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這少女太不一樣了

“什麼？！！你拒絕了王氏集團的工作邀約，還是當著人總裁的面說的？！！”

陳十紫的微信語音裡傳來女人的驚訝咆哮。

她立即打字過去：“好了，雪蕙姐，你幫我從我之前電腦上拷點東西，在桌面上，那是我私人整理的一些工作表格，有用，之前走的急他們沒讓我拷，幫幫我，謝謝你。”

“哎呀！你真的是，，”莫雪蕙看完陳十紫回覆她的問話，心驚中又有一些意外和嗔喜。

這小孩還真是不一樣。

“你太膽大了，晚上七點，咱一起去逛街，你有時間吧？”

“好，可以。幫我拷一下，謝謝。”

“知道了。等著。”

***

陳十紫在萬菱匯外面的長椅上靜坐到將近傍晚7點。

週五晚，這裡熱鬧喧天，火樹銀花，到處都是年輕人逛街，步行街上擠的堪比春運，路邊如流水的車也堵的紅到讓人望而生畏。

陳十紫一直在樹旁的長椅上低頭喘息，下午面試的那家小公司已經給她打過電話了，問她什麼時候可以去上班，她還想考慮考慮。

儘量往大公司裡擠吧。

早點積攢出經驗，早點自立門戶。

汽車的尾氣讓她喉嚨噁心的有些難受，她想喝點有味道的東西。

***

莫雪蕙推著嬰兒車出了地鐵站，就看到陳十紫手裡端著水果茶，另隻手裡還提了一杯。

“我把孩子帶來了，今天沒人給我看，你不介意吧，小紫。”

“沒事。”

發自內心的喜愛從陳十紫嘴角漾開，白中透粉的臉頰上凹陷出單個不明顯的梨渦，陳十紫把手裡的第二杯奶茶遞出去。

“口乾，難受，沒問你就給你買了芋泥麻薯，上次你說喜歡。”笑著蹲去嬰兒車旁邊，圓潤的後腦勺在烏髮下順的像一個煤球，“我能捏一下她的臉蛋嗎？好可愛……”

聲音帶著點能拉出糖絲的喜愛小尾音，杏仁眼笑彎成兩個小月牙，眼底閃著璀璨星光朝莫雪蕙故意撲閃眼睫。

莫雪蕙暗中嚥了下口水。

“不行！你要把我閨女口水袋捏破了！！”

做出護崽隔手擋的動作。

陳十紫衝嬰兒車裡的小女嬰嘟嘴一哼，學著小孩的語氣玩道，“媽媽好凶！！”

莫雪蕙口腔裡的口水控制不住分泌。

這小妹妹就沒脾氣。

還賊會自己找樂子玩。

跟小孩都能逗在一起。

怎麼能不叫人喜歡呢？

噗嗤一笑，“行了行了，去商場裡面逛吧，地鐵能把人擠死！趕緊跟我說說你在王氏集團的事。”

***

兩人在商場負二層一家巨大的開放式美妝店逛。

莫雪蕙3個月大的閨女早就被陳十紫愛不釋手抱進懷裡，一直哼來哼去笑嘻嘻逗個不停。

小孩沒牙的嘴裡發出哈哈流著口水的傻笑，連而不斷的透明涎水很快將陳十紫新西裝的肩膀都濡溼一片。

莫雪蕙拿紙動不動就要擦一下。

“叫你別抱她別抱她，你非要抱，你衣服髒了可別讓我給你洗。”

“那姐姐就給我買身新的。”

兩人閒嘴打鬧。

“我看你還挺招小朋友喜歡，這抱孩子的姿勢也像是練過的，家裡弟妹多嗎？”

陳十紫哈哈大笑，少見爽朗。

“哪有？我獨生女，上初中抱過我小表弟，然後長大我表哥表姐的孩子我都齊齊帶過幾遍，沒有兄弟姐妹就很稀罕小朋友，喜歡跟小孩玩。”

“獨生女？？”

莫雪蕙有些驚訝，她是南方人，顯然有些不理解。

“我同學獨生女挺多的，南方跟北方不一樣吧，你之前不是說你老公也是獨生子嗎？”

“哎呀，不提他了。”莫雪蕙神色閃過難掩厭煩，避開話題看陳十紫，“真沒想到你遇到的王氏總裁竟然是那天奶茶店坐在我們後面的女人，我當時看她覺得還感到驚為天人，就是人有點冷，沒想到人要報答你——”

