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黑熊下山這件事

時間1970年10月14日

地點:前進村

一邊泡腳，一邊拿出針，小心把水泡挑了，擠乾淨後抹上藥膏，嘖！

定個鬧鐘，睡覺！睡著前，迷迷糊糊的想：不行，下午得帶個飯盒，帶點大餅熱水，中途墊一下也好啊！

明天早上不能喝粥了，要吃米飯！不然頂不住！我的柴火還沒著落呢……

叮叮咚咚叮叮咚咚叮叮咚咚

我一下從床上蹦起來，看向鬧鐘……我還沒睡呢吧？什麼情況？我不是剛躺下嗎？

事實就是，我一覺睡到鬧鐘響起，但是夢裡都在想各種事情，於是……像沒睡一樣……啊啊啊啊啊！

顧不上崩潰，起床繼續去幹活兒唄，看看手，處理的不錯，一層一層又裹上，帶上大餅熱水關上門……

到了上午幹活兒的地兒就聽說有個新來的知青，回去就摔倒發起了高燒，村裡安排牛車送到醫院去了……

唉，不知道是哪個小孩子……怪可憐的……

幹活兒！

嘿咻嘿咻！又是四個小時，中途真的只拿出保溫壺往嘴裡灌了口熱水，大餅凍的邦硬硬是沒啃動……

到了6點，終於算是下工了，頭天上工就拿了個10公分……手又破了個口子……

這個小隊居然少有拿八公分九公分的……畢竟都是幹活兒小能手嘛！

除了知青，一個王紅霞7公分，一個李興國8公分

我心裡嘆了一口氣，真可憐，還是幾個孩子呢……唉！

回去吃肉！吃肉！啊肉！

我已經餓得能抱著小隊長啃兩口了，可我們小隊長顯然誤會了我突然的開心，以為是拿到了十公分開心的，讚許地看了我一眼。

額……大家都開始往回走，這時我才瞭解到，中午暈倒的知青是黃曉霞，說實話我以為是胡麗麗，畢竟她看起來更瘦弱些……不過黃曉霞也不意外，太小了，16歲啊……

肉肉肉肉，回家吃肉……

我餓的能吃下一頭牛,要不是大餅實在啃不動，我高低啃一啃！就是沒時間泡大餅，泡了也泡不開！

我想高低有人在想，你怎麼不偷懶呢，人家小說裡的，各個兒都拿三四個公分，最多名頭不好聽，可是輕鬆啊！

我想說，你以為你看小說呢？老子這日子一天天過呢！

還三四個公分，你是下鄉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的，你以為上班呢？想摸魚就摸魚？

事實是，你敢偷懶，人家就敢批鬥你，教育你，讓你再也不敢想偷懶這事兒！還光明正大摸魚……真敢想！

咳咳，當然，不是我想摸魚啊，我說的是你……你們！

還有什麼各種文職的，還有人想著能不能給知青？

想得美，這麼點兒活兒人家村裡人都搶的要命呢，你敢動人家蛋糕？呸！

搞清楚，你是來受教育的！

就一個小隊長村裡連外姓人都捨不得給，還給你這些更外人的知青？所以我得幹，幹傷了都得幹！但凡流出一點偷懶的名聲，不好意思，你等著挨教育吧！

這幾年的形式可不是開玩笑的！要真能隨便偷懶，那那麼多本土知青人家不知道要偷懶？

村裡人幹活兒可能還沒那麼嚴厲，但，人家都盯著你這些知青呢！

管你年紀小！還想著有錢用不著公分糧食就可以偷懶的，那是做夢……雖然我也想過……

咳咳！但是經過這麼些天也算是看明白了，買傢俱都是拿的傢俱票，煤呢有煤票，也就建廚房廁所那些是村長找的人，你自己要是敢去找，那也沒人敢隨便就給你幹！

給錢人家也不敢私下裡收……過幾年就好了，就那麼幾年……可是這幾年不是得過嗎？

回到家，走一遍中午的流程，又取出了飯菜，鯽魚湯一份，糖醋排骨，粉蒸肉，麻婆豆腐，水煮青菜，嗯葷素搭配了！

現在我只無數遍的感恩自己，買了足夠多的成品飯菜，不然恐怕真要掛了！

這麼補著想來是不會虧得著了，現在的個子也就一米七不到，鄉下幾年正是長個子的時候，希望別被壓垮了還能長長吧！

本來以為我會害怕，畢竟外頭的聲音太像是鬼叫了，嗚嗚哇哇的，怎麼形容呢……有見過南方的颱風天嗎？

就是你能感受到風呼呼刮過，不知道刮在什麼上造成各種異響！可是我這幾天都沒怎麼注意……

看來人只要足夠累，鬼也拿你沒辦法！

泡了腳，處理完傷口，安安穩穩的躺下，這會兒被子還能管，可我的柴火怎麼辦呢？買都沒地兒買去，只能自己砍，可哪有時間啊？

嘖！再不砍柴天就更冷了，這屋子裡沒熱炕肯定扛不住，煤爐子可不頂什麼用，而且這個房子我好像沒說過，沒有窗戶的！

