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黃毛再重新回到魯昱身邊時,它的身形已經開始搖晃,直到魯昱被抬上救護車,它才一頭栽倒在地。
魯昱醒來後,因為麻藥的時間還沒過,所以感覺不到太多的疼痛,他看向四周,發現在窗邊的陸凌洲,想要起身時,才發現雙手全部被固定,他甚至感覺不到每根手指的存在。
他慌忙的想要起身,驚動了陸凌洲,他趕緊來到病床邊,把魯昱扶起來“你不要急,大夫已經把你的手接好了,現在需要時間來恢復。對不起魯昱,這事怪我!”
看到陸凌洲自責的樣子,魯昱好像忽然清醒了一般,回想起自己的遭遇。猛然抬頭才發現不對“陸隊長,老黃毛呢?它在哪?”
“魯昱,你先不要急,醫生說小黃體內有過量的麻醉劑,所以要等它在自然甦醒才行,”
魯昱忍著身體的疼痛就要下床,“不行,我現在就要去看它!”
“因為條件有限,原本要送寵物醫院的,現在就只能把它放在這裡了。”
魯昱看著躺在冰冷臺子上的黃毛,右側的翅膀又一次纏滿紗布。他還依稀記得昏迷前看到老黃毛奮不顧身的樣子。
他看向一旁的醫生“醫生,它傷的嚴重嗎?大概多久會醒過來?”
一旁的林彥朗看著同樣悽慘的魯昱,搖搖頭“這小鳥透過撕咬翅膀上的傷口來保持清醒,保守估計中槍後,它的飛行總時長最起碼超過六個小時!現在的問題是即便它清醒過來,過量的麻醉劑,也可能會使它出現記憶錯亂,或者痴傻的後果!通俗一點講,它可能會不記得你!”
魯昱聽後身形晃動險些站不住,一旁的陸凌洲急忙扶住了他。
魯昱想用雙手把黃毛託在手裡,卻也做不到,忽然一陣鑽心的疼痛襲來,讓他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陸凌洲看到昏迷的一人一鳥,此刻自責的心情難以言說。
當魯昱再一次清醒的時候,眼前出現了魯媽媽掛滿淚痕的臉。
他艱難的開口“媽,老黃毛醒了嗎?”
王美林看著病床上的兒子心如刀割。張了張嘴想說話,卻也只是嗚咽出聲,剛才陸凌洲說了黃毛救主的全過程。她恨那些壞人的同時,也恨不得這些傷,全部由她自己來承受!
她讓自己慢慢調整好情緒,才轉身面向魯昱“小黃毛會醒的,它不捨得丟下你。你也要好好養傷,早點康復。媽媽會照顧好小黃毛,你放心!”
因為傷口存在大面積的感染,當晚魯昱就發起了高燒,黃毛也還是沒有動靜,魯媽媽一瞬間彷彿蒼老了數十歲。但是她現在不能倒下。魯昱和小黃毛現在都需要她。
夜深時,黃毛在一聲聲呼喚中醒來,發現是已經發燒到說胡話的魯昱,在一聲聲無意識的呼喚它。“老黃毛,老黃毛…”
它看了看翅膀上的傷口,隨即閉上眼一陣柔和的金光照耀在魯昱的身上。一夜過去。清晨時分魯媽媽進到病房,發現黃毛還是沒醒,魯昱的高燒卻退了。
叫來林醫生一看,也覺得很驚奇,這樣程度的感染引發的高熱,竟然一晚上就退了,體內的細胞水平也正常了,也就是說魯昱除了手上的傷,和身上的那些刀口需要回家靜養以外,沒有其它需要住院治療的了。
魯媽媽很開心,轉頭又說“林醫生,那我們家小黃毛呢?它為什麼還不醒啊?”
林彥朗面露難色,“這小鳥的情況不好說,大量的麻醉劑可能造成腦損傷,所以一切還要等它醒來以後,才能知道對它的傷害有多大?”
魯媽媽看向黃毛“那先謝謝林醫生了。是不是等小黃毛清醒了,我們就能出院了?”
醫生看了一眼遠處走來的陸凌洲。“阿姨,這些你不管,陸隊長都已經處理好了。”
王美林看向陸凌洲,說不怨是假的,可是她也沒辦法,只能勉強笑笑。
回到病房,發現魯昱雖然燒退了,卻也還是沒清醒。只能等待。這時門外有人敲門,秦時月推門進來,魯媽媽看見好友的到來,所有的情緒彷彿找到宣洩的出口,眼淚大顆大顆地掉下來。
秦時月看著憔悴的好友,也是滿臉的心疼,兩人互相支撐多年,還是很少看見美林這個樣子。上一次還是當初魯昱爸爸去世的時候!
聽著魯媽媽的哭聲,魯昱緩緩地睜開眼“老媽,我餓了!”
王美林擦擦眼淚趕緊笑著說“餓了!餓了好,我早上剛做的粥,這就拿給你吃。”
“秦姨。”
秦時月看著魯昱滿身的繃帶,也是心裡發酸“小昱啊,好好養傷,秦姨會照顧好你媽媽的,你不要擔心!”
魯昱感激的看著秦時月,這一刻彷彿秦姨能夠看穿他心中的想法。
一碗香噴噴的青菜粥,放到魯昱面前,魯昱努力的扯出一絲微笑“媽,真香啊!一會也給黃毛留一些,說完後,他一愣,才發現到現在黃毛都沒醒。”
魯媽媽看著魯昱失落的樣子,急忙在一旁打氣“兒子,你好好恢復,林醫生都說了,小黃毛會醒的!”
魯昱看向一旁的黃毛扯了扯嘴角,終究是沒有說出口他的擔心,萬一黃毛醒來不認識他怎麼辦?萬一忘了它心心念唸的族群可怎麼辦?應該也不會吧,畢竟它的能力那麼強!應該不會的!”
門外的陸凌洲和林彥朗並排站在一起“阿朗,他的手還能恢復到以前嗎?”
林彥朗嘆口氣“這個恐怕不行!所有指骨全部被折斷了,現在能夠全部接回去,恢復到他能夠正常生活,已經算是很好了,但是敲程式碼肯定是不行了!”
隨後他拍拍陸凌洲的肩膀“你也不要太自責!真想給他報仇,就抓到那些壞人吧!”
魯昱還有三天才能出院,他看著自己的手指現在想要輕微的活動一下,都做不到了。估計以後想要工作應該很困難了,現在他要想想以後要怎麼維持生計。
夜晚悄悄來臨,看著熟睡的魯昱,黃毛慢慢展開翅膀,它的傷本就不重,再加上充分的休息,現在已經好很多了,視線落在魯昱的手指上嘆了口氣“哎,這是個大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