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誇英子五姐妹一直到那中秋之後方到了蘭亭,綠珠、青玉、明月三人拜見了蘭亭道姑,蘭亭道姑笑吟吟的一個個撫摸端詳,不相識,猶如那久別重逢,三女一旁向師父引見。綠珠、青玉二人,蘭亭此前已曾聞知,待那明月近前時,蘭亭詫異的笑道:“怎地多了一個,小小的年兒,如何來了?”三女合掌道:“師父......”即將明月崗之情敘之,蘭亭灑淚將明月攬於懷中道:“可憐,一個比一個可憐,一個個又聰慧喜人,又怎地都遭此不幸,卻又一個個有此慕道的心!”三女已拜道:“師父之言,出自肺腑,亦令人傷感。”
蘭亭觀而今連同小女童翠兒、師徒七人,冷冷落落的蘭亭觀一時喜氣盈盈,笑語和暢,無牽無掛無礙累,心清心淨心融融。
當姐妹備了豐盛素齋之時,青玉眨了眨明亮的二目,問蘭亭合掌道:“我姐妹三人如何拜師?”蘭亭呵呵笑道:“入我蘭亭觀者,皆我蘭亭觀中人,投我蘭亭之誠心者,皆吾之弟子,何言如何拜師?吾五十年於蘭亭,道心幾何?汝今日於蘭亭道心已盈,汝三人既有心於道,即三清門下之弟子。”誇英子合掌道:“師父妙言璣珠,弟子什慰!”青玉、綠珠、明月一齊拜於蘭亭身前,蘭亭呵呵笑道:“罷了,罷了!”三人再拜而起,轉身拜在誇英子、三女面前,蘭亭笑道:“好!好!”三女近前挽笑道:“三位妹妹一路上,拜到蘭亭,今既拜了師父,無須再拜了。”三人跪而不起,蘭亭呵呵笑道:“她三人定是三女當初拜師之意無疑。”青玉拜道:“我三人拜二位為師,拜師傅為祖師才是。”三女目視誇英子道:“師姐如何處之?”誇英子合掌道:“入我蘭亭觀之求師者,皆以蘭亭為師,餘者皆以姐妹稱之,三位姐妹稱之,三位師妹請起!”綠珠三人叩拜道:“二位師姐在上受小妹一拜。”蘭亭呵呵笑道:“好!好!為師而今徒兒滿堂,幸什!幸什!”
青玉、三人拜罷,仍腑伏地下,三女笑道:“師妹已拜了師姐,為何還跪而不起,青玉融了融兩旁之綠珠明月。三女笑道:“三位師妹之意某已料知!”誇英道:“猶如師妹之當初。”三女合掌道:“綠珠二人於乾元山已有此意,況一路上之所見猶如當初三婦之企望。今他三人豈能不求師姐之九天玄華哉。”誇英子向綠珠三人道:“三位師妹可是此意?三人同聲叩拜道:“謝師姐!”三女出掌道:“三位師妹,心願已遂其緣已熟。”三人再拜而起,蘭亭笑道:“為師若是當年,亦有此念也!”一旁痴而無語的翠兒尚小於明月兩歲今見此情,欲言又止,蘭亭道:“翠兒入觀未足兩年,亦已為觀中之道者,方才為師之言豈能置汝於外,今她三人入觀隨師姐字藝,汝亦不可荒疏了。”翠兒本待於蘭亭師側,今聞此言,也正合了心意,納頭便拜。蘭亭笑道:“汝之所思為師早已猜知!今你三位姐姐到來,汝不可錯此良機為是。”翠兒拜罷即起身轉向誇英子三女,三女嘻嘻一笑止道:“罷了!罷了。師父已然言之怎將小妹當作外人。”小翠還是執意三拜,小翠欲拜綠珠三人時,綠珠三人忙合掌與小翠相對三拜,那小翠淚兒冷冷,卻滿心歡愉。
誇英子起身一嘆道:“此皆師父之功德。我姐妹合當一拜。”三女道:“師姐所言,亦師妹之意也!”於是六姐妹依次而立,向蘭亭行了叩拜之禮,那蘭亭立起身來合掌當胸,受了徒兒三拜。起手道:“坐了!坐了!六姐妹依次坐了,翠兒復起身欲將殘席撤去青玉三人怎能坐視。翠兒好不歡快,四姐妹瞬間收拾一淨。
翠兒捧了茶來,明月先為師父,而後二位師姐,綠珠、青玉翠兒斟了茶水,而後為已捧杯歸坐,雲堂中師徒七人,可謂蘭亭觀之極盛之時。人世有代謝,四時有榮枯,歲月有寒暑,代有光雲,人有禍福。天理之不可撫拒也!惟有那之禍福人可為之,是人者破識成慧,方可如是。合綠珠姐妹從師學道,遠離了那塵世之煩腦,走出了其生至上的一步。人生如夢,此一夢如何?未能由已,亦由已也。
