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清醒過來的凱利還是懵的,重傷之下,她的頭腦裡也變成了一片漿糊。

此刻的她只覺得一陣不可抑制的虛弱,嘴裡的疼痛感刺激著大腦,而這也讓她想起了昨天晚上發生的事。

凱利一個激靈,昨夜的恐怖經歷讓她心尖開始顫抖,那個東方人太強的,強到讓她忍不住有些絕望。

難道我真的要死在這裡了嗎?

她活的不算短,前前後後加在一起有差不多三百多年的時間。

可雖然看似很長,但這三百年大多數的時間她都活的很不幸,她還不想死,那一直追尋的東西還在遠處等待著自己。

想到此處,原本有些絕望的凱利心底不由得升起一股求生的慾望,而這慾望也越來越濃烈,濃烈到似乎要把她的身體撐爆。

可她現在太虛弱了,獠牙作為吸血鬼的本源,其重要程度不言而喻。

但那個東方的惡魔不光打傷了她,還面無表情的將自己的滿口牙齒打的粉碎。

她還不能死,也不想死,她要回去,她要逃走,去追尋看不到盡頭的未來。

於是,凱利開始艱難的移動著身體,如同一隻蛆蟲一般在地上緩慢的蠕動著。

這時的她距離門口有大約二十米的距離,而這二十米,她卻爬行了足足將近半個小時的時間。

近了,馬上就要到了!

望著近在咫尺的門口,凱利不由得露出了一抹悽慘的笑容,可一下秒,她的笑容卻緩緩的僵硬在臉上。

“醒了嗎?”

陽煥低著頭,望著匍匐在自己腳下的凱利觀察了半天,隨即緩緩點頭,“嗯,恢復的還挺快。”

話落,他彎下腰,伸手抓住渾身僵硬的凱利,緊接著便拖著她的衣領慢慢悠悠的走回了剛剛出發的地點。

啪嗒一聲,陽煥鬆開手讓她自由落體,隨即嘴裡嘟囔了起來,“到處亂爬什麼,把我的地都弄髒了。”

而這時,一直呆滯保持著僵硬笑容的凱利終於有些繃不住情緒,剛剛心底升起的求生慾望也隨著陽煥的話灰飛煙滅,取而代之的則是深深的絕望。

“嗚……”

壓抑的哭聲從她的嘴裡傳來,隨即不久便轉為撕心裂肺的慘嚎,她淚流滿面,一邊哭一邊衝著嘟嘟囔囔收拾著地面的陽煥磕頭。

“求求你……放過我……不要殺我……我還,還不想死,求求你。”

她哀求著,絕望之下已經失去了思考能力,一聲聲求饒自她的嘴裡發出。

“吵死了。”陽煥眉頭微微皺起,剛要揮手封她的氣卻忽然止住,他思索了半天,問了一句。

“你也會哭嗎?”他說著眼中流露出一些莫名的情緒,“連吸血鬼都會哭啊……”

這兩句話凱利當然沒聽見,她此刻正忙著求饒,只是那聲略有些不耐煩的“吵死了”卻讓她聽的真切。

於是她哭的更兇了。

“不要殺我,求求你,不要殺我。”

她繼續求饒著,頭磕的怦怦響,但卻怎麼也沒想到,那頭的陽煥不知什麼時候遞過來一個裝滿紅色液體的飲料瓶。

“我有說過要殺你?”他將瓶子塞到凱利的懷裡,接著又指了指那個瓶子,“雞血,可以嗎?”

這一幕搞的凱利有些愣神,但嘴裡卻還條件反射的發著悲鳴,只是聲音小了許多。

我……不用死了?

“你可以把嘴閉上嗎?”陽煥指了指她沒有一顆牙齒但卻張的老大的嘴,“這讓我想起了那些摘了假牙的老太太。”

他說著頓了頓,“而且你嘴裡的味道不太好聞。”

“我……”

凱利此刻只覺得腦中一陣凌亂,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她終於漸漸停止了哭聲,但魔幻的現實還是讓她有些回不過神來。

“這是給我的嗎?”良久後,凱利看著繼續用拖把拖地的陽煥弱弱的問了一句,“我真的可以喝它嗎?”

“怎麼了?不夠?”陽煥直起腰,望著她面無表情的指了指牆角處的一處裝著四五個小母雞的雞籠,“不夠自己去吸,我在忙。”

話落他又自顧自的拖起了地,再也沒有看過凱利一眼。

低頭看著自己手裡握著的瓶子,凱利還是有些不敢相信,但更多的是劫後餘生的喜悅。

這個東方人的性格太古怪了,古怪到讓她以為這是自己做的一個毫無邏輯的夢。

但總歸是不用死了,在瓶子的血液的引誘下,她也來不及多想什麼,開啟瓶口便咕嚕咕嚕的喝了個底朝天。

隨著這瓶血液的下肚,陣陣的力量也從身體的四肢百骸湧現出來,而她的雙眼此時也變的猩紅,嘴裡的牙齒逐漸開始冒頭。

感受了一下身體裡的力量,她隨即抬起猩紅的眼睛深深的看了正在拖地的陽煥一眼。

凱利站了起來,腳步輕緩的沒有一點聲音,稍稍的來到了陽煥的身後。

“如果你不老實的話,我也不介意送你去見你們的上帝。”

陽煥的視線看著地面,手裡的動作也見絲毫減慢,語氣也一如既往的古井無波。

可他身後的凱利聽到這話卻並沒有什麼反應,只是低著頭,片刻後竟撲通一下單膝跪地。

“你沒有殺我,謝謝你,為了報答你對我的恩情,請你讓我做你的奴僕。”

聞言陽煥的動作終於停止,他回頭看著那跪在地上低頭俯首的金髮女郎。

不得不承認,她是西方審美上不可多得的美女,以陽煥的眼光和見聞來看,這個女人美麗性感的程度,去做徵兵廣告的封面都綽綽有餘。

但可惜,他只會從美學的角度評判,不會有什麼其他想法。

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陽煥一本正經的說道:“心理學上,你這種情況應該叫斯德哥爾摩綜合徵。”

“不!不是的!”凱利聽到這話猛的搖頭,“請您相信我,我是真心的,我們可以簽訂契約!”

“西方的契約精神好像處在薛定諤的狀態。”陽煥搖搖頭,第一次覺得別人的腦回路有些奇怪,“我沒有救你,相反還打傷了你。”

“請您相信我,主人。”聞言凱利將頭低的更低,“求求您讓我做您的奴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