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塔爾面色陰沉,一時間對這件事的結果,還有些無法接受。
阿甘左看他有些糾結,也沒有繼續追問,兩人就這樣沉默著。
獸人部隊還在緊鑼密鼓的處理這場失敗的後果,由於拋棄了大部分感染計程車兵,目前來說營地裡的情況還算穩定,只不過經過這次的遭遇,這些士兵們心裡都有幾分陰影,這種情況是不太適合繼續在這裡作戰。
薩爾穿梭在營地裡,現在的他也是比較頭痛的。
除了要統計傷亡的情況之外,還必須控制那些感染後計程車兵,現在當務之急,就是對付這種殭屍病毒。吩咐了一些士兵在營地在放哨之後,他便來到了傷者營。
感染後計程車兵們被單獨關在一塊,由於目前沒有找到醫治的方法,所以獸人只好先用繩子將他們捆起來。這些發了狂計程車兵,哪怕被捆得嚴嚴實實,卻依然還在奮力掙扎,擱著老遠就聽到他們狂躁的叫喊聲。
薩爾來到隨行的獸醫身邊,開口詢問起治療的情況。
“大人,這些感染後的病毒,我們實在是沒有見過,用了好幾種方法嘗試,但是收效甚微。”,一名矮小的獸人軍醫開口道。
就在他在說話的時候,一名捆在他身旁的感染士兵,不知怎麼掙脫了繩索,然後瘋狂的咆哮著向他衝了過來,這可將這醫生嚇得夠嗆,慌不擇路的後退卻又不小心摔倒在地。四周負責計程車兵,這才趕緊跑了過來,聯手將這士兵控制了起來,場面一度變得十分混亂。
等士兵們重新將這感染的人重新控制起來,這名軍醫才心有餘悸的來到薩爾的身邊,開口說道:“大人,這情況實在是危險,還得麻煩你多安排一些人手來才行。”
薩爾點了點頭,開口問道:“既然你們救不了的話,那能不能先將他們這種感染控制住,至少不讓他們像現在這般歇斯底里?”
軍醫沉吟了一會,想了許久,似乎終於在腦海中找到了答案,隨即對薩爾說道:“我們在除錯藥劑的時候,發現一種夢魂草對這種病毒有一定的抑制作用,不過,服用這種草藥的話,是有一定的副作用的,所以屬下也不敢擅自決定。”
薩爾看了一眼這軍醫,又掃視了周圍不斷嚎叫著的瘋狂計程車兵,現在這情況哪裡還管得了這所謂的副作用。他在這些士兵變異之前,就發現,在剛開始的時候,他們身體上的症狀還是比較輕的,只是在傷口的周圍。但只不過短短几個時辰,這些人身上感染的範圍,已經明顯擴大了許多,只怕再耽誤下去,這些士兵都得沒命。
這些感染計程車兵,在他們成為士兵之前,他們畢竟也是人,也有親人家屬,有年邁的父母在等待著他們回家,有嗷嗷待哺的孩子在等待著他們的懷抱,現在面對這種突發的事件,雖然不能做到面面俱到,但如果能至少救下他們的性命,也是好的。他沒有過多的猶豫,開口朝著這軍醫說道:
“放心的用,出了什麼事情,我擔著。”
得到了大人物的首肯,這名軍醫也終於放下了心中的擔憂,轉身朝著一堆存放著藥罐的地方走去,隨即在其中挑出了幾個瓶子,按照著一定比例的調配著藥劑。大概只過了一盞茶的功夫,這軍醫已經將藥劑配置好,他隨口叫了幾個名字,被叫到名字的人,快速的來到了他的身邊,他開口說道:
“將這些藥劑,分批次給他們服下,如果一刻鐘症狀沒有得到緩解的人,你們再給他多一倍的劑量,時間緊急,你們幾個人動作快點。”說罷,他將手中的藥劑分成了幾分,然後遞到了各自的手中。
眾人也不敢拖延,幾人各自負責一片區域,開始給這些感染計程車兵灌下藥水,在健康計程車兵的幫助下,雖然仍舊有幾分困難,畢竟他們劇烈的掙扎,也是妨礙治療的一個重要因素,但隨著被灌下藥水計程車兵越來越多,他們也處理得越發熟練,這速度很快就提升了不少。
薩爾沒有離去,他需要看看這種治療手段究竟有沒有效果。
