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大會來到了第五日,第二場將會在今日結束,決出第三場的名額。
儋希舟抽到的是32號,排在第一輪的最後一個比鬥臺。
與他交手的是一名築基中期真人,似乎快要百歲。
“長林宗,呂同吾,築基中期,請指教。”
呂同吾臉龐堅毅,神色如常,應該是經歷了不少故事的人,沒有那麼的浮躁。
儋希舟也是抱拳:“河神宗,儋希舟,築基初期,請指教。”
呂同吾伸手一指,一道真氣飛出,有些類似羅雲生的玄光指。
儋希舟難得的沒有那麼跳脫,神色嚴肅,沒辦法,這個呂同吾他聽說過。
雖然呂同吾這個人在修仙界名聲不顯,但是作為少有的幾個隱世大宗,其實弟子之間都是有所聯絡的。
長林宗與河神宗同屬越州的隱世門派,自然也就知道呂同吾。
呂同吾屬於是天賦一般,但是卻勤能補拙的那種人,三靈根,能夠築基已經是很不錯的了,更何況,此人在三十歲就築基了,如今剛過了七十歲,四十年,修為上課築基中期,算是能夠衝擊一下金丹的那一類,只是靈根卻不盡如意。
如此看來,他也想試試能不能依靠迷惘崖內的機緣,再上一個臺階。
儋希舟回應了一道真氣,雷霆霹靂,聲勢有些唬人。
兩道真氣相撞,激盪出漣漪,隨後便消散,兩人都只是試探了一下。
呂同吾可以走到如今,看的不止是勤勉,還有頭腦,從來都是趨吉避凶,絕不涉險,這一次來參加演武大會,也不過是想要試一下,要是順利進前十,也就是大賺了。
見儋希舟也只是試探的動手,呂同吾皺了皺眉頭,這儋希舟他沒有聽過,因為對方也不過剛築基,但是第一場能夠和築基中期真人打成平手,便已經說明問題,此子要比表面看上去更加的棘手。
自然,侯有才也未有出全力,但是誰又知道儋希舟是否盡全力了。
“呂師兄,還是用全力吧,師弟我也想要試試,這築基之後,我的實力如何。”
儋希舟笑道。
呂同吾不語,真氣肆意飛舞,突然便衝向儋希舟。
儋希舟也興奮的撲了上去,真氣之中,雷霆交加,他如同穿上了雷霆鎧甲。
呂同吾與儋希舟一對比,顯得低調了許多,土色的真氣,將他緊緊包裹。
呵!
儋希舟一聲長嘯,一拳便是打在土色真氣上,那真氣居然紋絲不動,雷電打在上面,居然沒有一絲漣漪。
呂同吾卻是臉色變了變,那雷霆之力不弱,雖然真氣盾沒有變化,但是他自身卻是需要不斷的補充進去,而這一拳便是讓他有些驚訝,他真氣瞬間便是耗去一二。
儋希舟自然也有消耗,畢竟土屬性的護盾最為堅固,他這猛地一拳,先就讓他真氣消耗了兩成。
不等儋希舟繼續揮拳,呂同吾便是真氣一震,一道金光從土色真氣盾後面射出。
儋希舟一驚,趕忙收手,一個後仰,堪堪躲過那一擊。
翻身退後,儋希舟吐出一口濁氣,眼神灼灼的看著呂同吾,這呂同吾戰鬥經驗絕對不是同一層次的,不知道是經歷了多少戰鬥,才會有這些招數,那道金光應該是金屬性的真氣利箭,突然飛出,要是反應不及時,那就當場斃命,雖然演武大會只是比試,但是生死不論。
呂同吾也是退出了幾步,與儋希舟拉開了距離。
儋希舟現在表現出來的實力,暫時還只是在近戰上,呂同吾不敢與他硬碰硬。
儋希舟也看出了呂同吾的意圖,卻是冷冷一笑:“呂師兄,你是以為師弟我只會近身肉搏嗎?”
呂同吾一愣,突然覺得髮梢直立,趕忙一個翻滾躲開。
一道閃電瞬間落下,打在他剛才站立的位置。
是呀,雷電怎麼可能是近身,遠攻才是最可怕的!
“雷來!”
