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霞是顧詩高中的班主任,教的數學,一直帶到她畢業。

她昨天知道顧詩和沈喆豪要來,心裡又高興又感慨。

聽見門外響起的聲音以後她幾乎是立馬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敲門聲響起。

“請進。”

顧詩探了半個腦袋,看見倪霞以後就走了進來。

倪霞上前拉住她的手,眼裡含著淚花,顧詩的手也不自覺的開始顫抖。

“小詩。”倪霞摸著她的頭髮,欣慰得打量著她,“長大了。”

她又抬頭,看見了沈喆豪,嘆道:“你來一趟可不容易。”

沈喆豪笑著說:“離得不遠,以後您要是想,我隨時都能來。”

倪霞微笑著點頭,讚賞道:“比那時候穩重多了,像個樣子了。”

她又看著顧詩,伸手替她抹掉了臉上的淚珠,“好孩子,哭什麼。”

顧詩其實對倪霞既思念又愧疚,倪霞對她的好她都知道,只是她不願意面對過去,所以畢業以後一直沒有回來過。

不管是什麼感情,她都很難直接地表達出來,此刻的她只是擁抱著倪霞,把頭抵在她的肩上,低低地說:“太久不見了,有點激動。”

當初梁情想把她送到國外讀書,她不願意,倪霞和梁情交流了很多次,最終梁情才妥協,讓她留在了國內。

“你那個劇,老師看了,演得太乖了點。”

顧詩抹了把眼淚,笑了兩聲。

倪霞捏著她的胳膊,笑著說道:“看你現在瘦的,皮包骨頭了。”

“上鏡都得瘦點。”

“嗯,老師知道演員行業要求多。”倪蕾又問,“你那病,這些年好了吧?”

顧詩沒想到倪霞會直接問出來,她後背僵直,強行保持鎮定,然後道:“早就沒事了,您放心。”

她說完,不敢看沈喆豪,而是拉著倪霞換了別的話題,從她大學一直說到劇組的軼事趣聞,倪霞聽得也很開心。

說了一會兒,倪霞道:“詩詩,小紅老師在隔壁辦公室,你去看看她吧,她也老是念叨你。”

小紅老師是顧詩的語文老師,當初對她很照顧,她聞言,點了點頭,又回頭看了倪霞兩眼,然後就出去了。

顧詩走後,倪霞關上了辦公室的門。

她給沈喆豪倒了杯水,又讓他坐,長談的意味很明顯。

“這些年在國外過得怎麼樣?”

沈喆豪從剛才聽了倪霞和顧詩的話以後眉頭就一直皺著。

他說道:“比不上國內。”

倪蕾長嘆一聲:“你們倆能一起回來,我和小紅老師都猜到了。小詩現在挺好的,我看著也放心了。”

沈喆豪問:“她以前不好嗎?”

倪霞搖頭,又嘆了口氣。

“雖然學校不支援早戀,但是當初我和小紅老師都很看好你們兩個,可惜你後邊走了。”

“當初是家裡臨時決定的。”沈喆豪說道。

“老師理解,你們這些孩子,看起來風光,實際上被管控得死死的,沒什麼自由。”

“我走以後小詩怎麼了?”

提到這個,倪霞心疼地說道:“你走以後,小詩跟變了個人一樣,不怎麼跟人說話,喜歡發呆,有一次她沒來學校,我和小紅老師到她家去看了,發現她吞了半瓶安眠藥。”

聽到這裡,沈喆豪覺得的心彷彿被刀剜了一樣,呼吸都變得有些痛。

“我和語文老師帶她去洗胃,她不想讓她爸媽知道這件事,後面我和小紅老師天天輪流看著她,才防止她幹傻事。”

沈喆豪垂下了頭,“我知道她難過,沒想到這麼嚴重。”

“小詩家裡的情況你也知道,你也別太自責,會出那件事也不完全是因為你。她當時才十幾歲,心智不穩定。她爸媽以前就她一個孩子,多寵她也不用多說。後面都對她不聞不問,她難免想不通。當時你對她好,她依賴你,信任你,你突然什麼也不說地走了,她接受不了也是情理之中。說到底是這些因素綜合起來,她才會做傻事。”

“那她的病,是怎麼回事?”

倪霞說道:“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什麼應激創傷,總之吃了一段時間的藥,後面上大學以後我就也不清楚了。”

沈喆豪想起來了那次在高煬酒吧的那次,他只以為她是被嚇得狠了,現在越想越不對。

兩人又聊了幾句,沈喆豪也去了隔壁的辦公室。

一進門他就聽見小紅老師的聲音。

“那個劇裡的安煜和喆豪還挺像的。”

“比沈喆豪強太多了!”顧詩道。

沈喆豪笑著反駁:“明明沒有我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