“你還不要，奇了你。你知不知道這種人看咱一眼，就是一輩子難盼的翻身！”

陳十紫遠山一樣的眉毛一揚，沉靜的杏眸底不置可否，深思道：“腳踏實地對我比較好，天大的運氣來了，我接不住，到時候後患無窮。”

“呦呵~小紫想的還挺深。”

“哎呀，主要是跟那個男的吵了起來，我不想在那個環境裡待。可能我有點心理潔癖吧，容不得一點沙子，開頭就要乾乾淨淨的。”

“行行，你就是小孩，到時候別後悔。”莫雪蕙從包裡把隨身碟拿出，“給你拷了，你待會拷一份。”

“謝謝姐。”陳十紫禮貌鞠躬，手一直小心護著莫雪蕙女兒的腦袋。

莫雪蕙則越看越滿意。

“行了，我們去逛逛街，買幾身好看衣裳，都沒看你穿過西裝，還真有點大人樣，看不慣~~~”

“嗐~還是我昨天專門為面試買的，白費了好幾千，肉疼！”

陳十紫鼓了下腮幫子，耳朵都快冒煙了。

莫雪蕙搖頭嘻嘻笑，兩人一個推嬰兒車、一個抱小孩朝琳琅滿目的店鋪轉去。

***

兩個小時後，陳十紫的身上已換上一身帶著銀亮金屬扣的黑色皮夾克，裡面還穿著她的白T恤，下半身換了條菸灰色的緊身牛仔褲，腳上穿著白色老爹鞋。

莫雪蕙不停朝身邊160的少女投出好奇打量。

哎呦，乖乖……

朋克少女——

還有點孤傲。

真是一天一個樣。

是要饞死姐姐嗎。

不由吐槽：“你這風格咋這麼多變……”

陳十紫抿唇，笑而不語，眉梢眼角都帶起一絲不在乎旁人眼光的清冷。

說話卻又還是小孩那樣的咬字極真的執拗樣子。

“我喜歡，就這麼穿。”

莫雪蕙搖頭笑。

把女兒放進嬰兒車裡，一絲疲倦從面上閃過。

陳十紫敏銳觀察到，旋即從嬰兒車置物架裡拿出那兩杯茶，遞給莫雪蕙一杯。

不動聲色問，“雪蕙姐，你是有什麼事嗎？你覺得想說就可以告訴我，說不定我還可以幫忙。”

莫雪蕙一怔，扭頭皺眉看。

面前小女孩臉上的表情清澈又真誠，很溫順，沒有被任何汙染過。

她自嘲搖頭，“你還是小孩，不懂的，跟你說沒用。”

“你不說怎麼知道呢？”幽暗在陳十紫瞳孔竄了一下，“你對我的瞭解不到萬分之一，你幫過我，你是好人，我會回報你。”

“相信我。”

溫潤如玉的瞳眸裡慢慢湧出兩團漆黑，深邃神秘。

莫雪蕙不由一驚，內心泛開狐疑。

這女孩太不一樣了。

有點詭異。

但又太清澈坦誠了。

什麼話都直說。

腦回路好像外星人。

一點也不藏私。

“為什麼？你能做什麼？”莫雪蕙嗤問，不放在心上。

陳十紫卻仰起腦袋，深深思索了一會兒，表情很認真，帶著無害單純。

“就你之前會議上，我被那兩個人發難難堪，你會幫我說話，我一直記得。”

溫順如羊羔的瞳眸隱隱浮出幽暗，定定看進莫雪蕙滿不在乎的瞳孔深處，帶著透視人心的黑暗力量，緩慢啟唇：“你有什麼事都可以告訴我，我能做的都會幫你。”

話聲好像帶著某種心理暗示，深入莫雪蕙失落的心，她感到心一顫。

聲音一落，就見陳十紫嘴角揚起純真爛漫的乖笑，那杏仁一樣的眼底，深沉如黑水的奇異力量一瞬消散。

只剩下乖乖巧巧，好像懵懂小鹿的清澈雙眸。

莫雪蕙心再次一沉。

這女孩——

嘶！

腦海好像浮出一片原野，路口處擺了一個指示牌，左右兩邊通往完全迥異的方向。

莫雪蕙踟躕了。

再次觀看那雙澄澈溫順、泉水般的眼睛。

“好吧，我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