青玉見師父,師姐舉杯灌下一口茶水,思道:“師父,師姐,觀外那空畦菜圃想是師父師姐,躬耕之地,今我三人雖身世不一皆出身農家,此後乃我與綠珠姐姐明月之事,若有那劉公河之安兒,在此才好,其必樂而忘懷,亦我姐妹之東也!”誇英子思道:“安兒母女相依為命,今範大若悔心從善。其範大酒店倒是個什好營生之地,其家中也必和睦相處,安兒之意能否仍與當初不可知也!待一年後見了周普便可知範大如何?亦可知安兒之一二,大凡此道非一時之逆境所致,非遭迂之坎坷所能亙其心,三位妹妹親身所歷,必然察其洞微之妙也!”青玉合掌道:“姐姐之言契入至微,妹妹深有感觸。諒綠珠姐姐,明月小妹皆有同感。”綠珠明月點頭沉思,蘭亭疑道:“安兒?範大之女?”三女道:“是!方才師姐之言,已道其衷,當初二位師姐蘭家坨見到我三女時,大師姐金蓮童問道:“汝之家境我姐妹已然知之,汝若同我姐妹蘭亭出家,汝之爹孃已然充之,汝意如何?”三女之家境已為兄長大利所困擾不堪,況有姐姐持於二老。蘭亭之清淨了無煩腦,乃當時我三女之所望,卻不知出家之根本,待從二位姐姐土山之後,竟頓覺空寞無緒,當時二位姐姐回了萬花島,觀中只得我與師父二人,況家事連心爹孃連心,何以安之幸有師父之教 之慰,後來又得二師姐,蘭家坨除其家患,三女始寧此心,而今回首,不堪其苦。思其今昔,如我等之毅然去家者,非一時之情動也!今三位妹妹皆毅然之舉,但願亙心如如,一年後方知此中意,可對了安兒,方才師姐已道其情。
一年後若三女前往龍虎口,必見其然。青玉明月起身一拜,青玉嘆道:“姐姐之言,金玉之言也!”三女喟然道:“家境身世者一也!其人之秉性,識見二也。”若言此道:“後者為是。”今番我與師姐乾元山接取二位妹妹之前,師姐已於五臺山為二位妹妹求了經典在此,因我師徒三人之意無異,料定二位妹妹必願從於蘭亭方未將金剛三經帶往乾元山。綠珠青玉起身合掌一拜道:“謝師父,謝二位師姐。”
師徒、姐妹之清齋淡茶,勝似那珍羞玉食。淡淡的日月,勝似那鬧市喧譁,名來利往,人間之富嘖在於金錢權勢,人間之福德,在於慧觀妙識自在淡泊。
綠珠皺皺眉道:“青妹,我二人於乾元山時,妹妹曾言那園澤和尚,倒可說出那人之情誼,生前死後。”青玉點頭不語,三女道:“妹妹何不說來聽聽!青玉面向師父,蘭亭道:“證道之路非止一條,能喻理而其法味者,皆吾師也!”
青玉咂了口茶道:“唐時有一園澤和尚與俗家一個秀才向交什厚,後來園澤前往江南,臨別時園澤向秀才道:“你我一別,兩兩勿忘,十年後之今日,為兄待賢弟於杭州錢塘江畔弟能一往否?”秀才一口諾之。園澤去後,秀才將其記於手扎,且牢記於心。
十年後,秀才依時待園澤杭州錢塘江畔,到了相約之時,仍未見園澤到來,秀才徘徊江岸,想那園澤必不失信於我。時過什久卻見對岸一牧童跨於牛背,向江北悵然而歌曰:“三主石上喜精魂,賞月呤風都不論,慚愧情人遠相訪,此身雖異性長存,秀才聞之茫然,牧童復又歌之,策牛沒於煙靄之中,其歌仍字字清晰入耳。
三女嘆道:“那牧童定是園澤和尚之來世了,人生如夢一場 。”綠珠抹了把淚水道:“那園澤和尚修行一世,怎地來世只落了個牧童之身,他又怎知與秀才十年之約?”青玉嘆道:“那牧童歌罷沒於煙波影裡,他怎就不留連那遠道赴約而來的秀才,難道是牧童年幻,或他於迷惘中有此憶念!可嘆!三生之憶念也!”上坐的蘭亭唸了聲“阿彌陀佛”閉目未語。
青玉道:“師父師姐,那園澤前世為僧,一生若行,滅後轉世為農家之牧童其能知前生之約,竟於其時隔江與故人一會,已非尋常,況那牧童之年未能過於十年。”
三女道:“園澤之一生並未枉度,他今雖未能超然化外,也必然未能傭傭於他之此生,此即道否?”誇英子點頭道:“是也!非是!我所為之神功諸法。未能了生死也,其為天地之玄理,五行陰陽之法度也!吾之所言,亦未能盡其妙!”蘭亭道:“道者修至五通,謂之五通仙人。可謂大道備矣,他與神功秘奧恐非一說,修行路上,亦不可不言人之根基利鈍,若是俗念不盡,也終究只是一個道者。”
綠珠疑道:“師父!何謂五通者?”蘭亭道:“五通者,天眼通,耳神通,足神通,他心通,宿命通。可於釋家尚有無湧盡通。”三女道:“他心通者即知他人之心恩所念,宿命通者即知過去,未來之身也未知那無漏盡通何意?”蘭亭道:“得此者斷一切煩腦。 斷修惑得無漏智,出生死輪迴。”三女合掌道:“為人一世何其難也!且不言生死之苦,七情六慾之苦。這纏繞於靈魂間的業障!”蘭亭道:“難者繼於累世經刼,易者瞥然而解之,為師觀金剛經,略通其旨也與我道之經藏,議理不一同源一的也,難者汝未能斷盡見惑,不難者汝能斷盡見惑。”蘭亭言罷一嘆,舉起案頭上那部金剛經道:“佛說 大乘義理,即望眾生脫離苦海,眾生盡六道空,俱在華嚴妙境,塵世間無道可修也!”