只見儋希舟緩緩飛到半空,左手背後,右手遙遙一指,天空中突然憑空生出雷雲,甚至天地都有些暗了下來。
好在演武廣場很大,雷雲也不過只是籠罩了他們這裡。
順著他那一指,一道閃電霹靂而來,直直的劈向呂同吾。
呂同吾不敢再用金屬性的真氣,另外他的水屬性靈根也不能再用了,雖然他修仙,但是雷霆導電,不是不知道呀。
他只能將土遁舉起,擋住雷電,然後飛向儋希舟。
既然遠攻也是雷的強項,那隻能近身了。
“奔雷落焰!”
儋希舟突然一笑,不再使用閃電遙空攻擊,卻是雷雲聚積起一道雷龍。
“去!”
雷龍瞬間從雷雲中飛下,雷電與周遭的靈力觸碰,瞬間便炸起一道道火焰。
呂同吾將土遁努力往上一推,隨後真氣奔騰而出。
“去!”
只見他直接用出全力,卻是三色真氣纏繞而起,化出一道沖天之柱。
嘭!
雷龍狠狠地撞在了那柱頂上,真氣交錯間,劇烈的衝擊,將周圍觀看的修士擊飛。
羅雲生默默的凝聚在體表一層五色神光,將衝擊抗住。
這呂同吾很強,表面看上去,他以中期修為似乎佔了儋希舟便宜,但是由於靈根駁雜,真氣的凝鍊程度也就強了儋希舟一些而已,但是戰鬥經驗卻是比儋希舟強了不知多少,儋希舟也只是藉助著雷靈根強大的殺伐之力,以及天靈根的先天優勢,才能與呂同吾過招。
城樓上,除了陳立今和野草城主,今日還多了一位老婦人,正是溪秀老祖。
溪秀老祖看著呂同吾,點了點頭:“厚積而薄發,靈根雖然最重要,但是也需要修仙者自己勤勉才行,這呂同吾是許多普通修士的楷模了。”
陳立今點了點頭:“反應很迅速,出手很果斷,不在乎任何手段,應當是經歷了不少戰鬥才是。”
場上,呂同吾額頭青筋直冒,那雷龍給他的壓力,實在有些大了,他真氣消耗的也快如流水。
他頭腦瘋轉,突然卻是收手,真氣回流,那真氣化為的沖天之柱也是瞬間崩潰。
雷龍沒了阻力,剎那間便是落下。
儋希舟卻是臉色不好,雷龍並未打中呂同吾。
“儋師弟,你在找我嗎?”
突然,呂同吾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
儋希舟瞬間額頭冷汗直冒,回手便是一記雷掌。
可是依舊晚了,呂同吾先下手為強,一道金色利劍一劍便是穿透了儋希舟的身體。
不過由於儋希舟那一揮掌的原因,利劍刺偏了,位置在鎖骨下方一些,距離心臟卻是偏了不少。
呂同吾愣了愣,卻是苦笑,雷掌同時也落到了他的胸膛上。
噗!
呂同吾被一掌擊中,整個人如同斷線的風箏,劃過半空,落到了場外。
儋希舟也是一口血吐出,緩緩落在了臺上。
場外,呂同吾落下的地方,人群分開。
呂同吾吐了幾口血,努力爬了起來,然後對著臺上儋希舟拱手:“師弟,我輸了。”
儋希舟忍著胸口的撕扯痛,也是努力的抬起手來,拱了拱手:“承讓。”
溪秀老祖這時也是化作流光,來到儋希舟身前,一顆丹藥落入他的口中,然後便提拉著儋希舟離開,順帶還將呂同吾帶走了。
城樓上,野草城主苦笑:“這溪秀婆娘怎麼這麼小心,帶自己弟子走就行了,把呂同吾也帶走做甚?”
陳立今瞄了野草城主一眼:“同是一州宗門,有個奇怪的。”
羅雲生與侯有才見狀,也是離開了演武廣場。
相聚酒肆,倒是少了儋希舟。
羅雲生有些沉默,這次築基中來參加的真人,最多不過中期,但是要是儋希舟因為傷勢而被打敗,一旦他和侯有才進了前十,那就有些不妙了。
侯有才喝了一口酒水,然後咂吧了一下嘴。
“這酒怎麼喝都覺得差點味道。”
羅雲生瞥了他一眼:“少了個人,自然少了些味道。”
“少了誰?”
突然,酒肆門口,儋希舟笑道。
羅雲生見到儋希舟,笑道:“怎麼,剛受傷,就要喝酒?”
儋希舟無所謂道:“全好了,你以為我師父給我吃的什麼丹藥,那可是二階丹藥中的極品療傷藥,生靈丹!”
