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退出了地牢,前去稟報丞相。

太太的身邊的人訊息靈通,也從侍衛口中得知此事。太太到底是在意孫兒,趕緊派人把潛月從地牢裡帶了出來。又要派人去請太醫。

丞相卻道:“糊塗!此事怎能讓太醫知曉?”“鳳兒尚未娶妻,國舅府要是知道了還會把女兒嫁到咱們家嗎!”

“哎呀是我糊塗了,可是到底是鳳兒的骨肉,咱們的孫兒。要不,請個郎中到府上,就說是下人的媳婦病了?”

丞相沒再言語,就算是默許了。

張媽媽是太太的心腹,此事交給了她去辦。本想著去找平時給下人看病的李郎中,可巧李郎中竟不在家。正想著去別家醫館去看看呢。迎面竟走過來個遊方郎中,後面跟著個小姑娘。

張媽媽靈機一動。此事既然不想讓人知道,這遊方郎中不會在此地久留,豈不是正合適!

“請問郎中可會看這婦幼之症?”

那郎中一抬眼,雖是老者的樣子,那一雙眼,卻似朗星明月,看一眼便覺得陷入一片星海之中。

“我師傅最擅婦幼金方。”郎中身後的小姑娘趕緊說道。

“那可正好,快和我來吧!”說著便拉著那郎中奔府裡走去。

郎中輕輕飄飄的掙脫手臂。看似不急不躁的步子,卻緊緊跟住了張媽媽的腳步。

來到了凌府,張媽媽引著郎中來到太太所在的主院的偏房裡。潛月正躺在床上。聽到張媽媽領著郎中進來的腳步,絕望的抬眼看去,這一眼卻將她從十里冰窟中解救了出來。

那星耀閃爍的眼眸,不是夜恆又是誰。夜恆對她悄悄眨了眨眼,身後的念初已經急不可耐的衝到前面,握起了潛月的手。“你的手好涼,你還好嗎?”

潛月嘴角輕輕勾起,道:“我沒事”,在人看不見的角度輕輕拍了拍念初的手背,示意她安心。

太太聽下人稟報張媽媽已經把郎中請來了,也來到了偏房,她也想知道潛月是否真的懷有身孕。

夜恆把手指輕輕放在潛月手腕處,煞有介事的開始把脈。過了好一會,才對後進來的太太道:“這姑娘的身孕有兩個月有餘了,只是姑娘身上似乎有些外傷。許是因此傷了元氣,氣血虛弱。需好生照顧,吃食也要注意。我一會寫個方子,你們照著給她補補身體,便無大礙。”

“兩月有餘,那豈不是上次挨板子時已經有了!”張媽媽對太太說道。

“挨……板子?”念初聽到此處驚呼道。夜恆回頭看了一眼,念初才又恢復鎮定。

夜恆裝模作樣的摸著下巴上花白的鬍鬚,說道:“依老朽看,這孩子定是個福星。我雖是遊方郎中,卻自幼同我師傅逍遙子學習八卦五行之術。算是我的看家本領了。”

“這姑娘的脈象我一探便知,是個有福之人,腹中之子經歷劫難也未落去,那是上天註定要來你家的。”

太太本就信這些鬼神之說。平時大事小情都要找一些方士來看看。夜恆這番話可正中她的下懷。忙道:“是是是,如此說來我定好生照顧。”

太太又命張媽媽包了好些銀兩送與郎中。夜恆拿著包裹走到門口,回頭卻見念初一副依依不捨的樣子。復又對太太道:“我今日到此處也是有緣,我剛又仔細瞧了瞧。這姑娘眉宇間有層黑氣,似近日有邪祟纏身。我這女徒弟,得我真傳,有她在此驅邪三日,可保大人孩子平安。”

太太深信不疑,念初是女兒家,也沒什麼不妥。便立刻答應了。客客氣氣的送夜恆出了府。

凌鳳姿已經在房中被關了一天一夜了。他很擔心潛月,他知道依他爹的性子,潛月凶多吉少。他不停拍打門窗,可是外面的守衛得了丞相命令,根本不可能給他開門。

凌鳳姿徒勞的坐在門邊,之前給他送來的飯菜,一口也沒有動。

突然房門被開啟,凌諭走了進來。

“鳳兒,你可知錯?”

凌鳳姿看見他爹平靜無波的樣子,心中惱火,又十分擔心潛月的安危。只能強壓住怒氣,說道:

“父親,千錯萬錯都在我一人身,潛月只是個可憐的姑娘。你……沒把她怎麼樣吧?”

凌鳳姿盯著凌諭的臉,內心卻很害怕,他怕聽到不好的訊息,怕潛月已經不在了。好在凌諭開門見山。

“她很好,如今她懷有身孕,又有你娘護著,我也姑且饒了她性命。待她生下孩子,就讓她到別莊上。將來娶個良妾,孩兒記在妾室名下。”

“而你,以後休要再提山水田園的話。登朝入仕才是你的正途!”

凌諭一甩袖子走出了門,只留下一句“這幾日,你在此好好思過!”

留下凌鳳姿在原地,目瞪口呆。“懷有身孕?”“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