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舍茶樓一樓大堂。

小二見一位漂亮小姐帶著侍衛走進了一樓大堂,熱情的小跑至近前。

“這位小姐,您二樓雅間請!”小二一手背到身後,一手作了個請的姿勢。

慕容凝輕掃了小二一眼,看向大堂一側伸向二樓的木梯,輕抬蓮步走了上去。

阿武又伸出右手臂,慕容凝看了一眼他稍低的頭,將左手放了上去,緩緩向二樓走去。

小二一直在前面帶路,直到一間掛著“冬雪閣”的廂房前才停下。

“小姐請!”

阿武上前推開冬雪閣的門,順手遞給小二一錠銀子,“去,準備上好的茶與點心送上來。”

“是!多謝小姐!”小二兩眼火熱的看著這麼大一錠銀子,這是位貴人啊,先前他也看出來這位小姐身份肯定不一般,但沒想出手這麼大方,他可得好好表現,這樣的大主顧天天來才好!

慕容凝沒去管見錢眼開的小二,從她一進門,小二的反應,她就看出來了,這就是個人精,從別人的穿著,隨行人員,各方面都能猜出對方有錢沒錢,所以才直接帶了他們上了二樓。

阿武一開啟冬雪閣的門,入眼的一切,她心下了然,這閣樓雅舍不僅名字取的別有韻味,設計也巧花心思。

她剛趁空掃了一圈,二樓總共有四間,距離有些遠,她倒是沒看清分別的幾間叫什麼名字?

既然她這裡用冬開頭,不用想,另外三間分別是春夏秋開頭了,還有三樓,四樓,不知是什麼名頭?

看來,這茶樓也深有門道啊、、、

不多時,敲門聲響起,阿武端著茶水點心進來。

他將東西先後放於桌上,便退回了門外,還順手拉上了門。

慕容凝看了桌上一眼,便走到窗邊,她沒開啟窗戶,而是透過窗簾看著外面熱鬧的街道。

“這還真是個好地方,或許三樓,四樓會看得更遠些、、、”

慕容凝覺得,她很喜歡這裡,這個阿武還真會找地方!

他,似乎對京城的茶樓很熟悉,她只是提了要求,他就直接帶她過來了。

“阿武!”她朝門的方向喊了一聲。

“郡主!有什麼吩咐?”阿武推門進來,也只是站在門口處。

“你,確定要站這麼遠說話?”

慕容凝先不想此人是否可信,單看他這幾次與她接觸的細節,倒是挺有趣,便存了一些逗弄的惡趣味,或許順便可以探探他的真假。

阿武又愣了兩秒,這是發現他第二次愣神,但也僅僅是一閃而逝,他便走近了些,也保持在一米開外。

“郡主請吩咐!”他低了低頭,直視地面。

“你,對京城茶樓很熟?”她緩步坐在桌旁,剛好在他對面。

輕輕拿起茶壺,倒了杯茶水,抬了抬眼皮,剛好可以看到他的一些細微表情變化。

“是!不光茶樓,京城所有,阿武都算熟悉,郡主有事,儘管吩咐。”阿武倒是實誠,直接回答了她的疑惑。

“所有?”慕容凝倒是有些意外了,她的記憶中,與這個侍衛交際並不多,只是每次長公主去青樓抓她回來時,此人總會跟在長公主身邊,這次因為她吐血裝病,他抱了她回府,才有了近距離接觸。

“是,阿武自小在京城長大,十五歲進了長公主府當侍衛,所以,京城茶樓、酒樓、賭場、還有青樓等都清楚。”他仍稍低著頭,如實說他知道的地方。

慕容凝一直暗中觀察著他的微小表情,只看到他說到青樓時,有那麼一點的不自然。

她嘴角勾了勾了,慢慢品著茶,呵,有意思、、、

他是覺得她喜歡去青樓,還是他沒去過,內心看不起?

不急,等她慢慢來確定,青樓,她肯定是要去的,如果突然不去了,那,就真的不是凝郡主了,沒有人可以說變就變的那麼徹底不是嗎?

“挺好!那,這雅舍三樓四樓是什麼?”既然他都門清,她也懶得費那個腦子,直接問他了。

他又楞了兩秒,“回郡主,這個要根據來雅舍的次數來決定,普通人都只在一樓,貴人從二樓開始,來過一百次才能上三樓,一千次才能上四樓。”

“嗯,挺有意思的,每天這麼多人來喝茶,他們怎麼來計算每位客人來的次數?”她還真想不明白,這裡沒監控,也沒什麼高科技的。

“這裡有位很厲害的畫師,他見過一眼的人,就能畫得跟真人一樣。”阿武如實說著。

“哦,明白了,只要進了茶樓的人,他都會畫下來,然後,小二就會每天作記錄。”他這樣一說她就明白,還真是,這樣的方法確實可行,但,那得是多厲害的畫師!

“那畫師?”她的好奇心啊,想她的簡筆畫那也是惟妙惟肖,不知能不能比上一比。

“上了四樓,才有幸能見上一回!”阿武像是讀懂了她的意思。

慕容凝不知道阿武心裡真正的想法,他從那日將郡主抱回長公主府,一直就覺得郡主有些不一樣了,今日陪在她身邊,更加確定,郡主變了,變了太多太多了。

以前,他雖一直都在長公主身邊,每天也只偶爾跟著長公主才能見到郡主幾回,也從來沒與郡主說過話。

但他一直都知道,在人前的郡主就是個亂泥扶不上牆的放浪郡主,可在公主府,在長公主面前,她還是個孝順的女兒。

言行舉止雖不像個女兒家,但該溫柔時還是很溫柔的。

平時,郡主喜歡捉弄下人,也會時不時訓上一訓,但並沒真正欺負過誰,也沒打罵過誰。

他一直都堅信,郡主只是好玩,卻是善良天真的。

可,自從那天喝酒吐血回府之後,他暗裡觀察發現,現在穿上女兒裝,看似更溫柔,還有些病態的郡主,卻讓他有些敬畏。

她聽起來溫柔的問話,還有若有似無,似笑非笑的眼神,讓他全身緊繃,幾次他稍一失神,他都覺得被她抓個正著。

阿武得出一個結論,如今的郡主深藏不露,這是他一個從小習武之人的直覺!

“行,你下去吧,也要些茶點,給牛伯送一些去,我沒那麼快走。”她直接趕人,但卻想到他與牛伯,不能讓跟著她的人捱餓受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