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將別,白絮四顧道:“妹妹,我等怎能就此一別”。指了指山前道:“看,那山下炊煙人間,我等久久不前,那村巷人家之情意,今我六姐妹出海亦為不易,那山村人家若有小店,何如於彼一聚,溫一溫人情世故!”青蓮樂道:“師姐之意甚妙,若是耽之甚久!”碧玉道:“不妨,師傅每每對月清思,亦有憶故之情她也,‘楓橋細雨聽山靜,偶聞數聲鷓鴣鳴,夜來深思未如夢,已是五更報曉聲’皆山居人間之故情,回島如是稟告師傅,量無異議。”
小鎮距海岸三五里之遙,一面山樑,一面向海,南北竹樹為林,木皆青銅鎮,西之石山,不甚高大卻如一屏而立。小鎮因碧桐石山,故名曰桐梁鎮。
姐妹六人來到桐梁鎮,鎮頭溪橋上有木枋其上三字,過木枋即小鎮人家。街頭碧桐樹下,老人、童稚相聚,鎮中之商家多桐木,桐器之製作街道兩旁盡皆碧桐樹,時值春末夏初,小鎮掩映於桐蔭之中。
六姐妹素裳道服,容顏秀麗,老人撫臂而望,頑童追逐為樂,六姐妹亦感新奇。桐梁鎮若無強梁之害,清平乾坤平淡人間其樂融融。
姐妹尋店家住了,小店隱於桐蔭,清風悄悄,麗掃一淨店主客人們似曾相識,平和達理。六姐妹久於世外,今於桐梁鎮驚羨這人間之情趣,人世之溫情。
菜蔬果酒,米粥,大餅,姐妹圍坐於前,竟似初嘗人間之情誼,店婦人遠遠而立,傾聽六姐妹之一言一語,小店中也從未有如是之客人。
碧玉樂道:“今日之於此,回想三十年前之人間,卻無比安逸清淨,”青蓮笑道:“師妹當初若是這般之故鄉恐未能於洛山庵出家,亦未能今日於萬花島,亦未能有你我於桐梁鎮。”碧玉點頭嗟嘆白絮道:“由今日之見,我姐妹之少小無一如是者,那家鄉之景色雖有勝於桐梁者,然其境非炎涼即傾軋,非計謀即相煎,可嘆!可畏!”綠萼嘆道:“人生如夢,既如此怎能留得住分離時悲苦難言,此中之樂,未能長久怎如我淡淡寂寥無牽掛,”金蓮童道:“若無天平之難我與師妹亦無萬花島之今日,天平之難之有無孰是孰非?”誇英子道:“我那天平關若論天平之河山,如白絮師姐所言,不下於桐梁鎮,可天平之所遇不堪回首。”
六姐妹樂而生悲,店婦人亦和之一嘆店婦人去歲喪夫,身前無子,女兒已嫁,女兒因母親無依便同丈夫於青桐小店為家,一則令母親有所依靠,二者小店不致中止。今店婦人聽六姐妹之言,雖未能盡解卻觸及心腸。
姐妹為桐梁鎮之平靜安逸,感嘆時店婦人來到近前一福道:“聽姑娘之言,我桐梁鎮太平無事安樂平靜,也是鎮上無有那霸道強橫,貧富之間亦元那欺凌欺詐,可也並非那清平仁義的世道,姑娘此去何方,方時已不早,非老婦出言失理,還是早早趕路為是,”姐妹聞言,皆不解其意,誇英子合掌道:“聽伯母之言,甚是不解,難道這桐梁鎮亦非太平之地?”店婦人苦笑道:“老婦人之言明明已道出桐梁鎮非仁義太平之地,卻言辭婉轉不言其辭;。