綠珠道:“眾生者何意?師父於經中可已了知,蘭亭道:“眾生者六道中芸芸之生死也!亦可謂未能出離生死之一切生靈,為師初參無為,未能盡其善。”綠珠嘆道:“今我三人初來蘭亭,師父師姐之言,已令我受益不淺,想起故鄉時,我家數里之遙也有個破落寺院,寺中只得一個若瘋若顛的僧人,日以化緣度日,口中常念念不已。”青玉道:“我二人於乾元山什久,卻未聞姐姐言之,那僧人念念何事?”綠珠道:“那僧人於我石樑常來常往,時一久,他那詞兒人盡習之,我二人於乾元山時從未言及僧家一事,姐姐以其為瘋顛僧人,未曾言於妹妹今聞師父,師姐之言,那僧人之言,何以瘋顛,而今思之大有其理。”青玉道:“其言為何?姐姐可曾記來?”
綠珠略一思之道:“我生十年了無知,歲長二十仍迷離,三十而立為生計,也想名來也想利,四十膝下有兒女,為了兒女費心機!五十雖然知天命,未知天命是何意?六十歲上白了發,何處再尋少年時?七十雖然古來稀!活到七十又何益?兒女若是有情人,老來尚可慰一時,兒女若是無情義。悽涼暮年無可依?老僧天依亦無慮,世人白眼兒戲,人若斥之我嘻嘻。
人前人後我亦然,何必是非贏與輸。其時僧人若迂到爹爹,斥而逐之,僧人拱手嘻笑而去。如迂到母親,施以碎銀、飯食。僧人亦嘻笑而去。當時僧人舉止無人能以理會,而今思之,幾人能識可嘆爹爹一生於利慾之中。三女嘆道:“明月崗那浪跡道人,範大所言那店中僧人非慧眼莫能識之!”
自綠珠三姐妹來到蘭亭,由蘭亭道姑到翠兒,師徒清靜淡恬中融入那歡愉的情氛,蘭亭每於經堂說道,卻少不了那佛經的誦唱。人間是怎樣的一種情趣、寄託、歸宿、各具所執。然而那空虛,荒謬無聊,到頭來是茫然無誇!
蘭亭山轉眼又是秋風落葉,萬木簫瑟之深秋,惟有觀中那數株松柏依然蒼翠。
蘭亭觀中西廂三間,一端住了三女明月,一端住了綠珠、青玉,東廂三間一端往了蘭亭師太,一端往了翠兒,大殿之後亦是東西相對六間,西廂住了誇英子,另有廚下糧倉耕作放置之處,后角門一側為茅廁,處處整潔清淨,觀後兩片空地亦已啟為園圃菜畦,其後為數丈之徒崖,崖下流湲潺潺,遠處則青山迢迢,村舍三五。陵坡崗巒間阡陌交錯,小道疏林崗巒之後,一條勿忘河,蜿蜒西來,折回東去。
風晨雨夕之際,師徒雲堂誦經論道:“月白風清之時,姐妹沉溺於道情詩境。粗茶淡飯,雲影日行,小小之蘭亭觀,雖道亦禪靜恬樂逸,將那累刼流轉不息的靈魂,滌盪得明明淨,出離那生死的範淵。”
西廂房中三女月下凝思,夜下的清霜和那月色,是月光,是霜?霜天月下, 宇澄清。一廂的青玉亦未能入睡,三女的微微嘆息,令她起身緩緩走向姐姐房中,口中卻呤道:“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將三女由如夢如幻中,喚回到這現實的人間。
三女道:“青妹尚未入睡是在想那故鄉,還是看那碧海青天月與霜?”青玉道:“小妹臨窗望月,自然想到那太白的思故鄉!”青玉就明月身旁坐了道:“小妹可曾入夢否?”明月撐起披了衣裳道:“夢是故鄉月,何處是故鄉?”青玉一怔道:“妹妹信口道來。竟意境不凡。”明月道:“姐姐!故鄉的月也是而時的月,可那時的月好似不同於今夜月。”三女道:“那是小妹的心思不同,及其時之情與境與今不同。”明月點頭沉思未語,青玉嘆道:“過去的歲月去了何處?過去了,再也回不來!已無重溫的時候,何以過去,未來現在時?”三女道:“姐姐長你二十三歲,早你二十八年離了蘭家坨,可我三人,幸與不幸之往日,而今能同對此月,二位妹妹此前能否料知,此中之情,未可思量也!過去已饒有興趣,今日是時,來日如何?妹妹所言之過去、未來、現在時誰能道其然?”
