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陽終究還是落下山頭,夜色開始籠罩這片平靜的土地。
小鎮裡升起稀稀落落的燭光,大部分人家都在準備今夜的晚餐,孩子似乎白天還沒玩夠,在房間裡不時跑出來,引得家裡的母親,在裡面不時的呼喚訓斥。男人在外辛勞了一天,此時正坐在餐桌旁邊,啪嗒啪嗒抽著煙,聽著自己婆娘這大嗓子也只能無奈的苦笑。
夜色的微光,終於還是會過去,當夜色完全降臨,孩子就算心中再不捨,也只能老老實實的回到屋中吃飯。他們這個年紀是快樂的,剛才還被母親訓斥的委屈,現在早就拋到了腦後,只是專注的看著碗中大塊的肥肉,一副鬼精靈的偷偷夾到了自己的碗中。被父母發現了,也一副憨憨的傻笑,惹得夫妻倆一臉溺愛。
賽利亞看著眼前溫馨的一幕,心中莫名泛起一股悲傷來。
她似乎突然有些厭倦,便走開來,繼續在這座小鎮裡閒逛。
她的心很亂,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做什麼,或許只是不想單純回去面對空蕩蕩的房間而已。
夜色很黑,她一個人孤單的走著,腦海中不斷浮現自己的故鄉來。
那裡鮮花盛開的場景,和族人的歡聲笑語,只是現在這一切恐怕都將不再存在,她心中擔憂他們的安危,不由的幻想著他們躲在某處,仍然還有一線生機。但很快,又讓交織著恐懼的念頭佔據,彷彿族人們在那片森林中絕望吶喊。
她就在這麼不斷地糾結,直到將自己弄得身心疲憊。
終於一個大膽的念頭在她的心中升起,或許自己應該回去,回到自己出生的地方,去做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作為精靈族的一員,她的確有這個責任,不過她又覺得如此重要的事情,或許應該找自己的阿姨商量一下再說,只是現在時間緊急,自己多拖延一分,族人們獲救的機會便會少一分。
一想到此,她心中立馬拿定了主意。她快速的跑回了樹屋,從書桌下拿出了一張紙來,簡單的交代了一下自己的去處,然後收拾了一些東西,從櫃子裡拿出那根許久未曾用過的魔杖,轉身朝著黑暗的森林中走去。
......
胖子幾人到達精靈之河的時候,時間已經不早了。
他疑惑的看了一眼四周,發現這裡並不是當初和阿甘左幾人過河的那裡。他疑惑的問道:
“烏列爾,你沒帶錯路吧,怎麼和我那天去的地方不一樣?”
眼前的河道要窄一些,兩岸也並無碼頭,看起來這是另外一段和獸人族接壤的地方。
烏列爾也是有幾分疑惑,有些不解的問道:“你們去的不是精靈族嗎,過了這條河就是精靈族的地盤了啊?這有什麼不對的。哦,你是說,這裡和你們去的那個位置不一樣是吧。”
胖子點了點頭,他本來就對這裡不熟悉,原本是打算靠著自己的記憶,然後沿著原路再去尋找忘憂他們二人,但現在突然換了一個方位的話,那這麼大的森林,自己又該從何找起?
他還在皺眉思考的時候,烏列爾又繼續喊道:
“我知道,你說的那裡,那裡是不是有兩個碼頭,河對岸精靈族那裡還有一個巨大的木牌?”
胖子回憶了一下,隨即點了點頭。
“那就沒錯了,那裡是精靈族和獸人族互通的渡口,不過我們現在不能去那啊,我父王他們就是從那裡過去的,我現在去的話,那不是剛好被我父王逮個正著。”烏列爾一邊說,一邊搖頭道。
胖子恍然大悟,這個二世祖還在關禁閉呢,隨即他問道:
“那我們從這裡去的話,我們都對裡面不熟悉,到時候去哪裡找人啊?”
