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啟城,白王府。

白王蕭崇站在鬱鬱蔥蔥的桂花樹下,聆聽著樹葉飄零的聲音,背影有些孤單和落寞。

他的聲音同樣落寞:

“藏冥,這次無雙城的失手,讓本王很失望。”

是的,無雙城是失手了,縱然盧玉狄出手了,無雙劍匣出世了,可那枚丹藥卻還是送進了雪月城。

“殿下,無雙城這次盡力了,只怪那個趙晨宇運氣太好,不但有雷轟出手幫他,就連瑾仙公公也出手了。”

藏冥心裡也很是無奈。

無雙城大弟子盧玉狄,乃是自在地境的武者,天才少年無雙能同時操控七把飛劍,本該順風順水地打敗趙晨宇,順風順水地拿到那枚丹藥。

可誰曾想。

半路殺出來一個雷轟。

也就罷了。

瑾仙公公居然也出手了。

無雙的御劍術再厲害,畢竟還只是個孩子,怎會是雷轟的對手?怎能打得過瑾仙公公?不失敗才怪了。

“運氣,往往也是實力的一部分。”

白王蕭崇的聲音依舊儒雅,好聽。

藏冥不甘心地道:

“殿下,要不要我去一趟雪月城,親手拿回那枚丹藥!交給殿下您!”

“沒意義了。”

白王蕭崇搖了搖頭。

瑾仙大監的忽然出現,說明父皇已經插手此事,自己若是再貿然出手,必然會讓父皇惱火,得不償失。

赤王府那邊情況也是一樣。

因為瑾仙公公的插手,赤王府已不敢再染指那枚丹藥了。

聽說蕭羽還僱傭了月姬和冥侯,動用了北離排名第二的殺手組合,可最後呢,還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也挺可笑的。

“藏冥,替我時刻留意雪月城的動靜,還有那個雷門少主趙晨宇,凡有風吹草動,立刻向我稟報。”

白王蕭崇知道,此事看似告一段落,其實才剛剛開始。

“遵命!”

藏冥恭敬答應。

一個只能修煉硬功的廢柴少主,帶著一位初出茅廬的愣頭青,居然能在各大勢力的爭奪中,渾水摸魚,順利地把丹藥送到雪月城,成為最後的大贏家。

若說他只是憑藉運氣,那他運氣也太好了些。

“二哥,你在為何事煩惱,景瑕或許能幫二哥。”

忽然,一位落魄少年走進了白王府。

少年名叫蕭景瑕,是蕭崇的九弟,可以自由進出白王府,經常為他出謀劃策,是蕭崇為數不多的支持者之一。

“景瑕。”

弟弟出現,白王蕭崇露出微笑。

“參見九殿下!”

藏冥對蕭景瑕恭敬行禮。

蕭景瑕沒搭理藏冥,徑直來到白王蕭崇面前,毛遂自薦:

“二哥,不就是個雷家堡嗎?不就是個雷門少主嗎?這件事包在我身上,保證幫你拔掉這根刺。”

“嗯?你有辦法?”

白王蕭崇微微好奇。

眯了眯眼,蕭景瑕瞳孔閃過一抹狠色,道:

“二哥,你就等著聽好訊息吧,呵呵。”

“景瑕,你想對付趙晨宇可以,但不可以接觸暗河的人,這是我白王府的底線,也是你二哥我的底線,你明白嗎?”

白王蕭崇嚴肅警告蕭景瑕。

暗河,是一條由鮮血匯聚出的血河,過於血腥,過於黑暗,凡是和他們打交道的人,最後都沒有什麼好下場。

白王蕭崇也是怕蕭景瑕為了幫他而引火燒身。

除此之外。

父皇若是知道自己與暗河的人做交易,對自己的印象也將大打折扣,搞不好就會失去爭奪皇位的資格。

“放心吧,我明白。”

蕭景瑕看似乖乖聽話,眼眸卻閃過一抹狡黠。

目不視物的白王蕭崇,滿意點頭:

“如此便好。”

“景瑕,雷門少主趙晨宇現在,應該已經抵達雪月城了,過幾天就是一年一度的金茶花會,你可以在大會上做些文 。”

雪月城的金茶花會,

雖不如百花大會那麼有名,但也是當地的一場盛會。

很多江湖世家的俊男靚女,都會出席,而這種魚龍混雜的時刻,也正是出手的最佳機會。

“雷門少主趙晨宇是嗎?呵呵,你的好日子到頭了!”

蕭景瑕那漆黑眼睛閃爍一抹狠辣。

………………

“阿嚏!!”

馬車裡,趙晨宇打個噴嚏,心說誰在背後嘀咕自己。

月明星稀。

秋夜寂靜。

一條寬敞而平坦的青磚路,

在雪月城中延伸開去,貫穿整個城池的南與北,馬車上路緩緩前進,夜空中充斥著淡淡的金茶花香,百姓安居,一片繁榮。

“這就是天下聞名的雪月城,果然夠繁華的!比我們雷家堡可大多了!”

趕車的雷無桀,東瞅瞅,西望望,滿臉興奮和開心。

他是聽著雪月城的故事長大的,如今終於如願以償,有多歡喜可想而知。

“切!沒出息!”

蕭老闆嗤之以鼻。

他不鹹不淡地道:

“雪月城雖然號稱江湖第一城,但是和天啟城比較起來,終究還是差了一大截。”

“胡說八道。”

雷無桀立刻開口反駁蕭老闆:

“你說的天啟城那麼好,可是城裡有酒仙嗎?有槍仙嗎?有劍仙嗎?無話可說了吧! 哼哼!”

“懶得理你。”

翻翻白眼,蕭老闆轉頭看向車窗外。

便在這時。

馬車路過一座酒莊的門口。

“好香啊!”

突然,雷無桀在空氣中使勁聞了聞,一臉沉醉,大聲提議:

“宇哥,你聞到了嗎?是酒香!”

“嗯,聞到了。”

趙晨宇點點頭,望向那酒莊的招牌。

“東君酒莊。”

蕭老闆也看向那招牌。

心想雪月城裡的商人們,都這麼會做生意的嗎,大城主名叫百里東君,號稱酒仙,他們就把酒莊叫做東君,想不賺錢也難了。

趙晨宇對雷無桀道:

“既然小桀說這裡的酒香,那我們今晚就住這吧。”

“還是宇哥最瞭解我。”

雷無桀歡天喜地,把馬車停在酒莊門口。

瞧見有客人登門,酒莊裡的店夥計,立刻跑了過來,把馬車牽到了後院,並且帶著趙晨宇三人,一路穿廊過戶,走進了這座東君酒莊。

眾人走到荷花池。

“醉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酒莊的荷花亭上,一位身穿寬鬆長袍的中年男子。

他半躺半臥坐在涼亭裡面,手裡拿著一個酒葫蘆,對著天上明月連連舉杯,口中吟誦詩詞,頗有幾分頹唐的意境。

“先生,好詩!”

雷無桀對那男子讚美。

蕭老闆看了看趙晨宇:

“老趙,你弟弟這麼喜歡接茬,什麼人的詩他都敢接,你不管管嗎?”

“無妨。”

趙晨宇付之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