三人於沉思間,窗外竹影裡傳來一個清越的聲音道:“過去時非過去時即現在時。未來時即過去時亦現在時。過去、未來、現在三時乃言之於生死之人世也。於天地間,無三時可言。”三人聞之茫然,相對一顧,於驚愕中三女推窗而出,月光下惟見竹影搖曳,清風徐徐,早已無了人蹤!是誰?道出了這時空之禪機?
青玉探身窗外,卻未見三女姐姐何在,月光膠潔,碧天如水,青玉茫然向空,眼前白影閃時,面前已站了大師姐誇英子,二師姐三女、青玉、合掌道:“姐姐。”
明月開了西廂房門時,誇英子、三女已在門外等候,四姐妹窗前坐了時,綠珠走來道:“二位姐姐可見到那說話之人?”三女驚歎道:“來者好快身法!”誇英子道:“窗外之言,四位妹妹諒皆已聞知,可記得其言否?”青玉疑道:“其聲清澈入耳,似在面前,一句一字,朗朗迴響。”明月道:“其言印在心臆,猶如背誦已熟,未知為何?”即道:“過去時已非過去時,即現在時。未來時即過去時亦現在時。過去、未來、現在三時乃言之無生死之人世也,於無為間,無三時可言。誇英子點頭道:“一字不錯!”青玉驚道:“大師姐怎地聽在耳中?”誇英子道:“他之內功深不可測,姐姐於後房聞之,方循聲而來,所見者三女之於松冠也!”三女驚詫道:“就其所言,乃我三女至今所未聞其言昭然明瞭,其義理不可解之,以師姐之見,此何人也?誇英子茫然道:”觀其瞬間之飄沒,及其蕭索風聲,難道是五臺山碧山寺之所迂?”綠珠道:“若是一人於此月夜聞之,必疑為幻覺,今非一人耳聞,豈能謬誤。”青玉嘆道:“若以其言,我人世間方有過去未來與現在,有生死即有過去,代謝、朝代。改朝換代即時光之流失,即有過去時。”三女道:“若無生死,可是流光永往?”青玉道:“朝與夕,日與夜,春與秋,即流光之消失,若是那極樂世界無四時變化,無晝夜之交替,慧光璨爛,莊嚴妙麗,何有時光之來去,人生者一代之過客也,若言至此,我皆如幻夢,何以彼此!”姐妹相對惘然。
第二日,姐妹來見師父,三女告知昨晚之事,蘭亭合掌道:“其言已什明瞭,只是你我皆在生死間,尚未能以生死外而度之。”當言及那言者,蘭亭呻吟道:“難道是他....?”三女驚愕道:“誰?師父如何料知?”蘭亭嘆道:“那已是數十年前之往事,其時你大師姐金蓮童尚未上山,為師身前只一小童,其時亦是個情朗的月夜,為師與童兒庭前待月,觀門外響起一陣腳步聲,即刻響起急促的敲門聲,和 汙穢的狂言,為師即知不妙,急以久已備之菸灰抹了面,作龍鍾之態,拄了拐扙前去開了觀門,門開處湧進四個兇惡的大漢,為首的漢子看了為師一眼,怒道老糟婆,拿香資來!”言下二人已入殿堂,等 處搜尋為師裝聾作啞,一人將為師踢倒在地,提了小童道:“銀子!銀子!若非實言,摔死便了。”手下用力,小童哭叫饒命,小童時方一十二歲,相貌卻也秀麗,那賊子動子邪心,將小童倒捆了二臂,齊去翻箱倒櫃四處搜尋,可憐小觀冷落,何來之香資銀兩。
為師於驚惶中向小童低聲道:“趁此之際,你速速逃命去吧!”小童涕泣,為師為其解了繩索,小童一拜,勿勿逃出觀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