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分鍾之後,林遠帶著董曉下了山,沿著後山的那條小河朝王海波的養牛場走去。

臨近養牛場的河灘上有一小片蘆葦蕩,大部分都被放倒了,就剩下十幾米寬窄的一小叢。

遠遠的從那小叢蘆葦附近經過的時候,裡面忽然隱隱約約的響起了一陣女子哭聲,那哭聲一下一下的帶著節奏,彷彿正被什麼東西有節奏的撞擊著。

“有人在哭,過去看看怎麼回事。”

董曉看了幾眼那一小叢蘆葦,邁步就要過去,林遠一把拉住了她。

“別去。”

林遠一聽就明白那是怎麼回事了。

“怎麼了?”董曉看了看林遠,又看了看那片蘆葦,“為什麼不去?那人在哭,肯定是遇到什麼難事了,咱們去了說不定能幫上忙。”

“你真不知道那聲音是怎麼回事?”林遠詫異的看著董曉。

“怎麼回事啊?”董曉絕美俏臉上滿是疑惑。

林遠轉頭四下看了看,“聽我的,別過去,你要是真想知道,咱們就找個地方藏起來,等著看就行。”

“神神秘秘的,到底是怎麼回事?”

董曉更糊塗了,就在此時,那片蘆葦裡又響起了一個男人的怒罵。

“哭什麼哭?又不是大姑娘了,再哭,就把你辭了,讓你一分錢也拿不到。”

王海波!

那哭聲戛然而止,隨後便又響起一陣陣啪啪聲和王海波不滿的嘟囔。

“生了孩子的就是不如沒生孩子的。”

這下,董曉就算是再疑惑,也知道蘆葦蕩里正在發生什麼了,俏臉頓時唰的通紅,清啐一口,一甩胳膊,想要掙脫林遠,衝向那片蘆葦。

“你要幹什麼?”林遠一把把她拉了回來。

“那個女的正在被強姦,你沒聽到啊?”董曉衝林遠低吼著,“你鬆開我,我要去救她。”

“你覺得你是在救人,人家不一定以為你是在救她。”

“你胡說什麼?沒聽到她在哭嗎?”

“她更需要錢!那個女的應該是海山嫂子,她丈夫有哮喘,幹不了重活,她自己腰又不好,不能久坐,剝不了海蠣子,不能像村裡那些老孃們一樣,幹一天就能賺兩三百。

她家裡還有兩個孩子要養,又要給自己和丈夫治病,就在王海波的養牛場找了這麼個相對輕鬆點的活兒,多少也能賺點。你要去了,是能把她救了,可她也幹不下去了,你說她是會感激你,還是會恨你?”

“還有這種事……”董曉秀眉皺起。

“聽我的,藏起來吧,就當什麼都沒看見。”林遠又拉了董曉一把,這回,她沒再抗拒,跟著林遠蹲到了路旁的水溝裡。

“村裡這樣的家庭多不多?”董曉輕聲問著林遠,俏臉上滿是凝重。

“不算太多,但拿不出幾個錢的也不少,村裡還真需要一個能讓大家都賺錢的好專案。”林遠看向董曉,“也需要一個能帶著大家幹事實的帶頭人。”

“這個野生動物園,我一定要搞起來!”董曉美眸中滿是堅定,下意識的握緊了林遠的手。

十幾分鍾過後,王海波從蘆葦叢裡鑽出來,吹著口哨,溜溜達達的回到了養牛場。

又過了一會兒,那個女的也從蘆葦叢裡鑽了出來,果然是海山嫂子,她抹了幾把臉,撿起放在地上的鐮刀,若無其事的割著蘆葦。

如果不是親耳聽到,根本不敢相信蘆葦叢裡剛剛發生過什麼。

“你還去找王海波嗎?”林遠問著董曉。

“去!為什麼不去?”董曉微皺著眉頭,“紅杏村就那麼幾百口人,想要把野生動物園搞起來,就得發動所有人的力量,王海波的養殖技術對野生動物園很重要。”

說著,董曉起身上路,走向養牛場。

林遠笑了笑,跟了上去。

兩個人來到養牛場的時候,王海波正躺在躺椅上曬太陽,不遠處的牛棚裡,他父母正一人拎著一個水桶給奶牛擠奶。

遠遠的看到林遠帶著一個漂亮女孩過來,都停下手裡的活兒,轉頭張望。

“請問,你是王海波嗎?”

董曉走到王海波近前,脆聲問道。

“喲,哪來這麼個天仙妹妹?”王海波正眯著眼躺著,一見董曉,立馬一咕嚕坐了起來,兩眼不住的在董曉身上上下打量。

“我叫董曉,是咱們村新來的支書。”董曉自我介紹著。

“原來是支書啊!”王海波臉上立刻堆滿了笑容,跳下躺椅,衝董曉伸出了兩隻手。

董曉沒跟他握手,直接問道:“聽說你養牛技術不錯,你專門學過嗎?”

“那是,”王海波不動聲色的把手收回,“當年,為了學技術,我跑到人家的養牛場裡打了整整兩年工,到現在,不是我王海波吹牛,方圓一百里,你去打聽打聽,論養牛技術,我王海波認第二,還沒人敢認第一。”

“是嗎?”董曉一笑,“那我可得好好向你取取經了。”

“取精?”王海波嘴角一翹,“別人要取,我真不一定給,支書要取,要多少,我給多少?”

“那我就先謝謝你了。”

董曉沒有聽出王海波話裡的歧義,林遠卻是眉頭一皺。

“加個微信吧!等我先整理整理,整理好了,我就聯絡你。”王海波順杆就爬,“只要你肯學,我一定把你教會。”

“好。”董曉沒有猶豫,直接加了王海波的微信。

林遠眉頭又是一皺。

王海波明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董曉對他的提防怕是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