金蓮童起身合掌道:“伯母之意我等皆為女子,有所不便。”店婦人乃現疑豫道:“老婦是為了姑娘好,我這鎮上雖無大事,可煩惱之事,也是有的。”言下向店門外打量,誇英子乃現不樂,已然明白了,老婦之言,問師姐道:“天時果然不早,四位師姐請先走一步回島莫令師傅掛懷,某與蓮童姐姐就此一宿,來日回蘭亭,師姐之意如何?”金蓮童一笑道:“師妹之意瞭然,姐姐我同師妹歇於桐梁一宿,”向白絮四師姐合掌道:“就依師妹之意,四位師姐先行一步,”白絮亦已明白。
二師妹要看一看這桐梁鎮的不仁不義,便起身向青蓮四人道:“師姐請!”青蓮四人起身向蓮童、誇英子一笑道:“二位師妹謹慎為是,”誇英子合掌道:“師姐放心。”
店婦人已聽在耳中,滿心狐疑誇英子近前道;“我二人就此一宿,四位姐姐即刻回島,店婦人不明就理同六姐妹來到店房外,白絮四人合掌向誇英子道別,誇英子合掌躬身道;“師姐請三年後,誇英子必回島相會。”
送走了白絮四姐妹,誇英子同師姐回身店中,店婦人呆立門外,張望四女子之去向,疑心重重,待四女子出鎮東去口中喃喃的轉回店中,眼望淡淡其情的二女子出神,金蓮童一笑道:“伯母請坐,”店婦人疑惑的近前坐了道:“方才四位姑娘出鎮向東,不遠即是大海,去往何處?”金蓮童笑道:“我六人原從海上而來,海岸尚有船舶等候,”店婦人疑道:“那麼二位何不同去?”誇英子道:“伯母所言鎮上雖無大害,卻有不仁不義,我二人閒來無聊,倒想看一看桐梁鎮的不仁不義”。店婦人睜大二目忽向外一驚道:“來了”,遠處傳來輕浮的獰笑聲。
店婦人急道:“二位既於此店,還是到後店房歇息才是,”誇英子道:“來者何人,”店婦人脫口道:“馬五、胡非.....,”話未盡三人進店,馬五等抬頭同時“啊”了一聲,便齊齊注目誇英子二人,呆立不動。
店婦人見狀急忙退在一片旁。
桐梁鎮如店婦人之言,無強梁 霸 道無貧富之欺凌,其不仁不義者,有二:一不孝,二好色,然而並非皆是。馬、王、胡非三人為最壞了,桐梁鎮的名聲壞了桐梁鎮的平靜。
馬五三人瞠目良久齊齊吐了口長氣,竟同聲道:“好美的人兒!,”三人訕訕退了一步,馬五自解其嘲的向店婦人道:“酒,拿酒來?”
三人於桌旁坐了,時時側目盯視,誇英子恨恨道:“師姐,莫如我二人店房歇息!”恰於此時後房走來那店婦人女兒,蓉蓉,蓉蓉一見馬五三人厭惡的向一旁吐了吐口水,來到母親身旁,待她轉身忽見誇英子姐妹時亦為驚詫,她與丈夫忙於廚下,雖知店中來了五位道姑,卻未在意。今驟然一見,二道姑如此俏美,況有馬五三人俱在,再看馬五三人之神態,不禁為二道姑擔心,便低聲問母親道:“母親說是五位道姑,怎得二人?”店婦人低聲道:“原本五人,已去了三人,此二人今晚即宿於店中,未知其何來,卻有膽識,看來必有來頭!”
