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裡安靜了一會,隨即爆發出一陣喧囂的討論聲來。
在這片森林中的人,或多或少對精靈族都充滿了尊敬。
有人說精靈族是神的寵兒,他們天生高貴,不僅擁有絕美的容顏,實力也毋庸置疑的強大,但他們卻從來沒有恃強凌弱。相反,精靈們在這片森林中,一直充當著守護者的角色,保護著這片森林中的諸多生命,獸人族許多的知識傳承也都是來自於精靈族。
精靈們愛好和平,以熱情友好的態度,獲得了這片森林的好感。然而現在精靈族的領地卻出現了殭屍這種黑暗邪惡的東西,這對於心向光明的精靈們來說,是難以忍受的。恐怕是出現一些難以想象的變故,才會讓他們沒有時間來驅逐這些殭屍。
烏塔爾看著現場一片混亂的情況,心中有股莫名的煩躁,他用力的拍打著桌子,將眾人的議論聲打斷。
看下面安靜了下來,他才繼續沉聲說道。
“精靈族作為獸人族的朋友,此刻他們正經歷著未知的危險,我們作為他們盟友,決不能袖手旁觀,我決定從各部落抽調一些精英戰士,前去支援精靈族。不知道你們三位有什麼意見?”
毒貓王和諾凱二人對視了一番,沒有著急表態,他們眼神交流了一番,諾凱便開口道:“獸王大人,如此著急的進入精靈族的勢力範圍,是不是有些操之過急了?我們幾人也是剛到這裡,對於精靈族的狀況也是一知半解,而且剛才聽獸王大人說的,似乎派出去偵查計程車兵並沒有看到殭屍吧。”
毒貓王也順著話說道:“的確,諾凱說的有幾分道理,不能光憑兩個人類隨口幾句,就讓獸人族如此興師動眾吧。”
烏塔爾有些意外這兩人的表現,然後他將目光投向了另一邊的風暴。
風暴仍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認真聽這大廳中的對話。烏塔爾露出一個笑容來,然後問道:“風暴,你怎麼看?”
風暴聽到獸王的呼喚,隨即將散漫的目光聚集了一些,然後他站起身來,來到大廳之中。
“獸王大人,我們將科特部落離精靈族的勢力範圍最遠,自然這情況還是獸王大人你最有發言權,不過我覺得目前,二位首領說的也不無道理,至少應該確認一下精靈族當下的狀況才是重中之重。”
“當然,不管怎樣,我們將科特部落從來都是以獸王大人馬首是瞻,精靈族也曾經幫助過我們部落度過多次危機,我們將科特部落雖然無法代表全部的獸人族,但是我們部落的子民向來都是懂得回報的,如果精靈族確實陷入危機中,那我們將科特部落出兵自然義不容辭。”
烏塔爾聽完風暴這一番話,那糾結的眉宇舒展了幾分。
“好好好,風暴首領,有你這句話,本王就放心了。不過二位首領說的本王自然也在考慮之內,聽人類的說法是,夜晚殭屍就會出現,我想用不了一天,自然就會知曉這情況是否屬實。我想二位首領,這一天的時間應該還是可以等待的吧。”
諾凱和毒貓王自然稱是。
......
這邊大廳中談的火熱,胖子還陷在無盡的黑暗中。
他只記得原本是在接受獸人祭司的探查魔法,本來他還是可以感知到身邊發生的一切,但隨著心中那股憤怒的爆發,他的意識似乎慢慢脫離了那個房間。
等他的意識醒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此刻正漂浮在學校的半空中,自己的身體也呈一股透明的顏色。他好奇的打量了一番自己這個身體,並沒有感到不適。對這種狀態有些不明所以,難道是魔法的效果嗎?
