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違的系統提示終於是再次出現了。
不過羅雲生沒有第一時間就進入,而是等著天黑,正所謂夜黑風高,誰都顧不上別人。
雖然現在他們四人關係密切,但還沒有真的到可以完全吐露心聲的地步。
夜幕降臨,此時的丹藥堂整個都寂靜無聲。
羅雲生四人靜靜的待在一處大殿之中。
大殿上的匾額還能夠依稀的看出上面的字,晨光閣,不過內部早已搬空,也不知道是當年大戰爆發之時,他們宗門弟子自己騰空的,還是後來的人帶走的,總之就剩下一些空架子。
四人分坐四周,算是各自找一個位置,觀察外面的情況,畢竟誰也說不清,紅素會不會將那妖族的人帶來害他們,畢竟妖族也挺狡詐的。
人覺得妖詭計多端,而妖也認為人陰險狡詐。
羅雲生看見門口,躲在一個空架子後面,也算是掩飾住自己的身形。
後半夜,見侯有才和唐書陳都進入深層次的打坐狀態,羅雲生才暗暗的開啟了機緣。
依舊是睜眼閉眼之間,羅雲生整個人騰轉挪移,出現在一處明亮的洞穴之中。
一進入此處,羅雲生便呆住了,這裡他雖然沒來過,但是氣息卻不會錯,分明就是地火室下方。
地火室下方是什麼,猜都猜的到,地火。放在現代來說,地火室就如同是在火山上。
可是很難讓自己相信,這火焰翻滾之處,會有二階機緣。
這洞穴不是一般的大,放眼望去,居然看不到邊,而周圍一圈算是明亮的岩漿,一塊塊裸露出的巨石,七零八落的拼湊在一起,組成了一片小小的算不上地面的地面。
這巨石組成的地面也順著岩漿,一直延伸到了遠處,不過相比望不到邊的洞穴,也並沒有多遠,僅僅是出去幾百米。
羅雲生身前籠罩著一層淡淡的光芒,五色神光倒是用不上,只用來抵擋岩漿的高溫,普通的真氣護罩就夠了。
不過即便如此,腳隔著靴子和真氣護罩,依舊能夠感受到地面超高的溫度。
第一次真的見到地火室下方的景象,羅雲生不免多看了一會兒。
也就一會兒,畢竟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不斷翻滾的岩漿,並未吐出什麼寶貝來。
猶豫了一下,羅雲生便抬腳向前走去。
由於是巨石拼接成的地面,走的不是很順利,羅雲生又不想錯過巨石間可能藏著的東西,飛行是不可能的了。
果不其然,剛爬過了幾個巨石,他便看見一塊較為平整的石頭上,靜靜的放著一面藍色的旗幟。
他走過去,然後一把拿起。
噗!
突然,旗幟猛地燃燒起來,嚇得羅雲生一把就扔了出去。
旗幟落在地上,不過幾個呼吸間,便化作了灰飛,在高溫之下,連殘破的一角都沒剩下,只有黑黢黢的灰燼,在地面說著它其實是一面旗幟。
羅雲生大感無語,要是後面撿到的東西都是如此,那就虧大發了,這地方能存在的東西,那可能是普通的東西,畢竟要將這滾滾熔岩的火焰,束縛之後引到地火室,那是需要高階的陣法或者金丹之上的修士才行的,但是不可能有修士會去一直維持引導,一定是透過陣法來辦成這件事的。
可以肯定,佈陣的材料,怎麼都是三階以上!
羅雲生有種有一種猜測,難不成這迷惘宗還有陣法大師?
不過這個沒有定論,畢竟並未見到有關陣法一道的地方,即便是護宗大陣,也不一定是自家人做的,也可能是請的陣法師來佈置的,現在只能肯定的是,這迷惘宗一定是個劍道和煉丹並存的大宗門。
不再去想這些,羅雲生跨過旗幟灰燼,繼續向前而去。
這裡面絕對還有旗幟,陣法不可能僅靠一面旗幟就能夠造成的。
果不其然,沒翻過幾塊巨石,羅雲生便再一次看見了一面豎立在石縫中的旗幟。
與剛才旗幟不一樣,這面旗幟卻是綠色的。
羅雲生皺了皺眉頭,突然想到一個可能的事,之前那面旗幟莫非是水屬性的?