店婦人本催姓,自丈夫尤仁去世,今與女兒蓉蓉夫婦開此小店,平日倒也興旺,這崔氏母女為人善良,三口之家營此桐梁小店,無奢望於他,便安逸快樂,今逢五道姑於房中,又兼桐梁馬五等之惡人,便為之忡忡於心。
母女忙於手中活計,卻留心於二道姑之安危,馬五三人談笑風生,或高聲炫耀,或嬉笑自負,三雙眼不離誇英子姐妹。
店婦人崔氏為馬五三人送上酒菜,彼此皆是鄉里舊知,那胡非嬉皮笑臉道:“老嫂子,今日店中怎地有如此美貌女子,嘻!嘻!”崔氏慎道:“人家是出家人,汝等不可造次取笑。”馬五笑道:“出家人怎地其能無人之恩愛。”崔氏無奈匆匆離去。
馬五三人之言,怎能逃過蓮童姐妹之耳,誇英子本欲招店婦人往後房歇息,今見此情,向蓮童道:“師姐如何處之?”蓮童道:“這般敗類輕佻之徒,且命店家引我二人後房再處!”誇英子滿面怒容,向店婦人招了招手。
崔氏忙近前一福道:“道姑何事?”蓮童道:“店房何在?”崔氏向馬五三人瞟了一眼道:“後廂客房,二位請隨我來。”崔氏在前向蓉蓉道:“後廂客房。”蓉蓉怔怔的點了點頭,馬五三人見二女子同崔氏轉去,擠眉弄眼,指指點點,出言不雅,蓉蓉冷冷怒道:“休要多言,你三人若是酒量大,儘管用酒便了。”馬五呵呵笑道:“若得那二女子賠上一杯,我三人酒量如天!”蓉蓉呸了一聲,轉過身去,馬五三人平日在酒不在意,今日在人不在酒,三人竊竊私語,其形猥褻。
崔氏引蓮童姐妹於後廂上房,房間潔淨,寬敞,青桐數株,冬青梅樹,院中猶如小小園林,姐妹為此,消洩了一腔煩惱,崔氏撣了撣一塵不染的床鋪道:“稍待即打洗漱水來。”呆呆目視二人一笑道:“婦本來稱二位姑娘,我那女兒卻道二位乃出家為道,怎地稱之姑娘,故以道姑稱之。”蓮童二人一笑道:“無妨!”崔氏呻吟道:“二位道姑,此行何去?今於小店還是及早歇息才是……?”誇英子合掌道:“伯母請坐”。崔氏明白其意便於木凳上坐了,誇英子心有餘憤道:“伯母所言,青桐鎮因不仁不義,及是何說法?店中那三人是何來由?
時已星光滿天,店中於往日此時,也不過三五之人,多為馬五之類,雖然其人不屑,卻是鄉鄰老客,況馬五之類,良心敗壞,又非那惡棍無賴可比,崔氏所言不孝,好色即不仁不義,時店中有蓉蓉夫婦,崔氏逢此二道姑,便開啟了話匣。
青桐鎮三百餘口,如馬五三人者不下三十多人,鎮上八十六戶人家,為其而煩惱之家亦在三十餘戶,其雖無大害,可其家中之老弱無依,晚景淒涼,夫妻不和,那馬五胡非家中皆有八十老母或殘年之父,陋室不避風雨有之,糟糠之食或有斷炊之時,二位可見其人之荒誕。三五之日必結其同類飲酒,醉於無聊之中,二位方才已盡見馬五三人之形態,況其不學無術,怯懦怕事,足不出桐梁;不知世之所以,沉迷於酒色,不知倫理之。崔氏侃侃而談時,忽聽院中笑道:“小娘子竟然歇了,嘻!嘻!”繼而是蓉蓉夫婦之呵斥聲,崔氏起身道:“就是這般如之奈何,無皮無面之徒,二位明日早早趕路才是,不然煩了無休止。”言罷帶了房門,招呼蓉蓉打了水來,將馬五三人逐出店外落了鎖。
店婦人崔氏去後,誇英子道:“師姐馬五之輩,既非善類,亦非大惡,又不盡同於三女之兄蘭大利,我二人既然遇之,如何懲治?”蓮童道:“如馬五者非桐梁之有,恐這世上不計其數,如師妹之言,既遇之怎能任之,吾只可憐那高堂白髮人!”誇英子嘆道:“可憐天下父母心,養兒育女到頭來,暮年淒涼。”蓮童道:“天下無父母而負於兒女者,除其反常者外。”誇英子道:“若此類與蘭大利輩嚴懲之,則有不當!若能與左皮狐一般令其悔見良知!”蓮童道:“明日馬五等必來店中,不如這般如此,師妹以為如何。”誇英子點頭道:“此類非苦口良言所能動其心,至理誓言所能悔其意;就依師姐之意。”姐妹一番商量,熄了燈,便於這桐梁鎮上度過這悄悄之靜夜。