原來建廚房時，他們問要不要給我開個窗，我想來想去，還是不要……

門能反鎖，我總不能把窗戶也反鎖吧？萬一哪天開著窗戶，有人偷偷翻進來在邊上看呢？看到點兒不該看的……

咔噠！正胡思亂想呢，外頭不知道什麼聲音，聽著怪嚇人，想了想，累的動不了，還是不爬起來……

迷迷糊糊睡覺，大概凌晨不知道什麼時候，恍惚間彷彿聽著村裡的狗似乎在叫……

算了，不管……反正我離得遠！第二天天還沒亮，睡夢中彷彿聽見了扣門聲，睜不開眼睛，但聲音更大了，彷彿近在耳邊。

使足了勁終於從床上爬起來才發現，真的有人敲門，裹上棉襖，迎著有些刺骨的寒風開啟院子大門，周盛……

再迷糊，這一凍也醒了……“周大哥，咋啦？”

周盛臉都凍紅了，見了我鬆了一口氣，告訴我村裡的情況，“村裡出事了，昨天夜裡有隻黑熊下山，把村裡一個起夜檢視的老人拍死了……”

“啊？”

說真的，我住山腳真的從來沒想過這事兒……

話說昨天……我看向院子，嗬！院牆上的碎玻璃果然有一處斷了，玻璃碴子上還有血跡！看來是這黑熊想爬進來，幸而我的圍牆上搞了點碎玻璃阻攔住了它！

嗬！周盛也跟著我的目光看向了圍牆，嚯！他顯然也覺得太滲人，

“要不你還是住到知青點去，就算擠了點也……”

我趕緊岔開話題，

“哎對了，怎麼是你來？”

這種情況應該是村裡來看看我有沒有事情的，不過不應該是村長嗎？

“村長昨天晚上大半夜起來折騰，又給送醫院，又給聯絡公安的，從縣裡回來就病了……”

周盛看出我的意思了，替我解釋了一下，“大隊長不肯來，聽村裡說，原來那個地主就是他安排給弄到這裡，結果沒過兩天就死了，又有鬧鬼傳聞，他怎麼也不肯來。”

周盛像是有些無奈，“很多人昨天晚上都拿上東西去打黑熊了，忙活了半夜，村長也提到你了，我也以為有人來看過了……這都天快亮了才知道，村裡人你推我我推你就是沒人敢來……”

我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問他，“周大哥，你吃了嗎？一會兒還得上工去！”

他也有點好笑我這麼心大，“你可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今天休息一天，明天再上工，一晚上亂七八糟的，恐怕只有你睡得這麼好……”

呦吼，才幹一天就有的歇？我沒勁去同情無辜死去的老人家。

“嗨，那怎麼辦呢，真要爬進來了我也鎖著門呢，只要不出去看應該沒事吧……”

那怎麼辦呢，只能故作輕鬆了，“周大哥你今天什麼安排？”

“你有想法？”周盛看出了我的意思。

我實話實說，“我想去砍點兒柴，要不更冷的時候砍了更受罪。”

“知青點倒是有柴，不過要用整個冬季，估計得十分節省燒了，他們去年冬天也沒怎麼燒暖，我也去吧！”

周盛很快響應，“不過沒斧子，得去跟村裡頭借吧？”

“不用，我有！借你用！”

不用多解釋，畢竟我寄了一屋子快遞來，腳踏車都寄了，斧子算什麼……周盛爽快說，

“行，那我幫你也砍點！”

於是他回知青點吃早飯，我也回頭好好洗漱用餐，早飯破天荒吃了碗銀耳羹，我得補嘛！又吃了四個大肉包子，倆雞蛋……

不管，我得補！

燒了壺熱水，灌滿我的小水壺，背上我的小書包！嗯！贊！

這會兒院門口多了仨知青，不過他們自己拿著鋸子了，看了是要一起去砍柴了，還有扁擔？

周盛給我遞了個眼神，我的理解是:他眼神解釋了一下情況……

沒多說，回房間遞給他一把新斧子，就鎖上門跟他們一起走了。

一起來的兩個男知青一個是姜衛國，一個是李興國，嘖！

山上這會兒其實沒人，村裡剛剛有人被熊拍沒了，大家且得緩幾天才能再次若無其事的上山砍柴呢……

正往山裡去，一隻手直接搭上了我的肩膀，摟住了我，一看，好嘛！姜衛國……大哥咱熟嗎？

“我說，你可是我們這群知青裡在村子裡名頭最大的！”

姜衛國十分自來熟，摟著我還沒事兒拍兩下

“人沒等到村裡，先用一屋子郵遞的行李鎮住了村裡人！這住到村裡鬧鬼的房子里居然住的風生水起！昨兒黑熊下山第一就得經過你這條路，你又毫髮無損！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