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看戲

沈景硯自娶她進王府後，就把她冷落在這個院子裡，從不曾過問。

崔姜也樂得自在，她把王府裡的奴才丫鬟全都攆出了小院，只留自己從宰相府帶來的。

將近晌午，小桃著急忙慌地從外面進來，吵醒了她：“王妃，九王爺來了，現在正往王爺的書房旁的翠華居去。”

兩男搶一女的好戲來了。

“走，去看看。”崔姜起身，拉著小桃出了院子。

小蘭望著二人身影，喊道：“王妃，午膳還沒用呢！”

“等會回來用。”崔姜頭也不回的回道。

午膳回來還可以吃，這好戲錯過了，可不能回放！

翠華居內。

蘇綰綰喝粥的手腕，被人握住。

“皇兄這是什麼意思？”沈墨壘質問道。

蘇綰綰先解釋道：“九王爺誤會了，昨日是五王爺救了臣女……”

沈墨壘不等蘇綰綰說完，把她攔腰橫抱而起：“綰綰是我喜歡的人！昨日之事，多謝皇兄出手相救。”

崔姜看得直想拍手叫好。

沈墨壘最終能夠抱得美人歸，全然贏在有嘴說出情誼。

一直沒有說話的沈景硯，站起身來，拉住蘇綰綰的手臂：“皇弟這是來我這裡搶人？”

“皇兄既已娶了崔家嫡女，就不該再來禍害綰綰。”一向溫柔的沈墨壘。這次顯然惱了。

“禍害？”沈景硯諷刺地笑道。

沈墨壘道：“難不成皇兄想讓綰綰做妾？”

拉住蘇綰綰的手，陡然放下，任他們離去。

他愛蘇綰綰，又怎能讓心愛的女子只做自己的妾室。

崔姜聽說那日過後，沈景硯日日宿醉，招了好多歌姬到王府。

關於她的閒言碎語也越來越多。

“王爺這般，讓外面的人把你說得好難聽。”小桃往翠華居的方向看去。

崔姜道：“不過是一些無稽之談。”

她現在只想找出殺崔姜的人，沒那麼多心思管別人的嘴。

小蘭急忙忙地從外面跑回來，氣喘吁吁地說道：“不好了，王妃，九王爺，九王爺他要娶蘇姑娘。”

小蘭接過崔姜遞來的水，一飲而盡，緩了會兒，繼續說道：“今日朝堂之上，九王爺向陛下要了賜婚聖旨。”

“不過，陛下還未給，讓九王爺回去等著。”小蘭道。

沈墨壘娶蘇綰綰，本應在他登基之後，難不成因為她的到來提前了？

那她不就可以早點回家！

“真是一件可喜可賀的好事。”崔姜笑得高興。

小蘭有些擔心，問道：“世間之事變化莫測，王妃和九王爺之間還是有可能的。”

崔姜剝了一個柑橘放進嘴裡，道：“他與蘇綰綰情投意合、兩心相悅，是一段難得好姻緣。”

“而我和沈墨壘、沈景硯都絕無可能。” 崔姜望向天邊，淡漠地說道。

賜婚的聖旨，是三日後送到沈墨壘的府上。

據小桃打聽到的說法，九王爺接到聖旨那一刻臉色鐵青，連謝恩都忘了。

小桃道：“九王爺本以為求來的是與蘇姑娘的賜婚旨意，沒成想陛下賜婚於他與韓尚書之女韓清黎，而蘇姑娘以側妃之位入王府。”

“什麼！”崔姜起身，驚訝地看向小桃。

“這個訊息屬實嗎？”崔姜問道。

小桃肯定地點點頭：“我有一個認識的姊妹在王府裡做工，不會有誤。”

對於韓清黎的記憶幾乎沒有，崔姜對於新人物的出現有些擔心，稍有不慎改變了之前的結局，她可能就回不去了。

崔姜放下手中打發時間的小玩意，朝著小桃道：“你陪我去一趟韓府。”

韓府的婢女引著她到攬月亭前，就停下腳步：“王妃請。”

攬月亭建在一座小山之上，山下是一片清涼池。

從這望出去，美景皆可入眼底。

韓清黎聽到腳步聲，回過頭來。

看清來人後，朝身後的婢女，輕聲道：“惠兒，去沏壺熱茶來。”

等惠兒離開後，韓清黎道：“王妃與我素來沒有交集，今日前來是為了賜婚一事吧。”

“這裡現在只有我和你二人，王妃想說什麼便說。”

崔姜尋了位置，坐下來道：“韓姑娘就要嫁給九王爺了，怎得看上去似乎不大高興？”

韓清黎的眼睛紅紅的，一看就是躲在這兒哭過。

“高興？我不是你，我不喜歡沈墨壘。”韓清黎道。

“我也知道，沈墨壘有喜歡的人，要不是那道聖旨，我會想嫁給他？”她看著崔姜，想她一定不能懂她。

崔姜試探道：“儲君之位極可能是他的，你嫁給他，未來的後位就是你的。”

韓清黎輕哼一聲，輕蔑道：“有你在，後位有人搶得過你嗎？”

她又抬頭盯著遠方，繼續說道：“那個位置我不稀罕，我有想要追求的東西，所以，我不會跟你搶沈墨壘，也不會跟你搶後位。”

“那韓府呢？這道聖旨，想來是陛下對韓府的照顧。”崔姜道。

韓尚書自為官起，素來清廉，頗得皇帝重用。

而皇帝也對韓尚書之死，一直心懷愧疚。

此次把韓清黎嫁給沈墨壘，必是皇帝不忍忠臣之女無依無靠，韓府上下慘遭欺凌。

讓韓清黎成為王妃，讓韓府有所依靠，是皇帝唯一能做的。

“難不成要我將整個韓府的生死榮辱，全部壓在一個不愛我的男人身上？”韓清黎嗤笑道。

崔姜盯著韓清黎有些出神，她不敢相信，她能從一個古代的大家閨秀的口中，聽到這樣一番話。

“你當真是這樣想的？”崔姜問道。

韓清黎沒有回答她。

“我幫你。”崔姜柔聲道。

她從她的眼神裡，看到了她無聲的答案。

韓清黎道：“我為什麼要相信你？”

“我喜歡沈墨壘，不想你搶走他的正妃之位。”崔姜想了一個最能說服韓清黎的理由。

但正妃之位的確不屬於韓清黎。

崔姜道：“你附耳過來。”

崔姜把她想好的逃婚法子，統統都告訴韓清黎。

韓清黎沒有拒絕，也沒有答應。

在回王府的路上，小桃問她：“等到了那一天，韓姑娘不會改變主意，不來吧？”

崔姜篤定道：“不會，她一定會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