桐梁鎮如崔氏之青桐小店尚有一家,即鎮西之“桐梁酒家”馬五三人為蓉蓉逐出小店之後,胡非嘆道:“酒未醉人,色醉人,美色可餐,一言今方知其真”三人中久無一言的王二道:“我等就此歸去,怎能入睡,不如鎮西酒家一敘,靜一靜思念之心”馬五、胡非點頭道:“賢弟所言極是。”
三人來到桐梁酒家已近定更,小店仍是燈火明亮,店中亦是三人,彼此相識且是一個道上,六人拱手一笑,一同坐了。馬五一笑道:“三位如何還未歸去”,其間之,李三道:“我三人若是去時,怎見得三位前來,”胡非笑道:“彼此!彼此!”一杯酒罷,李三道:“三位可是由鎮東桐家小店而來?”馬五笑道:“你我知心,不問便知,”馬五揚了揚眉向櫃上瞥了一眼神兮兮道:“三位可曾見過月宮嫦娥否?”李二三人笑道:“馬兄何故取笑,我等凡夫俗子,怎有其福?”馬五嘆道:“三位若是有緣,明日可前往一觀?”錄二道:“不看也罷?”李三道:“此話怎講?”錄二道:“觀之一眼,驚心落魄,觀之兩眼,煩惱無限!終是枉然。”李三三人中之毛用道:“看上一眼,不枉有此二目,只是其人美之如何?”胡非嘆道:“若說月中嫦娥美,美之如何?我等不知,可二如女子者,胡某立世三十年,從未一遇!”
酒櫃旁坐了店家老者,老者羅手一,對此類中之言,已是聞而不聞,今聽六人之言,噗嗤的一聲笑道:“六位借酒澆愁愁他人之美。”逐起身嘆道:“罷了,時已近二更,還是歇了吧,莫在夢中空相思。”六個人似無奈何,起身拱手而去。
不出金蓮童之所料,第二日桐梁鎮街上人來人往時,店門外已聚了十數人,店婦人崔氏匆匆走來道:“二位道姑若是早行一時,卻無了煩惱。”金蓮童道:“難道是馬五等…”崔氏道:“非但馬五三人,鎮上之此類已聚於店外十數人,二位莫若由側門一走了之。”誇英子冷冷道:“伯母無須擔心,正要如此。”崔氏聞言一怔道:“道姑此言何意?”誇英子道:“稍待便知。”整了整衣著,便同師姐出了房門。
崔氏不知就理,緊隨二人向前走來,店門尚未開啟蓉蓉夫婦立於門內,店門外竊竊私語,嬉笑之聲聞之可厭,忽見二道姑從容走來,亦不禁愕然。
店中一時鴉靜,誇英子慍道:“小妹開了店門。”蓉蓉楞道:“二位…?”蓮童一笑道:“無妨,我姐妹自有主張。”蓉蓉目視母親,崔氏似乎悟出所以,誇英子點頭,蓉蓉無奈,輕輕開了店門。
店門外人聲嘈雜,來往行人不知所以駐足觀望,一時店外聚擾數十人。
門開處,片刻寂靜之後,即是一片驚歎,馬五向身後道:“如何?”李三等十數人目瞪口呆,過往行人見此,即刻明白馬五之眾的來意,或不屑一笑或嘲諷而去,未去者皆立足呆望。
店中蓮童姐妹亭亭而立正氣浩然,神態自若,雙方凝視片刻,馬五摸了摸腦後,吸了口氣,緩緩退後,說來也怪,於馬五身後之胡非、李三數人亦步步後退,且於瞬間額頭大汗涔涔,店婦人崔氏母女見狀大驚。
馬五數人退出十餘步,便怔怔而立,面現痛苦之狀,其後數人見事不妙,緩緩後退,即欲留之轉身之際,忽見店中那青衣女子立於數步之外,驚愕間驟覺四圍壓力沉重,走已是走不脫,圍觀者愈甚皆未知何故,然而陷於其間者皆鎮中之浪蕩子,且為二絕色女子所禁,明眼人便猜了個八九。
如馬五之流者,場中共是一十六人,誇英子於店中問崔氏母女道:“其所以。”驚愕的崔氏合了雙掌道:“天啊,如此就好,如此就好!老婦就知二位道姑不凡。”蓉蓉樂道:“母親可向那鄉鄰告知,求其去告知馬五等爹孃父老前來才是。”崔氏咳了一聲,來到店門外竟合了雙手躬身道:“各位鄉親,想已猜知今日之事,望各位走上一遭,去請他他等之爹孃前來看一看,其不孝之子!”言罷一福。
小小之桐梁鎮盡皆相識,更何況馬五輩之令人矚目。今逢此際,雖不知二道姑之來歷,然而道姑之所謂,有良知者,誰不為那孤悽之老人舒上一口氣。聽了崔氏之言,圍觀之眾即相應離去。
青桐小店內外熱鬧異常,一傳十,十傳百,桐梁鎮空巷而出。店門外十餘條長凳上坐滿三十二位老者,白髮迎風,瘦影臨照,愁容憔悴,老境堪憐。面對場中那不屑子孫,唉聲嘆氣而已!
