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顧斌就已經嬉皮笑臉地朝著他們的方向走了過來。
嶽子衡迅速地扭過頭,假裝專心切菜,語氣卻十分的不自然:“你還真會挑時候,活都幹完了才到。”
宋影此時只想找個地方把自己藏起來。
“你,你們聊,我先出去了。”說完背過身去,都沒有跟顧斌打招呼,就逃似的離開了廚房。
“可以啊!這小日子過的。”顧斌站在嶽子衡後面,看著他那慌亂又假裝鎮定的樣子,不覺好笑,“看這進度,我是不是可以喊嫂子了?”
“想蹭吃的,管好你的嘴,不然我直接趕你出門。”
顧斌假裝捂著自己的嘴道:“我不說話總行了吧?”
嶽子衡扭頭瞪了他一眼,“我們現在還只是朋友,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可什麼都沒想。”
“就你腦子裡那點齷齪事,還需要想?”
顧斌就湊近了,朝嶽子衡低語道:“放心吧,我不會壞你好事的。”
“滾一邊去,”嶽子衡用肘子把他推開,“把切好的菜端餐桌上去,把火鍋的電插上,一會湯底開了再往裡面放。”
顧斌應聲而去。
不一會兒,熱氣騰騰的火鍋就上桌了,四個人圍著吧檯開吃。
期間,宋影想用筷子夾牛肉丸,但是總夾不起來。
嶽子衡見狀,就轉身從廚房拿了一個漏勺,撈了一些裝到小碗裡,放到她的面前,完全無視在一旁看好戲的顧斌。
好像他照顧她是一件天經地義的事。
這和他平日裡在顧斌眼裡的形象大相徑庭。
他不喜歡管別人,更別說是照顧誰。
他每次來嶽子衡家,嶽子衡只負責做飯,剩下的活就都是他的,而且連留他過夜都不肯的,因為懶得給他鋪床。
顧斌要想睡嶽子衡的床,更是比登天還難,就算喝醉了也只肯讓他在沙發上過一夜。
但是到了宋影的面前,他總能時刻關注到她的一舉一動,有需要的時候都不用等她開口,他就已經看到眼裡,主動滿足她。
顧斌忽然想到了從前,那時候他們還在上大學,有次謝宇然請客,一群人在大排檔吃飯。
顧斌當時正吃著羊肉串,啃得正香呢,忽然就被嶽子衡一把搶了過去,然後遞給他一瓶水。
顧斌以為是給他的,正要道謝,結果人家來了一句:“拿給宋影。”
當時宋影坐他的左手邊,嶽子衡坐他的右手邊,按理他都看不到宋影的一舉一動才是。
他只得把水遞給宋影,宋影當時還一臉驚訝地問他:“你怎麼知道我在找水喝?”
當時的他習慣討好女孩子,沒有說是嶽子衡讓給的,而是回了一句:“我眼神好。”
也就是說,嶽子衡這小子,那時候就對宋影有不一樣的心思了?
想到這裡,他朝嶽子衡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笑得對方直發毛,直接用眼神警告他別亂說話。
顧斌才不管這些,這麼好玩的事情,他要分享出來。
“宋影,你想不想知道老嶽大學的時候暗戀過誰呀?”
只要是有關於嶽子衡的,宋影自然都有興趣,她還真不知道他還暗戀過人。
“暗戀誰啊,不都是大家暗戀他嗎?”宋影說這話的時候輕輕瞥了嶽子衡一眼,生怕語氣不夠淡定,洩露了自己心底的秘密。
嶽子衡卻急了,大聲道:“顧斌,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顧斌繼續一副不怕死的模樣,“就是說啊,竟然也有我們嶽帥求而不得的人,我也是今天才知道。”
“啊?”宋影一臉驚訝地叫出了聲,好奇地來回看著他們兩個人,“他以前沒告訴你?”
“沒,他藏得可深。”
“既然他不想讓別人知道,那你就別說了。”
顧斌沒想到宋影是這樣的反應,心有不甘地問道:“你就一點也不好奇?”
“大學的時候,那就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而且……”宋影說到這裡再次看了嶽子衡一眼,“他明顯不想你告訴我,我自然也就沒有知道的必要。”
“你們……還真是……心有靈犀。”顧斌咬牙切齒道。
嶽子衡卻得意地朝著他揚了揚自己的下巴。
宋影嘴上說沒有知道的必要,心裡卻好奇的要命,只是嶽子衡臉上的表情讓她覺得還是不知道比較好,萬一……她怕自己知道了之後多想,反正都過去那麼多年了,誰上大學的時候不暗戀優秀的人啊!
他暗戀的人,一定很優秀吧?
想到這裡,她不覺暗暗嘆了口氣,心裡暗暗慶幸他們現在只是朋友,不然她心裡又該難受了。
但是哪怕是朋友,她此時心裡仍然泛起了陣陣醋味,眼前的美食一下子變得無味了起來。
吃完飯,嶽子衡仍舊不讓宋影幫忙,他指揮顧斌把碗碟和鍋都收到廚房,放進洗碗機,又擦了桌子,然後回廚房清理檯面。
宋影抱著元元到客廳玩,但她的餘光一直關注著嶽子衡的背影。
他身穿白色短袖,黑色長褲,身形修長筆直,肌肉緊實的胳膊,寬闊厚重的肩膀,讓人看著就很有安全感。
她回想顧斌剛才說的話,腦子裡開始回想當年圍著他的那些女孩子。
她應該見過他的暗戀物件吧?是周雅姐?她那時候不是他的女朋友嗎?應該不需要他暗戀吧?
那還有誰?
難不成,顧斌說的這個人,是她?
這個念頭把宋影自己都嚇了一跳。
如果真的是她,那她做夢都能笑出聲來。
她暗戀的人也曾暗戀過自己,這是一種多麼奇妙的體驗?
她當年究竟錯過了什麼?
她再次看向他的背影,這次多了些許的遺憾。
要是六年前,她肯定會毫不猶豫地跑到他面前確認,問他是不是暗戀自己?
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麼她將成為這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但是現在的她,連顧斌的話都不敢接。
生怕萬一不是她想的那樣,她再沒有勇氣像現在這樣靠近他,怕又像六年前那樣,再次失去彼此的音訊。
他們相互喜歡這件事,她只能偶爾幻想一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