烏列爾撓了撓頭,有些不確定的說道:
“那或許就只能碰運氣了,不過你不是會魔法嗎?到時候找個人還不是簡簡單單?再不濟,你這神使大人,還可以麻煩你家那位大人啊。”
胖子語氣一滯,自己在獸人族待了幾天,莫名其妙的多了兩個身份,一個魔法師,還有一個神使。
只不過他心知肚明,自己若有那能力,哪還需要在這裡愁眉苦臉呢,不過他心中的猶豫一閃而過,很快就下定決心,既然不能走原來的路,那就先到精靈族的地盤再說。看了看天色,時候已經不早了,他和烏列爾略一商量,決定今晚暫時在這邊休息一晚,自己實在是不想晚上待在精靈族那邊,那殭屍可是很麻煩的。
隨即兩人來到森林中砍了一些樹,用簡易的藤條做成了一個木筏,放到水中試了試,大概能夠承受幾人的重量,隨即就開始在河邊生火做些吃的。
不過這些小事,自然是交給薩希爾去做了。兩人在河邊升起一團營火,然後就坐在一邊等待小哥布林。
晚餐肯定是沒有在獸人族豐富了,幾人出來的匆忙,只是在部落的時候,從廚房裡順了幾塊燻肉,還有剛才在河中安放木筏的時候,抓的幾條魚。
薩希爾手腳麻利的將魚處理好,然後隨便找了幾個樹枝,將其架在火旁烤起來,很快烤魚的香味就在四周瀰漫而起,讓胖子意外的是,這小子竟然還帶了幾罐調料,如此看來,這兩個傢伙只怕沒少幹這種事啊。
天色很快就暗了下來,三人靠著溫暖的火堆,吃著這簡易的晚餐,旁邊是清澈流淌的精靈之河,不時傳來一些流水激起的聲音,這一切看起來是那麼輕鬆愜意。
幾人吃飽喝足,就開始在這裡胡侃,不一會就將話題扯到了胖子來這裡的任務上來。
“政耀學長,你說精靈族們究竟會躲在什麼地方呢?”烏列爾吐著嘴裡的魚刺,然後對胖子說道。
胖子雖然去過精靈族,不過連精靈族的一根毛都看到過,再說自己來這個世界才多久啊,怎麼會知道這些事情,只是這些事情,也不好對烏列爾說,總不能告訴他自己本來只不過是在家裡玩個遊戲,就到這裡了吧。
他嘆息的說道:“你們不是精靈族的友好鄰居嗎?這種事情應該我問你吧。”
“哈哈,雖然我們跟他們做了幾千年的鄰居,不過獸人族平時根本不可能去精靈族的,你不知道,從我懂事起,一直聽到的都是關於精靈族是如何如何強大,如何神秘的。他們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我也只是偶爾見過他們當中一些人來到部落裡做些交易而已,我們對他們的瞭解,只怕還比不上你們這些曾經進入過這裡的人。”
他似乎有些塞牙,然後從地上的樹枝上,折了一小段木棍,放在嘴裡剔著牙。
胖子無語的看著烏列爾,怎麼這廝身上看不到一點貴族該有的氣質,好歹說起來也是獸人族的二王子,怎麼一副渾身生得一副無賴相。他沒好氣的說道:
“我們去是去了,不過啊,只不過在那待了一晚,就被殭屍追著到處跑,希望你到了那邊之後,不要被它們嚇得哇哇叫就好了。”
烏列爾聽他這話,自然是不服輸的回道:“我獸人族的勇士,怎麼可能會怕小小的殭屍,只怕到時候這些殭屍,都聞著你這神使身上的肉更香,都追著你去了。”
胖子反擊道:“我是已經試過了,可能他們都不是太喜歡油膩,反而對你這種肌肉猛男更有興趣。”
兩人你來我往說了半天,還是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不過氣氛倒是輕鬆了許多,薩希爾看著這兩人在這裡爭論,臉上也出現了幾分擔憂的神色,雖然大家看似表情都很輕鬆,但其實何嘗不是為了排解一下心中的恐懼。說起來,自己身上可是沒幾兩肉,獸神大人保佑,讓這些殭屍到時候千萬別盯著自己就好了。
就在他們還在插科打諢的時候,對岸的森林裡,此時,卻上演著慘烈的一幕。
獸人大軍,在白天的時候,又朝著森林的深處進軍了十來裡。
烏塔爾的計劃是大軍慢慢向裡面推進,直到找到那個未知的對手,然後當然是繼續尋找精靈族的下落。吃完晚飯後,部落中的人都在歇息,等了一段時間仍舊沒有看到殭屍的出現,所以各部落自然也按照昨夜輪班開始休息。
當夜色漸深,眾人都以為今夜依然是無事發生的時候,殭屍們卻悄然降臨了這片森林。
濃稠如墨的黑暗氣息從半空中滴落土地,然後開始逐漸擴大,慢慢的形成一個黑暗黝黑的通道。
這些恐怖的怪物,便不斷地從地面源源不斷的爬出來。
最先受到攻擊的是蔣科特部落的營地,風暴今天一天沒有收到盧克西的訊息,自然以為今夜仍舊不會有事,所以,部落中計程車兵大多去休息了。
普通的獸人士兵,是沒有營帳的,只不過在一片開闊的地形上,隨意鋪上了一些樹枝便是自己的床了,再加上夜深了, 所以四周也沒有照明。
當第一隻殭屍爬出來的時候,它的行動還有些緩慢,它的嘴裡發出壓抑的低嚎,隨即慢慢朝著熟睡中計程車兵靠近,緊接著是第二隻,第三隻......