灌藥的過程還在繼續,但先前已經服過藥劑計程車兵,身體已經開始出現了反應來。
薩爾看到眼前計程車兵,這是第一個服用藥劑的人,此刻的他已經慢慢停止了嘶吼,也不再胡亂的掙扎,取而代之的是他的雙眼之中,出現了一絲陷入夢幻的迷離之色。這名士兵的感染之處在他的右手。
整隻手都已經變成了暗褐色,凸起的血管中,血液正按照他心臟的跳動,有節奏的起伏著,只不過,這般恐怖猙獰的手臂,自然是感受不到其中蓬勃的力量的。他的傷口處,不斷滴落著腥臭烏黑的黏液,讓人看了忍不住一陣噁心,只不過在服下藥劑之後,這些暗褐色的血管,終於也有幾分停止蔓延的趨勢。
薩爾將軍醫叫了過來,讓他看看這名士兵的情況,自己也好對這個治療過程,多些把控。
“大人,夢魂草生效了,您看他手臂上的感染已經慢慢停止了下來。”說罷,他一臉欣喜的將自己發現的情況指給了薩爾看了看。
薩爾心中的憂慮稍稍放鬆了幾分,但臉上卻依然是那副嚴肅的模樣,他開口說道:
“雖然暫時控制住了這種毒素的蔓延,不過,還是得抓緊研製解藥,如果有什麼需要的話,你可以直接來找我,知道了嗎?”
看著對方重重的點了點頭,薩爾才從營帳裡退了出來,接下來,還需要將所有的事情跟他彙報一下。
他看了看營地四周,沒有發現烏塔爾的身影,隨即將視線投向了更遠的地方,才發現獸王和阿甘左在一塊。沒有過多的猶豫,他朝著烏塔爾二人走去。
來到烏塔爾的和阿甘左的身前還有幾丈遠時,他開口喊道:
“獸王大人,屬下有事稟報。”
烏塔爾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隨即招手示意他過來,阿甘左看對方沒有開口,知道看來有些情況不想讓著自己知道,便識趣的走開了。
等阿甘左消失在視線中後,烏塔爾才淡淡開口道:
“說吧,今夜損失了多少人?”
“此次支援精靈族,獸族一共出兵三萬人,獸王部落戰士最多八千人,死亡人數一千二百三十一人,受傷人數三千四百五十八人,其中徹底失去戰鬥力計程車兵,三百八十一人......”
隨著薩爾的聲音不斷傳來,烏塔爾的臉色也越發難看,只經過了短短的一晚,獸人族的傷亡已經來到了不可想象的地步,經過這一次的慘敗,不知道要多久才可以恢復元氣,那都是活生生的人啊,就這麼莫名其妙的死在了這裡,他作為獸王,回去之後,又如何跟他們的家人交代,一想到此,他心中的憤怒難以自抑,抬掌將剛才坐過的石墩拍得粉碎,嘴中也不由得怒罵道:“這些該死的暗精靈。”
薩爾看烏塔爾還在憤怒中,一時間也沒有說話,不是說他害怕獸王的威嚴,而是,他知道此刻作為整個獸人族的王者,他也需要一些時間來發洩自己心中的憤懣。
過了一段時間之後,烏塔爾臉上的憤怒淡下去了幾分,隨即開口繼續問道:
“那些感染後計程車兵情況如何了。”
薩爾眉頭一皺,帶著幾分失落的說道:
“軍醫目前還沒有找到解毒的方法,只是暫時控制住了感染的過程,您不必太過擔心了,相信過些日子,自然會拿出完整的醫治方案來。”
他想了想,還是將夢魂草的事情跟獸王說了一下。畢竟獸人族都知道,夢魂草本身是一種致幻且上癮的毒藥,在這件事情上,還是不要隱埋比較好。
“屬下擅自答應了軍醫,使用夢魂草,暫時壓制感染士兵的毒素,若是日後產生一些不好的後果,屬下自當一力承擔。”說罷,他將頭顱低了下去。
烏塔爾臉上出現了短暫的詫異,但很快就收起,他抬手拍了拍薩爾的肩膀,對這個多年的好友兼屬下說道:
“薩爾,你不用自責,這件事情你做得很好,若是這些士兵連現在都撐不過去的話,那還談什麼以後,不過,這件事情,若是別人問起的話,你就說是我同意的,你記住了嗎?”