第一次俯瞰自己生活了許久的學校,這種感覺很奇特。
太陽在天空中,灑下和煦的日光,奇怪的是,他這副身體也能感受到陽光灑下來的舒適的溫度,下方是他曾經和雷哥一起打鬧過的林蔭大道,微風正吹拂著樹葉,在柏油路上灑下一些光影的斑駁。他的身體繼續飄著向前,看到了自己的教室,然後還有自己那堆滿了課本的書桌。
舉目四望,學校裡沒有發現任何人的蹤跡。雖然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記憶中熟悉的場景,但卻沒有看到任何一點生機,沒有雷哥,沒有同學,甚至沒有飛蟲鳥獸。所有的一切都透露著一股詭異的味道。
胖子懷念的走過了許多地方,他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他回到自己的宿舍,看到珊珊送給雷哥的零食還藏在他床底的行李箱上,他試著伸出手來,然後去拿起一包零食,卻又失落的放下來,自己要是吃了雷哥的零食,雷哥怕不是又要找自己拼命吧。
他在宿舍坐了一會,心裡還有一個地方是他很想去的,好不容易來到了這裡,不管這一切是不是做夢,他都要去那裡看看。他飄蕩著來到空中,然後看準了方向,朝著那方向飄去,四周是城市中的高樓大廈,擋住了他的視線。
只是在他快要離開學校的範圍的時候,他的眼前卻出現了一堵無形的屏障。
他像是撞在了一個鬆軟的被子上,身體不得不停止前進。伸出雙手來,前方似乎有一堵無形的牆在阻止他離開學校這個範圍,他用手用力的按了按,但他越用力,所受到的阻力卻也越大。他又換了幾個方位繼續嘗試了一番,但只要他出現在了這個學校的邊界,那堵牆就會出現。胖子無奈的嘆了口氣,知道自己目前大概是無法離開這個範圍。
若是以前,他說不好要歇斯底里一番,但現在的他,卻是依然保持著平靜。果然,這段日子的經歷,對他的心性成長有很大的幫助。他抬起頭來,不捨的朝自己家的方向看了幾眼。
“爸,媽,兒子好想你們啊!你們一定要等我!”
過了一會,他才一掃臉上的陰鬱,眼神變得堅定了起來。
他分析這周圍的一切或許是獸人祭司的魔法,但自己一個現代人又該如何尋找出去的路呢?他在這座空蕩蕩的學校裡繼續飄蕩著,想要找出一些與自己記憶中不同的地方來。他心中也沒有太好的辦法,最近這種自己毫無頭緒的事情實在是有些多,他只能憑藉著自己心中的那一絲直覺,去破解這個奇怪的牢籠。
只是在學校裡轉悠了很久,還是一無所獲,他的心中不免多了幾分焦躁。也不知道忘憂和阿甘左在精靈族怎麼樣了,只是自己現在都出不去,想這些又有什麼意義呢。
不知不覺他又回到了當初上課的教室,黑板還寫著一些值日的資訊,上一堂課應該是數學課,黑板上還有一些自己看不太懂的公式推導。看著眼前熟悉的一切,胖子也有些想念自己上學的日子來,雖然自己的成績不是很好,也會為了很多看不懂的知識抓耳撓腮,但那種生活,畢竟還是平淡充實一些,而不是像現在這般,總是會遇到這些奇怪的事。他一邊胡思亂想,一邊朝著自己的座位走去。
他的課桌很亂,堆積著很多雜亂的課本,差生基本都是這種狀態,他們習慣將書本堆得很高,然後在上課的時候,躲在後面搞小動作。他想起來,自己就是躲在書本後,和雷哥在那隔空討論去網咖的事,他的嘴角泛起一絲笑意。
胖子慢慢來到自己的椅子上坐下,桌面上有一個展開的筆記本,上面潦草的記著一些自己胡亂記下的筆記。他嘗試著趴在桌子上,用雙手託著自己的下巴,雙眼就盯著前方課本的裝訂,當你想觀察上方的老師在幹嘛的時候,你只需要稍微將兩側的書本分開一點點,就可以露出一條只有自己才能看到對方的絕佳的觀察位置。
他習慣性的抽出右手,去撥動那一側的書籍。
隨著書本緩緩的分開,一條黑色的裂縫赫然出現在胖子的眼前。
不明所以的胖子,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他又用手撥動了一下書籍,但那條黑色的裂縫卻一直還在那裡。以前透過這條縫隙可以觀察到講臺那個位置,現在卻完完全全被一股濃郁的黑色佔據,雖然不知道這具體是什麼,但這條裂縫是他在這個學校唯一看到的不尋常的地方。
他眼神炯炯的看著這條黑色的裂縫,心中有一股聲音,一直在不斷的勸他將自己的手伸進去,但他還是剋制住了心中的雜念,沒有貿然的將雙手伸進去。他拿起落在一旁的筆,試著將筆插進這條裂縫中。伴隨著筆尖離這條裂縫越來越近,他明顯的感受的自己的心跳動的厲害。
筆尖穿過裂縫,卻沒有預想中的被未知的力量攪得粉碎,這條裂縫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個豎著的水面,筆尖穿過,然後又抽出來,並沒有任何阻力,筆桿上也沒有殘留別的液體。他心中暗想,難道這條裂縫就是出去的通道嗎?