桐梁鎮亦有那地方執事,其人卻是個明白的精細人,年在五旬,李姓因其為桐梁之管事,人皆所其為李桐梁。其雖為桐梁之主,卻管不了許多事非,對馬五之輩惟一嘆而已,無能奈何。
李桐梁來到店中,崔氏迎上道:“桐梁!汝來之甚好,今……”李桐梁已略知其情,向促使拱手,時誇英子亦在近旁,崔氏又道:“道姑在此,此乃桐梁之管事。”誇英子冷冷道:“汝為桐梁之長,怎地不憐憫老人之苦?”李桐梁雙手一攤,苦笑道:“道姑!在下雖為管事,怎地管動了這些其又不吃皇糧,法不治之,奈何?”崔氏一旁道:“也是,那家王法治那不孝之子,那朝皇帝管那好色之徒?”李桐梁卻無奈笑道:“那殷紂王、隋煬帝本身即是好色之徒,幸虧未有令當時之天下,盡成那好色之徒。”店門外一陣嗤笑。
誇英子冷冷道:“今日之事,卻要管事,用心才好!”李桐梁拱手道:“但憑道姑吩咐,只是馬五之輩而今之模樣,卻非尋常…?”誇英子道:“他等雖模樣痴呆,卻未昏聵,若非如此,如汝所言,他等怎能從命!”李桐梁拱手道:“是!是!請道姑吩咐!”誇英子道:“聽汝之言非庸俗者,汝可以仁、以禮教於馬五等人,且命其各當父母之面懺悔,如日後不行其言者,桐梁之眾皆懲之,且要對天起誓。”李桐梁躬身道:“如道姑之言,尚須告之於桐梁百姓。”誇英子點頭,崔氏低聲道:“還須寫個字據為是。”李桐梁道:“字據者懺悔之文書。”
當下李桐梁來到店門外,見馬五等人已非方才之狀,皆以驚恐之目,而視面對各自老人似有所思。
李桐梁之所以能為桐梁之主,除其精明之外,為人和藹而精通世情,然而這桐梁馬五之惡習,如其所言,無從下手以制止,他原本一個落第之窮秀才,頗知夫子之仁義道德,對馬五之流可謂深惡痛絕。今二道姑能以他所猜知的法力制止,甚為感慰。
李桐梁拱手靜立不語,場中一片寂靜,金蓮童已來到師妹身前與崔氏三人亦合掌而立。
天地良心,無聲之誓言!無聲之莊嚴,意念或可勝於那千言萬語。
方才誇英子、李桐梁之言皆已聞之,具又勝於對面之敘說。久久沉默之後,馬五三十餘人中,不待李桐梁言之,已三三兩兩含淚走向老人,跪拜於地。
待馬五、李三等跪於老母身前時,三十餘人已盡在老人身前跪伏。
場中驚歎之聲,此起彼伏,誇英子姐妹崔氏母女皆為之淚下。
長凳上之老人,見面前跪了那往日冷酷無情之不孝兒,先是痴呆,難以置信?繼而是仰天長嘆,痛哭失聲!
桐梁鎮能否一掃馬五類之惡習,待三年後誇英子回萬花島再經桐梁鎮時,見了崔氏母女,方由衷之可慰。
馬五等人轉變並未為其生帶來羈鎖,而是輕快正直良知的人生樂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