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學就不學,當誰稀罕!!

姜雪寧忿忿不平回到仰止齋,心中氣悶,抓一把棋子在手,朝牆上砸去。

等到外面響起眾人放學的聲響,姜雪寧只管看自己手中的話本子,連門都不想出。

“叩叩!”

外面響起沈芷衣的聲音,“寧寧,開開門!”

長公主殿下?

姜雪寧慌忙起身,開啟反鎖的門,將沈芷衣迎進來。

沈芷衣看她臉色,柔聲道;“不就是逃了一節課嘛,沒事!這張重說的,我都聽不下去,難怪你覺得噁心!”

姜雪寧這才心中略好受了些。

“殿下也覺得今日張重教的不可?”

“當然了,現在連尋常女子都不學這些糟粕,何況我們這些天之驕女?簡直是不把女子當人看,等我告訴了皇兄,將他趕出宮去,看他還敢囂張!”

“如此甚好!”

轉眼沈芷衣面色又黯然了幾分,“只是皇兄最近為了宮中的事煩惱,如今未必有閒心管我這些事!”

姜雪寧默默無言,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若下次課上張重還講這些,她照樣逃課!

“好在明日是謝先生的課,謝先生講的好極了,明日要教我們新編的文集呢!”

姜雪寧想起今日情形,不欲多言,便淡淡說道,“是啊!謝先生同他們一樣!”

再不情願,第二日還是要照常上課。

“謝先生好!”

正在偷吃糕點的周寶櫻看到門口站著的身影 ,嚇得慌忙將食物放下,站起身問好。

姜雪寧也面無表情地和大家一齊起身,向謝危敬禮。

謝危目光在她臉上掃過,落在桌面上的《女誡》上。

“這是什麼?”

他今日一身深青長衣,寬袍大袖,面色蒼白,往日平和的臉上半絲表情也無。

“回謝先生,這是昨日張重先生所發,說我們女兒家,學什麼家國大義,學些女誡之類才是正經,也好知曉什麼是男女尊卑!”

姜雪寧雖語氣平平,面上也露出幾分譏誚。

張重?

謝危對這人接觸不多,以他並不算了解,原來他竟陽奉陰違,私自改了他擬定的科目。

難怪昨日……

他面色一沉,上前拿起姜雪寧桌上的《女誡》,沒翻幾頁,頁頁盡是陳規陋習,眉頭一皺,將書直直往外扔去。

眾人皆是一愣。

姜雪寧也抬頭望去。

謝危卻波瀾不驚,淡淡道;“將這書扔了!”

沈芷衣求之不得,立即跟著扔了出來。

又有幾個人跟著將案上書扔出。

謝危也不管沒扔的那幾人,翻開手中書冊,說道;“上課!”

今日講的是“完璧歸趙”的典故,謝危由深入淺,講故事似的,眾人聽得專注。

只姜雪寧面色淡淡的,雖在聽,卻也沒有旁人的專注模樣。

謝危心中有氣,只是課堂上不便多言,看著她皺皺眉頭。

等下學後,謝危走到姜雪寧桌前,沒等他開口,姜雪寧便站起恭身行禮;“學生恭送先生!”

好好,好得很!

謝危面色沉沉,一言不發向外走去。

下節課是算學,由國子監的孫述博士來教她們,孫述年紀較輕,資歷最淺,並不擺什麼先生架子,講學淺顯易懂,有問必答,總算不像其它先生一樣膈應。

姜雪寧難得地認真聽了一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