅子,怎麼會機會耳邊蚊子的挑釁。

王順本來想激怒對方,最好把這次的摩擦上升到肢體衝突,這樣他不管是叫人還是報警,都能更好的出出心裡的那股無名怒火!

可見對方跟個聾了的潑皮無賴似的,根本不搭理自己,王順火氣更大了。

他把抬著的手指向小醉,看到那女的臉上巴掌大的胎記,心中一陣鄙夷,然後開口罵道:

“還有你,長的……”

王順話說到一半,突然感覺背上寒毛都豎了起來,整個人如墜冰冷,他只覺得彷彿被野獸盯上了似的,生死就在一瞬間。

他艱難的嚥了咽口水,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突然有這種反應,王順費盡全力,把僵硬的脖子轉了轉,看到了一旁一張似笑非笑的邪魅臉龐貼了上來。

“你想說什麼?”

那張臉是如此俊美,那兩片嘴唇也是如刻如畫般秀美,可從它們之間發出來的聲音,聽在王順耳中,卻好像來自幽冥深淵的索命之音。

住在檀香花園裡的業主裡,有幾個早年間是刀尖上討生活的,王順看到他們,也會本能的感覺害怕,有時候對上他們的眼神,自己都忍不住要打個哆嗦。

後來,王順才知道,那是手上沾了血有過人命的人才會有的氣場。

可那些人跟眼前這個邪魅青年一比,差距就好像殺魚的攤販跟索命的無常一般,完全不值一提。

這個人,到底是殺過多少人,才會有這樣恐怖的殺氣?

面對青年的質問,王順只覺得整個世界都安靜下來了,只能聽見自己心臟如擂鼓般狂跳的聲音。

“我……我想說這姑娘長得跟我媽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