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愛菊,瓜子臉,丹鳳眼,屬羊,與徐長來同歲,是樂莊張隊的人,兩家離的不遠。
李愛菊自小失了父親,與寡母王萍相依為命,家裡只有兩間土坯茅草屋。
家世不顯,但姑娘身量高挑,面板白皙,身體又被王萍照顧的非常健康,看見人總帶著三分笑。
而20世紀50年代,籃球運動逐漸走向職業化,籃球運動在全世界範圍內得到了廣泛的普及,籃球運動的技術也在不斷提高!
到70年代,更要求球員的身高,素質,技術全方位發展!
她也熱愛籃球運動。
李愛菊滿足籃球運動員的各項指標,如願進入了縣女子籃球隊,成為一名專業打籃球的運動員!
籃球場上,青春的夢想,在汗水裡開花,年輕的朝氣在淚水裡迸發!
因為熱愛,奔波拼搏都是快樂,汗水淚水都是灑脫!
李愛菊看了一眼自己與隊員張倩的黑白合影照,兩人都是幹練的短髮,一人腳踩一個籃球,穿著統一的運動服!
可惜了,後來因為經費不足,她們這一屆姑娘都回到自己各自的地方。
後來,因為李愛菊氣質佳,正好樂莊小學招代課老師,於是就報名當選了樂莊小學的語文代課老師。
因為亞琴的四家奶吳海霞,也是樂莊小學的數學老師。
一來二去,在學校熟悉後,覺得這姑娘挺不錯,就介紹給了她三哥徐志鵬的小兒子,長來,當女朋友!
時光作渡,眉目成書。
兩人結婚當年,李愛菊就懷了身孕。
生活幸福,工作順心,又將要迎來自己的愛情結晶,李愛菊覺得自己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她娘王萍說她,肚子像斧頭,這一胎肯定是兒子!
酸兒辣女,她也喜歡吃酸的,那梨子還沒有熟,她就喜歡吃。葡萄酸倒牙,她也喜歡吃,眉頭都不帶皺一下的!只看得她娘王萍直擦自己口水!
生在農村,自小又父親去世,母親的辛苦也讓她知道,農村人為什麼那麼喜歡男孩子!女孩子在體力上太差了,這些年家裡重活,都是自己兩個舅舅幫襯著!
再說公爹也最喜歡大姑姐家的亞兵,亞兵基本上小時候都是,自家公爹公婆看護長大的,也沒有看他們接亞琴過來,長來從城裡帶回來孝敬他們的好東西,大多進了亞兵的肚子裡!
可見也是偏心孫子的人!
李愛菊,是受過教育的,正好農村也開始宣傳科學生養孩子,鼓勵科學生產。
但70、80年代農村科學依然落後,孕婦產檢也只有B超檢查,而B朝檢查儀器只有縣裡的醫院有!
而且每次去產檢還要先走六七里路到郭河街上,再坐很長時間的車子,才能到縣醫院!
太遠了!太折騰人了!
但徐鳳英作為大姑姐,也不好說的太多,畢竟弟媳婦是個有主見的人!
她娘王萍又是個寵女兒的,事事隨女兒拿主意!
可能是學校伙食好,又或者是孩子吸收好,李愛菊懷孕快八個月的時候,肚子裡像懷了雙胞胎!
八個月底,算算快生的時候,徐長來,請了產假回來陪老婆!
通常這個時候有經驗的產婆就會被請來看胎像了,是不是胎位不正,是不是肚子往下墜要生了…
但李愛菊計劃去縣醫院生孩子,生孩子自古就是孕婦的一道鬼門關!她可不願意冒險,再說肚子也大,醫院的醫生上次就提醒她了,這孩子不小,順產估計難生點,讓她心裡做好準備,平時在家適當的走走路,利於生產!
徐長來回來,也不放心,於是兩人就特地去學校請了假,緊趕慢趕,又去縣醫院準備做最後一次產檢,等到了縣醫院,到底是過了上班時間!
這時候,李愛菊就覺得有點肚子不舒服了!以為坐車時間長了,身子重也沒有當回事,就是覺得今天尿特別多,還差點尿溼了褲子,她也年輕沒有經驗,只覺得肚子越來越不舒服!
好不容易熬到醫院醫生正常上班,醫生檢查後告訴她,她的肚子羊水破了,孩子在肚子裡缺氧時間太長,估計已經沒了!
李愛菊,直接暈過去了!
胎死腹中,需要抓緊拿出來,不然容易感染及母體發生凝血功能障礙,給母體造成更嚴重的後果!
等她再次醒過來,肚子已經癟下去了!
“孩子呢?”她啞著嗓子問著守在病床前面的丈夫。
心裡盼著會有奇蹟,眼神期盼的看著,徐長來!
徐長來,別過頭,他看了一眼那孩子!
那孩子被引產出來,是個男孩子,八斤一兩!
只是已經渾身紫醬,早已沒有了呼吸!那是他們星星盼盼的第一個孩子啊!
“愛菊,好好休息,注意身體,我們還都年輕!”
徐長來緊緊地握著妻子李愛菊的手,希望把自己的堅強一起傳給她!
“不…”
一聲絕望的痛哭聲從18號病床上傳出來!
在醫院裡,所有來醫院裡,走出去,最開心的就是婦產科,哪家不是進來兩個,回去又抱了一個,還有雙胞胎,三胞胎…
怎麼可以這樣殘忍?
李愛菊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從喪子之痛中緩過來!
直到一年後第二個孩子的到來,這種悲傷才被減輕點!
她撫摸著已經三個月的肚子,還沒有顯懷!
她感覺到這個孩子很乖,她也沒有像懷第一孩子時那樣挑嘴,到現在也沒有孕吐!
有了第一個兒子的教訓,她也不敢在倒車走路,去縣醫院折騰做檢查了!
只是命運再一次跟它開了一個玩笑!
這天下課回來,她剛剛好看見婆母拄著一個柺棍,從後院吃力的提了一桶水,就順手接了過來!
一股熱流順著大腿根,流了下來…
孩子,又沒有了!
連失二子!李愛菊在病床上躺了三個月!要不是隔壁四家奶,幫她代了三個月的課,估計工作都要丟了!
她躺的起,孩子上學等不起啊!而且教書工作清閒,有大把的人眼饞她的工作!
時間是最好的治療師。
直到三年後,亞琴的大表妹徐婷婷出生,兩年後,小表妹徐欣怡出世。
李愛菊那顆空缺的心,才慢慢填滿了生機!
那久遠的傷痛,也會在某個角落,偶爾甦醒刺痛著李愛菊!
即使已經過了整整15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