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清醒

江馬善聽到李蘭花和江大樹這麼說，瞬間目眥欲裂。想到這些年的種種，他恨不得衝進廚房拿刀，把他們給砍了。

“喲，剛剛你可不是這麼說的？現在讓你拿錢了，你倒不承認了？”那大漢嗤笑道。

也就是在這時，江軟軟突然撲到了江福盛的身上，哀嚎道：“嗚嗚嗚嗚，我大哥、我大哥他沒有呼吸了！嗚嗚嗚嗚嗚，爺爺奶奶，你們好狠的心啊，就看著我大哥這麼斷氣了！”

江軟軟話音剛落，宋華也撲到了江福盛的身上，顫抖著用手去探他的鼻息。片刻後，她跌坐在地，雙目無神、悲痛欲絕地哭喊道：“我的兒呀！這造的是什麼孽啊！你走了，讓媽怎麼辦啊？我活不下去了呀！”

江大樹和李蘭花見狀，臉色大變，趁著眾人愣神之時，拼了命地朝著屋外跑去了。

江馬善則是瞪大了雙眼，滿臉不敢置信地朝著江福盛走去。他剛想蹲下撫摸江福盛，宋華卻如同瘋了一般將他推倒，朝著他撕心裂肺地吼道：“你滾，你給我滾！我不准你碰我的兒子！你看看，這就是你孝順的父母，這就是你當牛作馬伺候了幾十年的爹媽！他們，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老大斷氣了！”

“老大...老大....”江馬善看著江福盛，泣不成聲。

“爸，看到了嗎？爺奶根本就沒有把我們當人看！但凡我們不能給她們提供一點點的利益，她們就要棄我們而去的。”江軟軟也朝著江馬善哭訴道。

“這...這可不關我們得事兒啊！”那幾個大漢見真的出了事，臉色瞬間一個比一個難看，支支吾吾地撇著關係。

江馬善滿臉絕望心痛的看著江福盛，看著滿目狼藉的屋子。腦海中閃過了這些年的種種，想到了這些年他是如何對待李蘭花和江大樹，而他們，又是怎麼對待他們大房一家的。

此刻的江馬善徹底地對李蘭花和江大樹失望寒心，他也清醒了過來。可他醒悟得太晚了，他的兒子已經沒了。他跪在地上，嗚咽著看向江福盛，此刻的他，痛徹心扉，甚至已經感覺自己要喘不上來氣了！

他跪坐在地上痛苦地哭泣著，隨後猛扇了自己幾耳光，嘶吼道：“是我沒用！我就是個懦夫、廢物，我連自己的孩子都保護不了！”

見狀，江軟軟抹了一把眼淚，悄咪咪地捏了捏江福盛腰間的軟肉，並且朝著那幾個大漢使了個眼色。

頓時，江福盛又恢復了一些微弱地呼吸。為首的那個大漢立即將人抗在身上，朝著江軟軟道：“這人還沒死呢！老子就當是做好事了，先把人給你們送到醫院去！你們趕緊去籌錢，這小子欠我們的錢和上醫院的錢，晚了這人就救不了！”

說完，幾人扛著江福盛就出了門。江軟軟見狀，立即拉起宋華跟了上去，出門前還不忘朝著跪在地上沒反應過來的江馬善交代道：“爸，你趕緊上二叔家去借錢，哥這事兒耽誤不了的！這些年咱們家也沒少往二叔家拿錢，他們沒道理見死不救的！”

說完，再也顧不上江馬善，拉著宋華抱著江福善，就追上了那幾個大漢。

江馬善看著幾人離去的背影，扇了自己幾記耳光，起身神情恍惚地喃喃道：“借錢，我得去借錢，我得救我家老大。”

那幾個大漢扛著江福善，直直走進了一條昏暗無人的小巷子，才將人放了下來。

“你小子，看著瘦，沒想到這麼沉！”剛剛還一副凶神惡煞模樣的幾人，瞬間變得無比憨厚，朝著江福盛沒好氣地說道。

“謝謝各位兄弟了，下次一定請各位好好吃飯！”江福盛朝著幾人爽朗地說道，全然不見先前那副奄奄一息的模樣。

“哥，你們沒事吧？”江軟軟也帶著宋華以及江福善趕了過來。

“沒事兒！就是苦了我這幾個兄弟了，明明都是好得不得了的人，為了我，竟然做了一回惡人！”江福盛拍了拍剛剛那為首的大漢，笑著道。

“那個江家妹子，剛剛沒把你嚇著吧？”剛剛還兇得不得了的人，此刻正撓著腦袋，滿臉憨厚的眼神滿是歉意地朝著江軟軟道。

“什麼嚇不嚇的，我謝你們都來不及呢！要不是你們，我爸怕是這輩子都看不清我爺奶的嘴臉！”江軟軟擺擺手，朝著幾人大大方方地道。

“哥介紹一下唄？”江軟軟朝著幾人說完，扭過頭，看著滿身是血的江福盛道。

“這幾個都是我在磚廠打零工時認識的兄弟，這個塊頭最大的叫李福，他後面的這幾個分別是李健、劉衛國、張建平。別看他們塊頭大，看著兇，其實心地善良著呢！”江福盛朝著江軟軟和宋華介紹道。

“兩位李大哥、劉大哥、張大哥，今天還真是謝謝你們了！”江軟軟朝著她們鞠了個躬，滿臉真誠地道。

“你們兩個啊，差點把我嚇死了！你們瞞著你爸就算了，怎麼連我也一起瞞著啊？”宋華見狀，也意識過來是怎麼回事了，朝著江福盛和江軟軟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道。今日江軟軟雖和她說了自己的想法，但是她完全沒有想到，倆人會用這樣的法子。剛剛那情景，她也屬實嚇得不輕。

“媽，要是提前告訴你，你就演不出剛剛那種感覺了。要是你的表現不夠真切，別說爺奶了，爸那裡你都瞞不過去！”江軟軟握住了宋華的手，朝著她耐心地解釋道。

“嗚嗚嗚，大哥身上好多血啊！”江福善還沒有反應過來，縮在宋華的懷中，滿臉驚恐地道。

“小寶別怕哈～大哥身上這血都是假的，是豬血來的，大哥沒事！”見江福善害怕，江福盛立刻朝著他笑著安慰道。

宋華見狀，也趕緊抱著江福善到一旁，耐心地安撫了起來。

“江家小妹，你剛剛演的也太好了！我看那些電影演員，還沒有你帶感呢。”李健朝著江軟軟豎起了個大拇指，由衷地佩服道。

“那是，你也不看是誰家妹子！就我家小妹這樣貌這身段，做演員那是綽綽有餘的！”江福盛聽到李健的話，滿臉自豪地道。

“是啊，剛剛看江小妹那傷心的模樣，我都忍不住想哭了！”李福道。

“盛子啊，要我說你那爺奶也太不是人了吧？你好歹也是他們的親孫子啊，他倆還真的能狠下心來看著你去死！”劉衛國看著江福盛，不由地感慨道。

“我們一家在我爺爺奶奶和二叔眼裡，根本就不算是人！”提到李蘭花和江大樹，江福盛的神情也冷了下來。

“軟軟，你既然都知道你二叔一家是什麼人，怎麼還讓你爸上門去找他們借錢呢？”宋華把江福善安撫好之後，朝著江軟軟不解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