他心中的遲疑一閃而過,但很快就下定決心。
現在的處境就是自己也毫無頭緒,與其在這裡糾結,還不如快刀斬亂麻。
他伸出自己的手掌,緩緩地向著這條裂縫靠去,很快他的手掌就穿過了這道裂縫,緊接著便是一陣天旋地轉......
他先是聞到了一股油脂燃燒的淡淡的香味,周圍好像還有幾個人在那低聲交談著。
“你說這個胖子是怎麼了,他都站在這裡挺久了,獸王大人也不讓我們去動他。”
胖子緩緩的睜開雙眼,當視線迴歸身體之後,他發現自己還是站在那個圖騰之下,只不過和剛進來時候不同的是,周圍多了好些牛頭士兵。他一轉頭就看到盤腿坐在地上的安妮亞,此刻她愁眉苦臉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地上還有一些吃剩的食物殘渣。隨即他開口問道:
“姐,你坐在地上幹什麼啊?獸王他們人呢?”
安妮亞首先是表情一愣,隨後驚喜道:“哎呀,你可終於醒了,可真是急死我了。”
然後她試著從地上站起身來,但可能是因為坐的有些久了,一時間一個趔趄,胖子眼疾手快的扶住她的手臂。安妮亞站穩身形後,用拳頭捶打著兩條痠麻的腿,一邊抱怨道:“胖子啊,胖子,你別老是整這些么蛾子好嗎?你姐我這個小心臟受不了啊。”
胖子滿臉無辜,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一些什麼事,只好一邊賠罪,一邊問起其中的緣由來。
“你啊,不知道你身上有什麼秘密,本來好好的讓獸人族的祭司檢視一番,我們就回去了。但現在,因為你,人家的祭司好像都受傷吐血了,現在你姐姐我跟你就被壓在這了,還不知道人家怎麼發落我們了。”
胖子一臉懵逼,自己什麼時候把對方打傷了嗎?
“啊,我把獸人祭司打傷了?”
“聽人獸王說,那祭司都吐血了,現在都還在昏迷中,你倒好,出了事情喊也喊不醒,就一直跟一個木頭似的站那半天。真是愁死我了,還好你現在醒了。”
聽了安妮亞的牢騷,胖子也只有苦笑的份,如果那個空間不是獸人祭司的魔法效果,那自己怎麼會在那裡的。他的心中充滿了疑惑,但卻不知道該怎麼跟人說,哎,忘憂不在了,自己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姐,那我們現在是不是應該好好和獸王解釋一下,看看能不能憑著劍聖大人的交情,稍微少受點罪。”
安妮亞停下了捶腿的動作,然後也是一臉無奈的看著胖子。
“哎,我是能說的都說了,現在我們囚禁在這,獸王也不見我們,我看我們還是向創世神祈禱,獸人祭司快點醒過來吧。”
看著胖子一臉歉意,安妮亞也不好意思一直埋怨他了,只能有氣無力的說道:“你也別太擔心了,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也沒辦法,現在也只能相信劍聖大人和獸王大人的交情仍留有幾分用處。但是我想,咱們應該也不至於有性命之憂吧。”
“哎,對了,你剛一直站那幹嘛呢?我喊了你好久,你都沒反應。”
“我也不是很清楚,獸人祭司施法的時候,我就感覺渾身難受,然後我一直被困在一個地方,出不來?姐,你沒有遇到嗎?”
“我沒有啊,獸人祭司探查我們的時候,我的確是有些身體不舒服,但後面我就暈過去了,醒來之後,就看到這些士兵和獸王來盤問我一些事情。並沒有發生什麼奇怪的事情。”
“哎,算了,反正我也不懂,對了,你都站半天了,餓不餓啊。”
然後她指了指桌子上的一堆吃的。
“喏,那還有吃的,你看要不要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