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謝裳在,定會認識進來的狗,和狗主人正是他請去幫忙吸引姚侍郎的,
他大概還會拍拍腦門兒,說自己是個笨蛋,忘記了狗鼻子比人靈,
可他不在,
而在這裡的王遮和江家兄弟則知道了不少東西,
甚至說服狗主人相信他們,帶著他們的人回去,等殺人的人來犒勞狗。
有三人和狗主人說話的時間,
劉志和算命的已進了徐府,
說是請他們主持大局,二人哭的什麼似的,說是這樣下去朝廷會怪罪,
他們現在出面結束亂局最好,
如此朝廷見他們平亂有功,指不定會有嘉獎,
徐府的人一聽,立馬同意,帶著幾個家丁,
開始安撫百姓,壓制江府,值房門前鬧事的人。
卻不想,正中算計,
越壓制越安撫,反而更加混亂,
不知哪裡傳出流言,竟叫事情開始轉變,
“原來姚侍郎是鄭先生的學生,那他死在我們這裡,鄭先生想必會怪罪我們。”
“我要是能查清楚,那鄭先生定高看我一眼,剛才徐府的人,那樣暴虐,指不定是他們殺了人想讓江府負責。”
“就是,拿著鄭先生的信物的人,可是從江府出來的。況且,江大人管理徐州已久,徐州一直風調雨順,誰不知道他徐婕說話就是放屁,不做數?”
茶攤上的書生們議論著,都想看看能不能搭上這條路,乘著機會青雲直上,
科舉那麼費勁,有近路走誰會不願意?
這時人們關心的根本不是事情真相,而是利益的持有者,
誰是後者,那誰說的就是真相,
甚至有人從閣樓裡把姚侍郎部下的屍體挖出來帶去了徐府,
說是讓他們給死者個交代,
事情進展到陳只臣發現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
是的,是陳只臣和徐婕回了徐府,才知道徐府爛成一鍋粥,
進了書房,
陳只臣看著徐婕問:“你沒告訴他們有事情等你吩咐麼。怎麼人家一來他們就跟著走了。”
“都是些不中用的,我平時從來不用他們。”
陳只臣差點沒被這個豬給氣死,
你不用,他們也是你的人,在外人看來,他們做了什麼和你做了什麼是一樣。
“那要不我吩咐那幾個家丁出去和百姓道歉,並且把屍體好生安葬?”
陳只臣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面:“你這等於告訴他們人是我們殺的,讓他們來討伐我們,是不打自招。”
陳只臣想著,這人先留著可以,等事情結束,必須殺了,不然遲早壞事,
又想著事情要怎麼做,不想走了兩圈,徐婕盤腿而坐突然抬頭道:
“那我們等等?想來對方弄這麼大,也是想讓事情有偏讓,到時候他們好談條件?只是,他們憑什麼知道我們定會和他談呢?”
“當他們握有我們弱點時。”
徐婕自問自答,抬起頭問:“你殺人時沒露出馬腳吧,還有,你及你部將的家眷都安全麼?”
聽了這話,陳只臣看過去,他沒法回答。
他人不在乾州,自然不知道其中訊息,
殺人是謝裳做的,自更是不清楚。
陳只臣沒回答,卻已經有嬤嬤進來了,“老爺,外面有兩個人稱是江府的,要和您談談。”
“請進來吧。”徐婕道。
現在府裡他用的人,才是他尋常用的,是他夫人身旁的,
他夫人出身不好,有些小家子氣,他不在,主持不了什麼大局,身邊的這幾個人是謹慎小心的,
尋常用用沒什麼問題。
來人是劉志和王遮,
王遮一身黑衣,大馬金刀道:“覃刺史好久不見。”
陳只臣順著話風,陰陽怪氣起來:
“是挺久,不過想來是最後一次了。希望你不是那個要死的人。”
“閻王不收我,要收就收你。這些勞煩你賞光看看。”王遮說著從袖子裡掏出來一個紅木盒子。
盒子裡頭不少東西,
頭一份是回貼,丹殊回給白衫的應邀貼,
再一份,是白衫,白楊給江舜的信,說是信,不如說是三人合作的協議,
另一份,是三隻血掌印,拿開這一份,看到的是信物,
以及三份腰牌,腰牌的規制是乾州刺史營的,其中一個陳只臣見過,
是武郎身旁新升上來的一個百長。
“去梅花晏的不止是你的家眷,還有乾州其他官員的家眷,覃大人若是放棄,想來那些官員也不會輕放你,她們要是死了,對你不太好。”
“還有這幾個兵士,是你的嫡系,你要是放棄了,對你也不好,為了你好,你還是把這個簽了,隨後履行如何?”
協議是關於兩軍交戰的,
不限兩軍人數,然雙方均不可開城門放人進入,
兩方交戰共五天,五天內定勝負。
勝負分法如下:
以徐州中心的通天鼓樓為交戰處,
王遮部在鼓樓北面,並事先在鼓樓中佈置一千人馬,
徐從南入,
倘若在五天內,徐能夠帶人登頂,
徐便為勝利方,反則無條件投降,
勝利者則將一切損失,及姚侍郎的死算在對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