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家莊。
夜半。
天空如一塊兒黑幕籠罩著大地,無星無月,偶爾傳來幾聲狗吠,再瞬間恢復寂靜。
村子裡忙碌了一天的人們,已經早早進入了夢鄉,任春天的細雨在睡夢裡斜斜地飄灑。
鄭小剛和幾個村裡的男人站在哥哥家的對門鄰居院門後,順著門縫很是警惕地看著哥哥家的院門。
他們打著雨傘,互相之間沒有任何的交流,眼睛裡是獵人等待獵物出現的期待和興奮。
“小二,這孫子今夜會不會不來了?這下雨天的?”
說話的是鄭小剛的二叔老鄭頭,今年五十歲了,眼睛因歲月的痕跡,已經耷拉下來,快眯成了一條縫,如果不是他用力眨眼睛,你都不知道他是不是站著睡著了。
他們這個村子是幾個集鎮,離縣城也近,人的穿衣打扮和生活日常非常城市化。
再一個地裡勞作的那些糧食,不如出去打份工賺得多,所以大部分村民都把地租給了村裡鄉親,商量好每畝地給多少錢或者多少糧食。
老鄭頭家的地也早就不種了,在村裡開個飯店,生意馬馬虎虎還行。
鄭小剛三十歲,敦實的圓臉盤,他的一雙濃眉挑動了下,眼睛胎帶的眨巴眼的壞毛病,他用力眨了幾下,翻個白眼低聲說道:“大家再等會兒,今天週末,戚常會這孫子休息,來的可能性非常大!”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雖然是春天了,淅淅瀝瀝的雨夾帶著涼風,大家還是覺得有點冷。
鄭小剛看看哥哥家,嫂子龐豔兒屋子裡的燈還亮著,這都半夜了還開著燈不睡覺,他越發肯定,今夜肯定把戚常會這個孫子抓個現行。
他的哥哥鄭大剛四十歲了,膝下一兒一女,因為家裡條件不好,結婚比較晚,兩個孩子還上小學。
哥哥常年在外地工作,性格比起來弟弟相對軟弱點,嫂子龐豔兒是個喪偶的女人,後來經人撮合嫁給了哥哥。
“小二,來了!”
鄰居二猴子小聲說道。
大家不說話,閉著氣,弓著腰,扒著門縫往外邊偷看。
一個高大的男子人影打著雨傘,快速走到門口,左右看一眼,輕輕推開沒有鎖的院門走了進去,接著聽到輕微小心的鎖街門的聲音。
“大家別動,等一會兒進去。手機都有電吧?記住,拍攝的證據不準外發,犯法的。”二叔小聲警告道。
四五個人小聲“有有有,知道知道”的回應。
十來分鐘過去,二叔看到對面龐豔兒屋裡的燈熄滅,低聲說道:“上房過去,小心點。”
農村的房子規劃的都是前後排房,一般院子裡兩側的房子一蓋,差不多就是前後鄰居家的房子只有一尺寬的一個空檔。
幾個人迅速沿樓梯上了房頂,然後跨入鄭大剛家的房頂,再小心翼翼的下了樓梯,幾個人悄悄地站在龐豔兒臥室門口。
鄭小剛拿出事先備好的屋門鑰匙,咔的開啟了臥室的門,在屋裡嫂子龐豔兒一句驚恐的問誰的聲音裡,燈啪的開啟,屋子裡亮如白晝。
龐豔三十八歲,一頭波浪卷的長髮到胸,眼睛大又清澈,一笑起來嘴角兩個小坑,面板保養的很好,整個人看上去很是時尚年輕。
她這會兒正赤裸著身體躺在床上,看著突然闖進來的幾個熟臉男人,又驚恐又憤怒。
她迅速把被子拉住,在被窩裡坐起來,一個手用被子蓋住胸部,一個手指著鄭小剛,尖著嗓子氣急敗壞地問道:“小二,你想幹什麼?你們半夜三更這麼多人闖進我家想幹什麼?”
鄭小剛看看被窩裡蒙著頭的孫子,不理龐豔兒,嘴裡罵一句:“王八蛋,還躲你孃的啥!”
