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楠很快跟著柳沉魚啟程,把人送上飛機後,周川神色懨懨的回來了。

這一次趙凌沒跟著一起,特地給小情侶留下了膩歪的空間。

周川回來時他剛好下班到家,兩人在門口遇上,看著趙凌一身熨燙敷貼白襯衫,手腕上搭著自已的西裝外套,看起來矜貴又俊雅。

周川腦子裡靈光一閃,盯著趙凌脫口而出:

“要不大舅哥你去我公司幫我上班?”

趙凌先是一愣,回過神來哭笑不得。

“怎麼?我是一塊磚,哪裡需要哪裡搬?”

他這麼說是有原因的,近來不少人都找他,想挖他去當苦力。

文錦那裡就先不提了,李凡的新棋社缺人坐鎮,他不知怎麼想的,把主意打到了趙凌頭上。

李凡的理由非常充分,他認為趙凌的棋藝精湛,對管理更是手拿把掐,做他的新社長再合適不過了。

不過意料之中的,趙凌對此表示:謝邀,婉拒。

這邊剛打發完李凡,又有當地的書法協會找到他。

原來是很早之前,趙凌留在趙敞那裡的兩幅字畫被人要走了。

拿走字畫的人是書法協會的副會長,他將那兩幅字畫帶回去後,協會里的人都看過。且一致認為作者非常有造詣,希望可以將人請到協會掛個職,指導一下來學習的孩子們。

趙敞於是來找趙凌提起這事,他知道趙凌已經接管徐家企業,所以來的時候條件都在心裡碼好了:絕對不會耽誤趙凌工作,只偶爾的請他交流一下創作心得也行。

雖然趙凌如今的身份是商人,但如果能得一個如此風雅的職業,對他的企業形象是有利而無害的。

不過讓趙敞意外的是趙凌也沒有接受他的邀約。

原因非常簡單,趙凌很清楚,一旦他開了這個口子,那他的頭銜可就不止這兩個了。

這個說掛閒職,那個說去客串。但這一來二去的加起來,也夠累人的了。

趙敞聽了他的拒絕原因後笑嘻嘻的哄著說“能者多勞”。

趙凌很尊敬趙敞,卻立場堅定不為所動。

能的人多了去了,可不能光逮著他一個人薅。

此時再聽到周川的痴心妄想,趙凌已經毫無波瀾了。

他面無表情的將自已此前收到的邀約都簡單說了一下,然後真誠而又堅定的看著周川:

“不是我不願意,不過要真答應的話是要看先來後到的,你看看你排第幾號?”

周川聽完也傻眼了,嘴角抽搐好幾下後緩緩朝趙凌比了一個大拇指。

“都說技多不壓身,怎麼到你這兒變了呢?”

他早知道趙凌多才多藝,但確實沒想到他能把這些都發展成可獨當一面的地步,這得需要多少的天賦和努力啊。

趙凌抿唇淺笑並不解釋。

其實要真的說起來,他的天賦是有,不過不至於如周川所想的那麼誇張。他能把這些東西學到極致有幾個原因。

其一是因為在他那個時代,以他的身份背景能消遣時間的事物實在太少太少了,所以他多出來大把的時間去吸收這些東西。

現在的人不一樣,世界多姿多彩,能去看世界的方式更是便利,於他們而言,讀萬卷書和行萬里路,後者更吸引人。

多的不說,一部手機就夠困住一個人,哪裡還騰得出多餘的精力去學那些看起來“虛有其表”的技能。

其二則是因為前世的趙凌不得不學,他必須把自已包裝的特別完美,才能讓郡主對他愛不釋手。

如果他只會那一樣兩樣,郡主沒幾天探索夠了,那她的下場不言而喻。

種種原因練就瞭如今的趙凌,不過這些話不用對周川說。

讓人沒想到的是,很快周川就有了機會親眼目睹趙凌在書畫上的造詣。

這天是周川到徐家吃飯的日子,雖然他的父母在京市也買了房子,但他一直都是兩邊跑,徐楠在的時候跑徐家尤其勤快一些。

雖然現在徐楠在巡演,周川還是每週會兩天到徐家吃飯,和未來的丈母孃岳父拉近拉近關係。

手裡拎著給爺爺買的點心,周川進了門。

穿過院子,走到客廳大門口他就看見裡面坐著不少人。

徐寅安和徐爺爺正招待著三個陌生的面孔。

不過走進客廳一看,就算發現其中一箇中年人他看著有幾分眼熟,好像是訂婚宴的時候見過。

而那個讓周川覺得眼熟的中年人正是趙敞。

趙敞倒是還記得周川,見人進來,他熟稔的抬了抬下巴對徐寅安說:

“老徐,你女婿來了。”

徐寅安回頭看了看,招呼著周川認識人。

“小川下班了,來,給你介紹一下貴客。”

趙敞和周川是有過一面之緣的,所以徐寅安一提他就想起來了。

而另外兩個看著年長些的長輩,聽了徐寅安解釋周川才曉得這二位都是書法協會的大佬。

雖然周川平時對這些不怎麼關注,可光聽頭銜和看氣質,他都知道這兩人不一般。

想起之前趙凌說的話,周川大概猜到這些人此行的目的了。

果然他剛坐下和兩位客人寒暄了幾句,對方就急不可耐的問徐寅安趙凌什麼時候回來。

周川當時在心裡還覺得納悶兒,怎麼挺大一人物這麼沉不住氣呢?他大舅哥是個香餑餑不錯,那你就都堵到家門口來了,還怕他跑了不成。

很快,趙凌推門而入。

趙凌剛進來,趙敞就在那兩位年長些的客人耳邊說了什麼。

穿著褐色中山裝的長者又驚又喜的看著趙凌,嘴裡喃喃道:

“還真是個孩子,前途不可限量呀!”

趙凌倒是絲毫不意外家裡來這麼多客人,他大方得體的問好,然後坐在了周川身邊的位置。

還是那個褐色中山裝的長者先沉不住氣,他目光灼灼的盯著趙凌,問道:

“好孩子,那副《銜春泥》是你三年前畫的?”

老者說的《銜春泥》就是趙凌留在趙敞那裡的其中一幅畫。

聞言他淡定的點頭,老者更激動了,看他的眼神跟看寶貝似的。

另外一個不怎麼說話的老者也緊跟著開口:

“那幅《七十二字家書》也是你的三年前寫的?”

趙凌再次神態自若的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