不過,這次他沒有上手直接去拿,畢竟也不敢確定是什麼原因導致第一面旗幟化為烏有的。
他手一張,一團真氣飛出,將那綠色旗幟緩緩包裹。
見沒有異樣,羅雲生手一收,真氣便將旗幟從地面抓起。
旗幟確實沒有了任何變化。
羅雲生見旗幟來到近前,他才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指,去觸碰了一下旗杆。
啪嗒!
羅雲生面色一僵,只見那旗杆在一聲脆響後,斷成了好幾截,不過幸運的是,只是旗杆,旗面倒是沒有什麼變化,甚至由於真氣包裹住,旗面動都不帶動的。
羅雲生長吁了一口氣,然後心有餘悸的將旗面收進了儲物袋中,並且還一直維持著那團真氣不散。
接著,羅雲生繼續向前走去。
這一次就沒那麼好運了,就快要走到盡頭了,也沒有看見旗幟,倒是在路上看見了一些黑色的灰燼,看上去有些旗幟的模樣。
羅雲生不死心,翻找了不少的巨石下面,最後確定,那些灰燼多半是其餘的旗幟,一共十處,如此算來,這個陣法足足用上了十二面旗幟,不過依著羅雲生此時陣法修行,根本看不出這時布的什麼陣。
接近盡頭,總算是看到了不同的景象。
只見前方已經沒有亂石,算是石板鋪平了。
可以確定,幾百年前,上千年前,這裡是有修士來過,甚至待過很久的。
不過,這洞穴僅僅是個二階機緣,對應著他的修為,如此一來,這裡來的人應該就只有築基才對,留下的東西也是築基的才是,可是自己撿到了之前三階才有的陣法材料。
不過,系統並未有提示,羅雲生也沒辦法知道這是為何,只能猜測,是陣法不全,勉強拼湊的到相當於二階的陣法了吧。
至於眼前的石板鋪平的平地,沒有什麼裝飾,就一個小小的石亭。
石亭也並不是多麼的華麗出彩,看著多半就是這片地面取得巨石突出的一部分,稍微修了一下,便用來搭建石亭了。
那石亭談不上美觀,甚至可以說談不上安全,亭柱歪歪扭扭,羅雲生覺得要不是完整的一根,估計早就倒塌了。
石亭的頂蓋也是不修邊幅,非常潦草的用幾塊石頭,堆砌了事。
要不是修建石亭的人不在意,要不然就是幫助修建的人故意的,這簡直難看之極。
不去看石亭,石亭內的石桌石凳吸引了羅雲生的目光。
好傢伙,石亭潦草了事,可是這石桌石凳就過分了,哪裡是什麼石頭做的,分明就是玉石,只是並未去除石皮,沒有讓其中的玉石露出來,可是怎麼可能難得住修仙者的眼睛,那薄薄的一層石皮,根本就用不著去仔細觀察。
羅雲生有些懷疑這石亭的主人有些大病。
想著想著,他已經踱步走進了石亭中,然後饒有興趣的坐在了一個石凳上。
這一坐,就出事了,眼前景象流轉,突然對面的石凳上就出現了一個青年道人。
羅雲生立馬就想要站起來,可是卻發現自己動不了。
對面的青年道人笑道:“道友,此乃證道亭,說不出讓亭主滿意的答案,你可是離不開的。”
羅雲生心中不由得暗罵自己有些蠢,自己這算是第二次著道了,一次冒冒失失的去拿藍色的旗幟,導致整個旗幟湮滅,這一次又傻乎乎的亂坐,這地方可不一般,存在必然有存在的意義。
不過,眼下不是自我批評的時候,已經入了虎穴,不拼一下,就白死了。
青面道人似乎看出了羅雲生的心聲,卻是淡淡的說道:“道友,死是不會死的,只是你只能不斷的回答亭主的問題,否則會一直迴圈下去。”
羅雲生聽了,稍稍鬆了口氣,倒是想要看看青年道人口中所謂的亭主是誰。
這時,一道流光從熔岩中衝出,然後落在了另一個石凳上。
在羅雲生目瞪口呆的注視下,流光散去,化作一名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一身紅色道袍,實在有些不倫不類,羅雲生這麼多年,還從未見過誰家的修仙者穿紅色道袍的。
中年男子見羅雲生一臉詫異的看著自己的紅袍,微微笑了笑。
然後說道:“在下嚴求真。”
青年道人接話說道:“道友,正如嚴師叔名字一般,師叔一生只有一個目的,求真。”
嚴求真沒有說話,笑著點了點頭,算是認同青年道人的話。
羅雲生反應過來,想要起身拜一拜,可是根本就站不起來,只好坐著拱了拱手。
“嚴前輩多有打擾。”
嚴求真擺了擺手說道:“不知道友姓甚名誰?”
