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有什麼冤屈就說,能做主的本官一定替你們做主。”仇天說著用鐵絲攪弄了幾下爐子裡的炭火,把屋子弄的烏煙瘴氣的,
倒是那火苗燒的越發的紅火了。
“我叫喬二,這是我弟弟喬三。我父親喬文山及我兄長喬大,生前在乾州城牆上做過守衛。”
乾州城牆守衛歸藍十三節制,
聽了這話,仇天彎著的脊背肉眼可見的直了起來,兩隻眼睛也有了精神,直勾勾的看著兄弟倆。
“我父親在修城牆的時候被亂石砸死了,兄長在大雨中組織徭民時失蹤了,這種情況我朝是給予補助的。”
喬二的話淡淡的,很冰冷,聽在陳只臣耳朵裡,二人好像只是來要錢的,
仇天也是這樣覺得,便又坨著腰吃起來瓜子。
喬二話風急轉,說到一半突然蹲了下去,低著頭,聲音有些哽咽:
“然而官員在去到我家沒有送去補助,反而動手打死我了的母親,並且將他懸掛在門樑上,我就,我就想知道我的母親到底做了什麼,以至於他們這樣做。”
“我可以提供些幫助的,但是你們要證明你們說的話是真的。”仇天把人扶起來,並遞給他一個凳子說著。
陳只臣上前將門關上道:“那個我冒昧的問下,二位來此是真的只想要一個原因,還是想要他們血債血償?”
“這,可能麼。官爺,血債血償的,我們不敢想,我們只想著拿到錢,兄弟倆個能平平安安的生活便是了。”
陳只臣吞了口唾沫,這句話裡的資訊不少,難道說已經有人再對兄弟倆動手了麼?
他這樣想著就這樣問了出來:
“是不是已經有人對您們下了殺手?”
喬二點頭:“若不是老村長,別說是來乾州了,怕是我們都死在了鄉里。”
“二位兄弟,相信我,沒有退一步海闊天空這個道理,事情到了這種地步,不是你死,就是他們死。”仇天反應的很快,立馬拉住喬二的手說道。
陳只臣卻更注意喬二話裡的老村長,是啊,若沒有人指點,兄弟倆怎麼會在特定的時候來到這個地方呢?
為什麼偏偏是乾州,偏偏是仇天,他們兄弟在利用兩方爭鬥來報仇,這兩兄弟是獵人,可也成了獵物。
“可是……”喬二看了看二人,又低下頭去。
陳只臣沒有開口,他作為覃汐,單方面身份可以替他們做主,甚至出面給他們主持公道,
可是家裡有一個君上的女兒在,是不足以取信他們的,
丹殊的身世,丹殊的過往並不是人盡皆知的,把丹殊扯進來,這件事反而更加複雜了。
仇天勸說道:“我瞧著二位也是有些本事,肯定是不願意一輩子隱姓埋名,東躲西藏的,何不站出來和他們鬥鬥看呢?”
陳只臣聽的出來,仇天已經在想著利用兄弟兩把事情鬧大,讓藍十三一方人站在被動上,
畢竟執法者隨意殺人,是會引起恐慌的,失了民心,軍心對於誰都是不利的,
何況是藍十三這種本就不忠不義之人,
兄弟倆猶豫不決的樣子他看在眼中,他知道兄弟兩想要一個公道,一個結果,
可沒有一個決心,那他就給他們一個引子,
想到這裡,蹲下來和喬二平視道:“你說了你兄長當初是在乾州失蹤,若能血債血償,一個官員的死足以大家都去關注,他聽到訊息是不是就可能找到你們呢。”
失而復得是一個很好的引子,現在就看他們兄弟三個到底有多少真情在了。
喬三道:“真的麼?真的可以找到大哥麼,二哥,我們試試吧?”
陳只臣沒有繼續去勸了,只是問了問喬家父子的基本情況,
又和仇天瞭解了一下當初的乾州。
爐火裡的碳火被燒完了,火焰越發的小了,屋子裡漸漸冷下來的時候,喬二才看著他們道:“我想試試,若能讓他們死,甚至找到我哥哥,那我願意有來無回。”
仇天等了許久,聽見喬二的話,立刻張口道:“不,你們付出的夠多了,剩下的交給我們。”
說著,他又轉頭看著陳只臣道:
“兄弟,你不是和承恩侯府的小子熟悉麼?他手底下夥計借來用用,咱們玩一出甕中捉鱉怎麼樣?”
“可如果君上動用太多武力,反而可能適得其反。”
仇天不在意道:“君上有什麼武力值,你不要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陳只臣表面點頭,心裡卻是想著,我就等你說這話呢,嘴上又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去和他說說,不過他不一定同意,你知道的那小子沒好處不愛做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