羅雲生剛晉升二階煉丹師,所以並不熟悉二階丹藥有哪些,有些疑惑道:“生靈丹?怎麼聽著像是用來補充真氣的?”
儋希舟愣了愣,尷尬道:“額,我也不清楚,反正那丹藥一服下,我傷勢瞬間便恢復了。”
說著,他還站了起來,扭動了一下左手臂,拍了拍胸口。
羅雲生眼神放光,這要是自己也能夠煉出來,那以後就不怕在戰鬥中受傷了,而且估計四海閣也會給很高的價錢來購買。
侯有才這時突然說道:“儋道友,如果我沒猜錯,應該不是二階丹藥生靈丹,而是偽三階丹藥,生骨化血丹。”
儋希舟愣了愣,仔細的想了想,笑道:“好像是,那我真記錯了”
羅雲生頓時有些無語,還以為可以套個丹方,如此看來,哪有可能。
偽三階丹藥再不好,那也不是他如今能夠煉製出來的。
三人一直在酒肆待到了天色將黑,修仙者,已經不是凡人一般,喝再多的酒,也不會醉,除非故意不去除去體內的酒氣。
第二場的最後一輪,羅雲生三人去看了看,倒不是刻意去的,而是等著結束後再次抽籤。
然而這一輪,卻看見了熟人。
唐書陳。
很奇怪。
羅雲生三人面面相覷,明明在羅雲生手中淘汰的,如今卻再次站在了臺上參加了第二場。
這時,一道傳音落入羅雲生耳中。
“唐書陳實力得到認可,且不算你擊敗的,所以給了她一個名額。”
羅雲生看向了城樓上,只見陳立今向他點了點頭。
羅雲生恍然,看來這演武大會雖然明面上是各憑本事,但是實際上,一些細節依舊是大人物在把控,讓你淘汰就淘汰。
與唐書陳比試的是一名練氣十層的大修士。
唐書陳甚至連劍都未曾拔出,僅僅只是劍意的釋放,憑藉著劍氣便將那修士擊落臺下,沒辦法,她已經走到了築基後期,劍道也是更上一層樓,換作是羅雲生再次對上,怕是再不如第一次對上那麼容易了。
唐書陳擊敗那修士後,便沉默的離開,正好與羅雲生擦肩而過。
她看了一眼羅雲生,卻是破天荒的笑了笑,然後再次冷著臉離開了。
侯有才見狀,怪笑道:“張道友,莫不是因為你助她更上一層樓,而看上你了吧?”
羅雲生無語。
突然,一道劍氣劃過,直指侯有才。
侯有才一驚,趕忙閉嘴。
那劍氣這才消散。
隨後便是唐書陳冷冷的聲音:“不會說話就閉上你的臭嘴。”
侯有才打了個哆嗦,悻悻道:“失禮了。”
羅雲生和儋希舟有些好笑的看著侯有才。
“侯道友看上去一表人才,原來也有放蕩不羈的時候呀?”
“侯道友,吾道不孤呀。”
兩人的言語嘲諷,讓侯有才臉面全無,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
最後一輪,隨著最後一組比試結束而完成。
由於唐書陳被再次補充進名額,第二輪後還剩76人,不再有人抽空。
這次羅雲生抽了個2號,唐書陳抽了個3號,羅雲生長吐了一口氣,差點就遇見了。
而儋希舟和侯有才因為冥冥之中的運氣,也是沒有抽在一起,一個17,一個26。
同時,由於人數減少,第三場也是安排在一天內完成。
時間則是定在了三日之後,這也算是顧及到部分晉級的修士有不同程度的傷勢,三天也算是給他們一個療傷的契機。
四海閣內,破天荒的陳立今和溪秀老祖同五個年輕人坐在了一起。
也算是相互交個底了。
陳立今說道:“後面的抽籤,我已經和野草城主商量好了,你們三人不會抽到一起,同時也不會抽到唐書陳,這樣我們內定三個名額,而野草城則內定六個名額,至於最後,你們三個能不能進入前十,那就在你們自己了。”
溪秀老祖也是笑道:“這一次的演武大會,這野草還想矇混過關,也算是倒黴,遇到我們了。”
陳立今點了點頭:“他以為能夠騙得過元嬰真君,可是他忘了,金丹永遠是金丹,而元嬰真君卻絕非那麼簡單。”
羅雲生三人齊齊叩謝兩位金丹老祖,這算是讓他們沒了最後顧慮,放開了比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