伸手去撩開了在跟前的被子。
男人的一雙毛腿露了出來,鄭小剛拿著棍子啪地打在他腿上。
那男子腿嗖地縮了回去,被窩裡蜷縮一團,但是被子依舊蒙著頭。
“小二,你媽匹幹啥,跑我家?”
龐豔兒雖然被眼前的情況整得有點懵,但是自己的地盤,自己說話還是算數的。
“龐豔兒,你媽匹西個不要臉的偷漢子,我都不願意搭理你!”說著話,鄭小剛抬腳對著躺著的男子蜷縮在被窩裡的身體又是一腳。
男子依舊在被窩裡如死狗一般沒有做出任何反應。
”你他媽還真行,裝死呢?”
鄭小剛走到床頭,拿起被子用力去扯,龐豔兒沒穿衣服,出於本能嚇得啊的尖叫了一聲。
被子被忽地拽起了半邊,龐豔兒和偷情男子的半拉光著的身體露了出來,龐豔慌忙兩手護住裸露出來的豐滿胸部,同來的幾個人手機對著屋裡的整個場景進行著全程拍攝。
男人伸手去拉被子,龐豔兒也惶急急地把被子拉扯上來,蓋住自己和一起的男人,惱羞成怒的破口大罵。
鄭小剛照著男人屁股啪地踢了一腳,罵道:“孫子,還不露頭是吧?靠個女人給你撐是吧?你覺得不露頭今晚就饒了你了嗎?”
二叔對著憤怒的龐豔兒,很是不屑地說道:“龐豔兒,你就閉嘴吧,別不嫌丟人了。”
龐豔兒還想說什麼,看到手機對著自己拍攝,把想說的話嚥了回去,被子被她一個手拽著蓋著胸部以下。
她狠狠地瞪一眼,順手把長波浪的捲髮從後面扒拉過來,遮擋住裸露的肩膀。
村裡同來的男人嘴裡也在罵罵咧咧,場面極度混亂……
男人終於露出了頭,燈光下一張方正白皙的臉龐,一雙大眼睛裡沒有惶恐,他坐了起來,用手緊緊抓著被子,唯恐鄭小剛再扯被子身體走光。
“既然如此了,那咱就說事吧?”男子淡淡地說道。
“好,說事。戚常會是吧?你說吧,咋辦?”小剛的眼睛瞪得很圓,很是不齒地看著這個鎮定的男人。
戚常會伸手去拿床邊的衣服,鄭小剛用腳踩住,嘴裡罵著粗話,順手幾巴掌打到這個男人頭上。
男人沒有反抗,也沒有躲避,就那麼任由鄭小剛出氣。
龐豔兒看到鄭小剛不間斷的毆打,罵了一句,也不顧自己露出半拉白花花的身體,抱住男人用自己的身體爬他身上保護。
鄭小剛一看龐豔兒不顧露著屁股也要保護的畫面,氣得拿出棍子打向了這個不顧廉恥,露著身體不知道丟人的淫婦。
龐豔兒疼得哭喊著罵道:“小二,有種你今天就打死我,不打死我你他媽就不是男人!”
二叔看到這麻辣場面,也怕場面失控,趕緊攔住小二說道:“別打了別打了,既然事情發生了,就說說咋辦吧,你們兩個把衣服穿上說事兒吧。”
小剛呸了一聲收了手,以他的脾氣,真心想把這個男人揍得不吃菜,捎帶著再把這個女人也捶一頓。
可是在捉姦前,二叔再三吩咐,法治社會,不可以亂來,你把他打殘,輕則民事賠償,重則還得坐牢,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為了一個爛桃花,不值當。
龐豔兒拿個裙子往頭上一套,從枕頭下拿出內褲,在被窩裡摸索著穿。
男子把白色襯衣穿上,很是迅速地把釦子扣好,拿起褲子內褲也不穿,背過身也是速度穿好後,緩緩轉過來身子。
一分鐘前的床上狼狽瞬間不見,一米八的大個子,勻稱的身材,配上一張成熟男人的臉,氣場對於抓姦者撲面而來的竟然是一種強烈的壓迫感。
二叔看到這個男人心裡也是暗歎口氣,他的一條線眼睛用力用力睜開,很是冷淡道:“戚常會是吧?那就說吧,你準備怎麼處理這事?”
“我名字都知道了,你們說吧,我聽聽。”男人的聲音很是溫和鎮定,無半點的被捉住的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