羅雲生沒有隱瞞,說道:“在下羅雲生,清風派弟子。”
嚴求真下巴有一撮鬍鬚,只見他抬手緩緩捋了一下問道:“清風派是何門派,可否一說?”
羅雲生點了點頭:“清風派乃是我清風創派兩位祖師,清風上人與清心上人所建立的,傳承於陣宗,立派於蜀州清風山。”
嚴求真想了想,然後搖了搖頭道:“沒有聽說過,應該是小門小派吧。”
說著還看了一眼青年道人。
青年道人沒有說話,也不知他是否心中也是如此想法。
羅雲生也不敢辯駁,清風派相比迷惘宗,的確是小門小派,而能在此地出現的,肯定是迷惘宗的人,只是他有個疑惑,迷惘宗不是早已覆滅,這兩個人又從哪裡冒出來的。
這時,嚴求真突然說道:“既然是小門小派,我迷惘宗多半也不會請你們來修復地火的引導陣法,羅道友是如何來此的?”
羅雲生愣了愣,確實不好說話,總不能說迷惘宗早就沒了,可是這兩人明明活生生的坐在自己面前,要是自己這麼一說,兩人發飆了怎麼辦。
他低頭思索著該如何回答,卻沒看見嚴求真和青年男子看著他微笑。
思索了片刻,羅雲生還是決定和盤托出,他在賭,賭這兩人不過是留下的執念罷了,畢竟要真讓他們活到如今,修為怕是元嬰才行了,可是他並未感受到過分的威壓。
嚴求真給他感覺修為要高出許多,多半是金丹修為,而青年男子似乎與自己同階,最多不過實力強些,依照著如此修為,早就該化作灰飛了才是。
想罷,羅雲生抬頭看向嚴求真,然後說道:“嚴前輩,多有冒犯,但是在下不得不說。”
嚴求真擺了擺手,說道:“但說無妨。”
羅雲生點了點頭,說道:“在下的確並非是來修復地火的引導大陣的,而且迷惘宗也早已覆滅在了幾百年前,如今我已經不知是第幾批來此探索的修仙者了。”
羅雲生說完,然後認真的看著嚴求真。
然後,沒有他想象中的那樣,嚴求真會震驚,然後發狂,發洩,不斷的質問自己。
只見嚴求真輕輕嘆了口氣:“果真如此。”
羅雲生有些疑惑,這嚴求真似乎知道一些事。
只見嚴求真突然揮了揮手,一道靈光落在了羅雲生坐著的石凳上。
羅雲生頓覺屁股下一鬆,感覺自己似乎可以站起了。
他正要拜謝嚴求真,卻被嚴求真揮手打斷了。
“羅道友,其實我嚴求真此時不過就是一道執念,求真,求我迷惘宗如今的現狀。”
說著,他抬頭望了望羅雲生來時的路。
然後繼續說道:“我本丹藥堂三長老,觀察丹藥堂所有弟子煉丹所需的地火情況,然而那年,每三年便應該來這地下維護地火引導陣法的陣法堂長老卻沒有按時來到,而我也因為地火提前爆發異動,不得不來到這裡維持,以致我得不到為何不來的訊息。”
青年道人這時也說道:“師叔,此事乃是迷惘宗大難,確實與你沒有關係。”
似乎說到了嚴求真的痛處,他聲音有些發顫:“要是當年我沒有下來,估摸著也能給那魔頭一下,我迷惘宗好好的基業,就那麼毀於一旦了。”
羅雲生倒是知道嚴求真口中的魔頭是誰,不過他此時不敢提。
嚴求真這時平復了一下情緒,然後說道:“羅道友,其實也沒有李師侄說的那麼嚴重,我不過就是想要的到一個確切的訊息,迷惘宗,是否真的不在了。”
說罷,他再一次看著羅雲生,眼神充滿了希冀。
羅雲生苦笑,然後斬釘截鐵的說道:“前輩,迷惘宗確實已經煙消雲散,化為烏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