一個牛頭士兵,感覺到有人踢了一下自己的身體,他睜開睡眼惺忪的雙眼,一時間只看到一個黑乎乎的人影站在自己的身邊,他沒好氣的罵了句:“你誰啊,幹嘛踢老子?”
不過回答他的是,一雙猙獰的雙手,和一道不似人類的嚎叫,猛的撲倒在他的身上,隨即瘋狂的啃咬起來,他在黑暗中胡亂的抓到了對方的雙手,但傳來的卻根本不是活人的的觸感,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鋒利的利爪便扎進了他的血肉之中,疼的他倒吸一陣涼氣,慌亂中他抬腳瞪在這“人”身上,憤怒的力量,將這怪物踢飛了好幾米,又砸落到睡在一邊的另外的獸人。
被砸的那人也是一臉懵逼,然後睜眼就看到一個面容枯槁的怪物的臉龐,一口咬在了他的胸膛上,這突如其來的劇痛,讓他忍不住一陣慘嚎。
這下子這附近都人終於都被這叫聲驚醒,等他們爬起身來,有夜視能力較好的獸人,一眼就看到休息營地裡密密麻麻的殭屍正在瘋狂的攻擊著這些獸人戰士,他才驚恐的喊道:“快點火,是殭屍,是殭屍。”
聽到別人的喊聲,眾人才紛紛反應過來,營地裡頓時亂成一片,獸人們被這憑空出現的殭屍打了一個措手不及,有些冷靜的還記得拿起身邊的武器,開始與這些怪物搏鬥,但更多的是早已被嚇破了膽,瘋狂的朝著營地外那光亮的跑去。
風暴還在睡夢中,他是被營地四周混亂嘈雜的聲音吵醒的。
等他回過神來,才猛得聽到外面混亂的叫喊中聽到殭屍來了。
他來不及穿上盔甲,隨手將書案旁邊的的斧子拿起,急忙跑到外邊一看。才發現整個營地中早已亂做一團,一名獸人士兵,神色慌亂的跑到他的身邊,大聲喊道:“風暴大人,營地裡出現了很多殭屍,正在瘋狂的攻擊我們。”
其實不用這士兵多說,他自己就看到了四處嚎叫著的殭屍,正與營地裡的眾人纏鬥在一起,看著部落中計程車兵們這慌亂的應對,早已將往日訓練的內容,忘得一乾二淨,他頓時升起一陣無名火來。
他扯開嗓子喊道:“他孃的,你們這幫蠢貨在幹什麼,都給老子過來,結陣。”
當風暴的聲音,在四周響起的時候,這幫混亂之師才終於找到一點主心骨,雖然心中的恐懼依然存在,但至少不再胡亂的在營地裡各自為戰,轉而拿起各自的武器和盾牌,迅速的來到他的身邊,組成一個個圓形的步兵陣地,這種混亂的局勢才得以控制。
雖然這些殭屍出現的突然,但其實他們本身的行動緩慢,並不具備太大的殺傷力,不過這些獸人士兵們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慌了心神,再加上頭一次遇到這種怪物,心中恐懼,才會有如此大的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