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會客廳內。

陳雨冰看著悶不做聲的四位玄天神將,欲言又止,氣氛有些尷尬。

“時辰也不早了,沒事的話,末將先回府了。”

孔樂英率先站了起來,有些敷衍地拱了拱手,隨即就要離開大廳。

其他三人也相繼起身,今晚他們能來,不代表就認可一個女子當陳家的主。

陳雨冰無奈地嘆了口氣,也沒有出聲阻攔。

就連同為女子的赤練騰蛇張小婷都反對,更何況其他人,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四位請留步,還且聽侄兒一言。”陳子安趕緊攔在幾人身前。

“有什麼好說的,讓開。”

孔樂英冷聲斥責道,內心極其不悅。

國公已經不在人世,陳家風雨飄搖,這傢伙不出力也就罷了,還一點不知道收斂,成天惹事生非。

他自己去勾欄之地也就罷了,爛死也就他一人,卻惹出這麼大的事端,讓別人白白看了笑話。

若不是看在他爹的面子上,才懶得管其死活。

“晚輩不能讓,晚輩這一讓,陳家想要翻身就更難了。”陳子安神色堅決。

孔樂英冷哼一聲,沒有說話,似乎多說一句就是髒了自己的嘴巴。

其他三人也是滿臉的不耐之色,看得出對陳子安今晚的行為都很反感。

陳雨冰緊張地看著這一幕,心早已懸到了極點,卻還是忍住沒有說話。

陳家都已經這樣了,還能有什麼情況比這個更糟糕。

“只耽誤四位長輩一刻鐘的時間,若到時候你們還是執意離去,晚輩絕不阻攔。”

陳子安言辭懇切,一點也沒有做作的樣子。

孔樂英狐疑地看了陳子安一眼,總覺得這小子怪怪的,不會又耍什麼花樣吧。

“只有一刻鐘。”

他說完重新坐了回去,都說到這份上了,不顧僧面看佛面。

其他三人以孔樂英為首,相繼坐了回去。

陳子安內心暗喜,組織了下語言,“不瞞各位,其實斬殺程良材是我有意為之。”

“陳子安,你知道這樣捅出多大的簍子嗎?”

孔樂英聽到此話,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扶不上牆的玩意還有臉說。

神威將軍是個小角色,但他屬於親皇派,在這個節骨眼上惹出這事端,無疑是讓陳府的局勢雪上加霜。

“孔叔,不急,且聽我慢慢道來。”

陳子安自信一笑,繼續說道:“今天我探得程良材去魅香樓的訊息,所以才帶著幾名隨從前去。”

“至於殺他,一來為自己報仇,當年若不是他誤導侄兒,我又怎麼會一時糊塗步入空門。此人心思歹毒,意在讓我陳家絕後,死有餘辜。”

“二來是四位叔叔嬸嬸對侄兒意見頗深,想讓你們同來府上幾乎不可能,只有藉此事將你們請來。”

四位玄天虎將聽到此處,眸子中無不露出詫異之色,這小子的尿性不是隻會吃喝玩樂嘛,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有城府了。

“想必你們比我清楚程瞎子的秉性,死了一個廢物程良材而已,斷不可能讓他直接兵圍國公府。”

“而且程瞎子和你們不同,他可是親皇一派,沒有皇宮那位的許可,又怎麼會隨意調動軍隊,平白招來猜忌。”

“這麼說來就只有一種可能了,今晚程瞎子的舉動是皇宮那為指使而為之,其目的便是投石問路,探探我們陳家的底。”

四位玄天虎將越是聽到後面越是心驚,陳子安說的這些連他們都沒想到,還不得不承認,他說的每一句話都很在理,無法反駁。

他們一臉狐疑的看著陳子安,天方寺真這麼邪門,當了幾年和尚白痴都能治好?

“經此一事,想必大家應該都看得出來,皇宮那位就要坐不住了。”

“現在的京都城外表平靜,實則暗流洶湧,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會露出牙齒,欲將我們徹底撕碎。”

“先父掌控玄陽七成兵馬,他亡故後兵權都落在了你們手上,這是三公陣營最大的底氣。”

“如果這個時候連你們都離心離德,別說我們陳家,整個三公一派都要灰飛煙滅。”

“所以請四位叔叔嬸嬸慎重,現在不是鬥氣的時候。”

陳子安言辭犀利,字字珠璣,幾句話便將陳府的困境和現在的局勢說得一清二楚。

陳雨冰看著侃侃而談的侄兒,美眸中隱隱有淚珠在閃動,。

雖然陳子安早已將這一切提前告訴了她,可當他親口說出來的時候,內心還是止不住的震撼。

就像一個考試鴨蛋的學生,突然成了大學教授,這種震撼感和落差感根本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不過一點可以肯定,她的小安終於長大了,不再是以前那個只會吃喝玩樂的紈絝子弟。

“一刻鐘時間已到,如果叔叔嬸嬸們還是要走,侄兒絕不阻攔。”

話音一落,陳子安讓出了道路,靜靜地站在一旁。

陳雨冰也緊張地看著四人,心裡七上八下的,正如陳子安所言,如果四大玄天虎將不和他們同心同德,那麼三公一派將會失去最大的底牌,在強大的皇室面前無任何勝算可言。

大廳變得格外寧靜,似乎能聽到人的呼吸聲。

時間就像粘稠了一般,每一分每一秒都變得十分難熬。

“依你之見,該如何?”

許久之後,孔樂英終於開口問道,依然坐在椅子上沒有起身。

雖然心中還有許多疑問,可不得不承認,眼前的陳子安和以前似乎不太一樣了。

他的一舉一動,他在談論京都局勢時的憤怒和自信,都不是以前的那個紈絝子弟能表現出來的。

處事老辣的他們,又怎麼會看不出這個微妙的變化。

“既然話都說道這份上,那我就開誠佈公了。”

陳子安這才長長的鬆了口氣,繼續說道:“想必叔叔嬸嬸們對陳府有意見,無非就是兩點。”

“一個我小姑一個女子掌握陳府大權,在陳家從沒有過先例,這讓你們很難接受。”

“至於另一個,當然就是小侄我了,一個爛泥扶不上牆的紈絝,更別說掌管陳府大業了。”

“可如今,我已不再是廢物。”

話音一落,陳子安築基中期的修為毫無保留的釋放出來,“請問各位,現在還有誰比我更有資格掌握陳府大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