薩爾猛的抬頭看著烏塔爾的眼睛,只見對方眼神平靜,卻透露著一股不容拒絕的威嚴,他將那些關心的話又堵在了自己的喉嚨,與烏塔爾在一起這麼久了,自然知道眼前這位獸王的脾氣,若是他決定了的事的話,別人很難改變他的決定。
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想起二王子烏列爾來,他的性子和獸王一樣執拗,只是不知道這小子在獸王府中有沒有老老實實的管緊閉,有沒有好好反思自己的錯誤,不過想想他的性子,獸王大人不在的話,現在的他不知道有多瀟灑。
然而此刻的烏列爾卻正在營地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他睜大雙眼,看著漆黑的天空,不知道心裡在想些什麼事情。精靈之河依然還在靜靜的流淌,營地的火堆也在不斷的燃燒,偶爾會有一些木柴爆裂的聲響,這平靜的一切,卻始終無法安撫他的內心。
時間終於來到了天亮,胖子被旁邊收拾東西的動靜吵醒,他一睜眼就看到烏列爾在旁邊忙碌,他苦笑一聲,也不打算繼續睡了,隨即爬起身來,跟他打招呼道:
“二王子殿下,你起這麼早做什麼?”
今天的天氣不算很好,清晨的森林裡,不知道為何起了些霧,白茫茫的一片,看不清河對岸。
“政耀大哥,我有些心緒不寧,所以就起得早了些,我對我父王那邊還是有些擔憂,咱們還是趁早過去吧。”烏列爾睜著一雙疲倦的眼神說道。
胖子雖然有些詫異,不過也大抵知道對方是擔憂烏塔爾的情況,看來這二王子也不僅僅是一個胡鬧的人,還是很關心自己的家裡人的,只是看著四周的白霧說道:
“這霧這麼大,真是麻煩。等我收拾一下東西,咱們就動身吧。”
幾人沒有在這裡過多的停留,將自己的東西收拾好,然後隨手將營火的痕跡覆蓋了一些,便來到了昨日停放木筏的位置。薩希爾打著哈欠,第一個跳上木筏,然後是胖子,最後是烏列爾。他體型巨大,隨著他跳上木筏,整個木筏開始劇烈的搖晃了起來,這讓小小的哥布林立馬清醒了過來,緊張的抓著周圍的的柱子。
胖子打趣道:“薩希爾你小心點啊,掉下去了話我們可多不會游泳,到時候你就只能下去餵魚了啊。”
雖然胖子是說著玩的,只不過這小哥布林卻是臉色被嚇得更白了一些,手上的力量不由的也多用了幾分,不時還偷偷的朝著清澈的河流望去。
烏列爾罕見的笑了笑,自從儘早開始,他就一直苦著一張臉,不過聽到胖子的玩笑,心情也輕鬆了幾分,他也開口道:
“薩希爾,你可抓緊了,我可聽我大哥說過,這精靈之河因為這片森林的靈氣滋潤,這其中不乏有哪種百十來斤的巨魚,像你個身板的話,可能一口就夠了,哈哈。”
小哥布林,只是緊緊的閉著雙眼,一言不發,在心裡不斷的告訴自己沒事的,船很好。
不知道是小哥布林的祈禱生效了,木筏還是在烏列爾一杆一杆的努力中,慢慢向著精靈族的河岸靠攏著。
胖子看著越來越靠近的河岸,心中也升起幾分惆悵,自己又回到了這裡來了,忘憂你又在哪裡呢,你過得還好嗎?
不過很快我們就會再見面了,這次我一定不會這麼輕易的離開你了。
對岸越發清晰的出現在幾人的眼前,隨著迷霧的影響,稍微也偏離了一些方向,但也並不是很遠,經過幾次調整之後,幾人終於踏足了傳說中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