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遠的家住在一個老舊的小區,樓道里有些狹窄,燈光也很昏暗。

此時張遠卻顧不得這些了,他三步並作兩步,快速上了樓,敲響了記憶中的那扇門。

等了一會兒,裡面傳來了一陣聲響,門被開啟了,張遠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

這兩年的監獄生活,他早已經鑄就了鋼鐵般的意志,可就在他看見開門之人的瞬間,還是忍不住眼眶酸澀。

開門的正是張遠的父親,他清楚的記得,他入獄前,父親還是神采奕奕的樣子,現在的他,不到五十歲的年紀,卻已是兩鬢斑白,脊背也略顯佝僂。

他想象不出,承受了多大的打擊,才會讓一個人兩年的時間裡,完全判若兩人。

他心中的愧疚,更是無法言表。

“爸!”他的聲音顫抖著。

張父此時也是抬頭看向張遠,看到張遠,張父當即就愣住了。

“爸!我回來了!”張遠又說道。

張父眼中先是閃過不可置信,緊接著,一把把張遠拉進門,迅速關上門,之後又去把所有的窗簾都拉上。

這一波操作看的張遠是一愣一愣的,不明所以。

做完這一切,張父又回來,緊緊拉住張遠的胳膊,緊張地問道:

“兒子!你咋回來了?你逃獄了?”

張遠一臉黑線,自己的老父親,這是什麼腦回路?

張遠趕緊解釋:“爸!不是,我逃什麼獄啊?我因為在獄中表現良好,減刑了!”

張父這才終於放下心來:“那就好!那就好啊!”

“爸!我媽和小寧呢?”

張遠見只有張父一個人在家,開口問。

張父頓了一下:“哦,你弟考上了江北大學,這才剛開學走了!我還囑咐他去看你呢!”

張遠敏銳的察覺到了父親話中的迴避。

“那我媽呢?”

張父嘆了口氣,知道是瞞不過張遠了,就對他說了實話。

“一年前的一天晚上,你媽在家做飯,突然暈倒,我和小寧把她送到醫院,各種檢查都做了,身體沒有任何問題,可人就是昏迷不醒。

江北的大醫院也去了,都查不出病因,你媽現在還在醫院住著呢!我回來吃個飯,等下還要去醫院照顧你媽。”

張遠沒想到,家裡竟然出了這麼大的變故,父親說的雲淡風輕,他卻可以想象,父親這一年來的艱辛。

怪不得父母只在他入獄的第一年,去看過他一次,之後再沒去過了。

“爸,你也別太擔心了,我在監獄這兩年,遇到了一個神醫,我現在盡得他的真傳,說不定可以治好媽呢!”

其實他哪裡是遇到了神醫,而是在獄中獲得了醫聖傳承。

所謂醫聖,並不是單指某個人,而是他得到的傳承名稱,這份傳承源自上古,所以又叫古醫聖。

醫聖傳承講究的是:醫道、玄術同修,兩者相輔相成,因此古醫聖一門,向來以醫武雙絕著稱。

傳承內的內容極其浩瀚,張遠現在只能解鎖一部分。

醫聖傳承講究醫、武雙修,他當時還沒有達到修煉玄術的門檻,只能從其中的古武術,開始練起。

他本就是學醫的,又獲得了醫道傳承,完全可以憑藉著,一手出神入化的醫術,在監獄中站穩腳跟。

但他卻偏偏反其道行之,憑藉著過人的武力值,一拳一腳在監獄中,生生打出了一片天地。收拾的獄中一眾窮兇極惡的囚犯,哭爹喊娘。

他因為某些原因,和監獄長關係不錯,對此監獄長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不出人命,就隨他鬧騰。

張遠的母親一直在縣醫院住院,父子二人來到了,張遠母親的病房,這是一個四人的病房,設施比較簡陋。

張遠一進病房,就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母親,奇怪的是,母親雖然臉色看起來有些蒼白,但身體似乎真的像父親說的,沒什麼問題。

張遠抓過母親的手,給她把脈,他反覆確認了好幾次,得出的結論都是一樣的,母親的身體毫無問題。

那她又為什麼會昏迷不醒呢?

正在張遠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病房的門開啟,進來一個穿著白大褂,戴著眼鏡的中年男人。

“姜懷夢的家屬來了麼?”

“在呢!醫生咱們出去說吧!”張父趕緊上前。

那醫生不耐煩的看了張父一眼,還是轉身出去了,張父連忙跟上。

張父一出門,醫生就甩給他一疊單據,上面都是一些藥物名稱和專業術語,張父也看不懂。

“姜懷夢的醫藥費已經拖欠了一個星期了,如果再不去繳費,醫院就只能給她停藥了。”

張父的臉上滿是苦澀:“是,我知道了,醫生!我會盡快去繳費的。”

說著他翻看了一下欠款的總金額,一下子愣住了。

“劉醫生,這費用怎麼又漲了啊?”

那醫生聞言頓時不樂意了:“病人用的藥物,監測儀器哪樣不用錢?根據病人的昏迷時長不同,用的藥物自然也是不同的,跟你說了你懂麼?”

“是,我知道!”張父有些為難的開口,“可這一個星期兩萬八,也太貴了點兒吧?”

劉醫生一聽這話,更是大怒:“這是醫院,你以為是菜市場啊?嫌貴還住什麼院啊?我求你來的?”

張父捏著手中的一疊單據,挫敗的低下了頭,這一年來妻子住院,已經掏空了家裡全部的積蓄,小兒子還要上大學,他真的要無能為力了。

就在他深感無力之時,病房的門,被開啟了,張遠從裡面走了出來,臉色很難看。

張父和醫生雖然是在走廊說話,但他的五識,要比普通人敏銳的多,二人的對話,他聽的一清二楚。

張父見他臉色不對,知道他大概是聽到了二人的對話,張遠剛出獄,張父生怕他在這個時候惹事,趕緊上前拉住他。

張遠卻是拍了拍父親的手,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

隨後,他走到劉醫生面前停下,他的身高比劉醫生要高一些,此時居高臨下的看著劉醫生,給人一種壓迫感。

他掃了一眼那醫生的胸牌:“劉學文是吧?我倒要看看你們醫院,對一個昏迷不醒,只需要營養液的病人,是怎麼治療的,一個星期要近三萬塊?”

劉學文只是不屑地冷笑一聲:“你又是他家的什麼親戚?呵,你以為念了幾天書,就能看懂我們醫生的用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