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沅現在生死未卜,匕首雖然沒有傷及要害,但造成的創口卻是十分危險的,醫生也沒有十足的把握可以保證會不會術後大出血。
若是棠沅真有個三長兩短,見不著顧錦宴一面,想必是死也不會心安。
李尋光也算是看著他們的感情到現在的,二爺對他不錯,棠沅對他也不錯。
如今出了這件事,一個生死不明,一個對此渾然不知,他決定必須要做點什麼。
棠沅未從重症室出來,現在維持住了基本生命體徵,暫無大礙,李尋光打算現在去北平找顧錦宴。
“借錢,我要買車票,以後還你!”
葉上元不明所以的看著他:“你們出來玩玩到一分錢也沒有了?”
李尋光把他和棠沅這兩天是怎麼來到鄔新的原因簡單的告訴了葉上元,葉上元暗自攥緊了拳頭,心裡燃起一股怒火:“不用去找他了!既然他照顧不好棠沅,也處理不好家裡人,我看也沒必要告訴他了!”
“人家怎麼說也是棠沅的心上人,再說了,棠沅現在生死未卜,你還在這裡胡說八道,要是二爺來了,棠沅興許能撐過來。”
李尋光拍了拍葉上元的肩膀頭子,再次開口道:“你也希望棠沅能夠安然無事吧?替我照顧他。”
回北平的火車開了一整天,李尋光下車後馬不停蹄的趕到了顧府,顧府的人說二爺還沒回來,聽到這個訊息,李尋光無力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擎洲離北平也不算遠,坐車要大半天的時間,李尋光沒有太多時間去猶豫,他從北平趕到擎洲,一路打聽顧錦宴的位置。
只可惜並不好找,他跑了不少彎路,姓顧的人家也很多,眼看著時間又過去了一天,他生怕自己收到棠沅不好的訊息,心裡的頓挫感讓他走路都失去了力氣。
他沮喪的坐在街頭,天空下起綿綿細雨,雨水劈頭蓋臉而來,浸溼了他的衣服。
路上的行人小跑著躲雨,逐漸街上變得空蕩,只有雨聲淅淅瀝瀝。
突然,李尋光的頭頂多了一把雨傘,抬起頭一瞧,一位樣貌清秀的年輕女子站在了他的跟前,俯首輕聲細語問道:“這位先生 ,下雨了,淋雨會著涼的,這把傘給你吧。”
李尋光吃力站起身,謝過女子的好意,他與她一同走到一處屋簷下,李尋光抹掉臉上的雨水,道:“謝謝,不過我沒事,跟你打聽個人,你知道顧乾顧老爺住在哪裡嗎?“
女子看了他一眼,問道:“你找顧老爺有事嗎?”
“我不是找顧老爺有事,我是找他兒子有事,因為他……”李尋光下意識的閉上了嘴,他對人有防備之心,還是不要隨意與不認識的人透露自己的事情了。
女子見他未說出口,也沒有再追問,便說道:“我知道顧老爺的住處,那不是一般人能去的地方,不過今天正好是顧老爺做大壽的日子,你要是有本事可以混入府中,就可以見到他,但那裡戒備森嚴,想進去得有正當理由。”
再難再苦,李尋光也要去試一試,棠沅還在病房裡躺著,他必須讓顧錦宴知道棠沅現在的處境。
他謝過女子,正要轉身離去,女子拉住了他:“你真要進顧府?”
“我有急事。”
女子:“可是為了……很重要的人?“
“我朋友。”
“我有辦法,可以幫你。”
讓李尋光沒有想到,居然有人能幫助他,只是……她為什麼要幫他呢?
女子回家取了一個大竹籃,裡面裝著一些針織刺繡,她帶著李尋光一路來到顧府,見門口站著兩排衛兵,就知道沒有找錯地方。
大門門口確實戒備森嚴,今日顧老爺大壽,前來賀壽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自然輕率不得,李尋光小聲問道:“現在怎麼辦?”
女子把竹籃裡的東西拿出來遞給李尋光:”你替我拿著這個,待會兒過去的時候,你就是幫我搬東西的工人,記住不要亂說話。”
李尋光點點頭,跟著女子一同走到門前,被看守攔住:“什麼人?”
女子從懷裡拿出一張單子給門衛看:“這是顧老爺一個月前在我這裡定製的壽被,今日我送過來,讓顧老爺過過目,看看需不需要修改。”
門衛看過手裡的單子後,這才放了行:“進去直接找周管家,今日我家老爺大壽,你們送完東西速速離開。”
“是,我們明白。”
李尋光鬆了口氣。
還以為會被攔在外面,沒想到順利進來了。
女子對他使了個眼色,小聲道:“你先找個地方藏起來,別還沒見到顧老爺就被抓住了。”
李尋光點點頭,他打量四周,見府裡來往的人甚多,不好藏匿,現在最重要的是見到顧錦宴,把棠沅的事情告訴他。
眼下能不被人注意的地方只有一個,那就是廚房,廚房裡大家都忙著,誰也不會仔細注意誰是誰。
走之前,李尋光對女子問道:“小姐,你叫什麼名字?”
女子溫柔一笑。應聲回答:“織蘭。”
李尋光趁人不備,打暈了一個廚房小廝,扒了他的衣服穿在了自己身上,他混入廚房,找了個果盤端上,從後門又溜了出來。
他在府裡找了一圈也沒找到顧錦宴,無奈之下只好詢問一個後花園的花匠,花匠卻告訴他,顧二爺三天前帶著一路兵去翠屏山了。
“他去那裡幹什麼?”
花匠:“剿匪啊,翠屏山上的土匪可猖狂了,常常欺壓百姓,這回可好了,剿滅了他們就太平了。”
“那二爺什麼時候回來?”
花匠:“不知道,今天老爺大壽,不知趕不趕得回來……”
沒過多久,三五個人朝李尋光的方向走了過來,把他團團圍住:“剛才有人在廚房後面發現一個小廝被打昏了,還被扒掉了衣服,他的衣服怎麼穿在了你的身上?你是誰?”
面對質問,李尋光心裡慌了,他知道被發現的後果,會被當成匪徒一槍給斃了,這回沒見到二爺不說,自己的小命兒都會被搭進去。
“不說?那你就是偷偷潛入的探子!你混進來想幹什麼?”
話間,已經有人用槍抵住了他的頭,來處理此事的管家讓人把他拉到門外再斃了,李尋光站起身,想掙脫他們的束縛:“我只是來找顧二爺的!我有重要的事要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