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彎彎,

城門前的守兵歡快的收了工,跳躍著同身旁快要打烊的攤販老闆說:“老闆娘啊,剛才覃大人帶走一份豬腳飯吧?我也要那個,再來一杯茶水。”

另一個守兵道:“你就不能省著點花,不找老婆啦?老闆娘,我要份,熱乾麵。”

開始的守兵坐下來用醋給筷子消毒,一邊道:

“小小蹭一下上面的感覺嘛,覃大人去參加飯局還要一份豬腳飯。”

“人家是去馬巷街快活。”說話間,一邊從老闆娘手中接過熱乾麵。

許是要豬腳飯的眼神太殷勤,老闆娘走了兩步又回頭道:“豬腳飯還要半盞茶的時間。再等等。”

“好歐。”

應了老闆娘還不忘回應同伴:“反正一條路,誰知道嘞,說不定還用豬腳飯忽悠完小姑娘,再上馬去應邀呢,甚至裝個急急忙忙的樣子,馬都不用下,只幾句話,姑娘就能淚眼婆娑。”

吃著熱乾麵的同伴眨巴眼睛,晃了晃指頭,好像在說,還是你小子聰明。

冒著氣兒的熱騰騰的豬腳飯端上來,守兵接過來也懶得管說自己奸詐的小夥伴,

同樣處於這個時間的陳只臣卻沒有能吃上一口熱飯的福氣,

剛從蕭亭那裡出來,他就被一個精幹的大漢堵住了去路,

大漢說話很儒雅:“覃將軍,我們主子要你跟我走一趟。”

“你主子是?”

“不方便告訴你。”

大漢的話,差點沒讓陳只臣扭頭就走,好在看到了他手中提著的糯米糰子。

便點了點頭應了下來,

那糯米糰子是江中家的,每天只有五十碗,價格不貴,一般大早上就斷貨了,

大晚上還能買的到的,絕對不是一般人

乾州這種人不多,願意出這個錢的,白衫是其中一個,

白衫是女兒奴,小孩子們就喜歡吃這樣軟軟糯糯的東西,

想吃了,哪管什麼時候。

想到這裡便跟了上去,調轉馬蹄,果然是去往白府的路。

管錢的人,素來是狡猾的,一進門拉著陳只臣的手很是親熱的到:“覃刺史可算是到了,我可算是有救了,您瞧瞧這算什麼事兒呀,我不過是想安安生生的吃頓飯,您家那個也不應。”

陳只臣被摁著坐在凳子上面,就看見了一封信,一包藥,

還有不遠處正在流動的血水,以及血水旁睜著眼睛沒了動靜的人體,

那信,不是他臨摹的那一份,但意思大差不差,且看起來,比他那份兒,更加正式,更加官方,

藥粉更是之前抓在手中的,要是有刑部的人,說不定能踏出來他的手印呢。

心裡感嘆著丹殊事情辦的漂亮,表面卻是無奈的把東西推回去到:“白大人說笑了,她也只是個辦事的人。”

“覃刺史這就不地道了,想著打發我,連個說法都不給可說不過去。”

聽話聽音,陳只臣能感覺到,白衫不是來跟他追究責任的,

怕是隻想要安生,不在出現這樣的事情,

帶上一些擔心,認真的看著白衫道:

“我給了你說法也沒用。這次他找公主,下次呢?他要的是你的命,不是一個說法。”

“我……”

等了很久沒下文,陳只臣接著道:“白大人不若想想,他想要什麼,給他一些,把事情拖下來,再轉圜。”

“我現在根本聯絡不到他,他突然把我們聯絡的途徑給掐斷了。”

陳只臣猶豫著到:“要不,我給大人做箇中間人,只是大人要欠我人情的,畢竟大人也知道的,公主的心思不在我這裡。”

“好好好。”白衫當下就答應了下來。

轉頭從屋裡拿出來兩本賬本給陳只臣,又道:“拜託了。”

陳只臣接過去,兩人客氣了幾句,便離開了。

屋子裡沒了他人,白衫咳嗽了一聲,

他身後一堵牆自動移開,裡頭走出來一個人,要是雲語嫣在,一定認得出來,還會歡快的叫著二哥,

可雲語嫣不在。

雲語嫣二哥道:“此人不可信,只能做備用。他口中的公主也不可信。”

“我自不會在一顆樹上吊死。雲先生去郡京的盤纏我包了,勞煩先生幫我把這信,這藥返還給君上。”

雲先生接了東西,要從後門離開,

正是這時候,精幹大漢敲門道,“老爺,不好了,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