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拿回撫卹銀

程氏嚇得趕緊解釋，她就是過把手癮，她都這把年紀了還沒摸過這麼多銀子！

“還什麼？你說啊？你去開過櫃子！不然你怎麼知道有三十兩？”

連笑笑趕緊抓著話柄追問。

“我……”

程氏啞口無言。

“鄉親們，連家扣我男人的撫卹銀，明明櫃子裡有銀子，還騙我，這是準備把我打發走，大事直接化無，我這一走，這錢可就沒了！”

連笑笑眼神晦暗無光，一副備受打擊的模樣。

村民都看不下去了，“連老太，看你這閨女都被逼成啥樣了，趕緊還給人家吧，這一家老的小的還得請郎中，餓成這樣也不是個事兒。”

“就是啊，閨女也是自己肚子裡爬出來的，總不至於看她死吧？”

“對啊，城哥兒要考了，要是被捲進官司可就麻煩了。”

“我看林家還有個小子沒來啊？怕不是往鎮上去了哦，再不快點等下衙役來了可就不好說了！”

連老太這才發現林四蛋不在，難道是真的，心下一驚，倒了黴了。

不情不願地把摸得都磨毛了的手帕子開啟，拿著銀裸子摸了半天，最後一咬牙，扔到了連笑笑身邊，“拿著趕緊滾，我老太婆沒你這個女兒，以後城哥兒考上了第一個有你好看的！”

“你！”

二牛看她像扔給乞丐一樣，起身就要理論，連笑笑一把拉住了他，抬頭說，“醫藥費，誤工費，營養費，精神損失費，一共五兩銀子另五十文。”

“連笑笑，你夠了，別得寸進尺！”

連老太氣得臉都綠了。

連笑笑聳聳肩，她可善良了，還給留了一個銅板呢～

“大勇，二牛，三狗，衙門啥時候關門……”

連笑笑才不慣著他們，做勢就要上衙門鬧事。

連大剛、連二鐵手攥得咯咯直響，但又不敢當著鄉親們的面打人，臉硬生生憋得通紅。

“別，別啊……”

程氏心慌意亂，自顧不暇，管不了老太太，趕緊拉住了連笑笑。

二嫂劉氏在一旁吃瓜，她兒子都不中用，娘拿這些錢多半也是補貼老大家，給了也就給了，省得她犯紅眼病。

“我娘還說里正家的杏兒姐是個早死……”

連笑笑心中冷笑，還差一把火，盤腿坐下接著漏，大有不給錢就不走了的趨勢。

“死丫頭，拿著！都給你行了吧，你給我閉嘴！愛死哪兒就死哪兒去，別在這裡礙事！”

連老太捂著胸口，把帕子裡最後五兩銀子往地上一扔，狠狠地踩了兩腳才解氣！

連笑笑沉著臉撿起銀子，誰會跟銀子過不去啊！

“還差五十文！”

看到連老太帕子裡就剩一個銅板，連笑笑善解人意地轉身吩咐大勇，“大勇，你大舅媽說那兩隻雞值五十文，看在都是一家人的份上就抵了，算是外祖母給你兩個弟弟補身體的，還不去拿過來。”

林大勇早就看呆了，他娘真是厲害，居然能從外祖母手上摳出錢來，還多了五兩加兩隻雞？

“誒，我馬上去！”

林大勇趕緊衝進院子，拎著雞脖子快速回到連笑笑身邊。

劉氏伸手在空氣中抓了把空，剛還想著兩隻雞死了怎麼也能分到一口，這是到嘴的鴨子飛了？

自己這一房從老子到兒子都不行，她一個當媳婦兒的有啥辦法呢？

早知道剛才幫句嘴了，心裡那叫一個悔呀。

“連家這般對我們母子，今日我一屆女子拿你們沒辦法，但是人在做天在看，報應雖遲必到，等著看吧！大勇，二牛，三狗，咱們走！”

連笑笑站直身子，挺起腰板，真是一副貴夫人的模樣，別有一番風味。

留下這一句，連笑笑準備下黑手！

就算知道是她又怎樣？

這是報應！

桂花村的村民都覺得連笑笑似乎比原來更好看了，原先只知道連家小女兒長相是村裡一枝花，脾氣卻是村裡一霸王，在家一條蟲，出門一條龍。

程氏搖搖頭，都是三十多歲的婦人了，怎麼會帶著官家小姐的氣度，一定是她看錯了！

連笑笑走過二嫂身邊還朝她使了個眼色，劉氏感覺莫名其妙……

連老太滿嘴汙言穢語地站在後面大罵。

連笑笑嗤笑一聲，“可悠著點吧，我可沒第二個老孃，小心真的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你！”

連老太捂著心口，白眼一翻，倒在了地上，眾人趕緊圍上去。

這回是真的氣暈過去了。

連笑笑趁連家人不備，趕緊帶著孩子們溜了。

母子四人走出了二里地連笑笑才鬆了口氣，剛才硬撐著，招呼村民圍觀就是怕連家兄弟動手。

還好連家三個孩子不在，半大小子打起來就不好說了。

“娘，你可真厲害，說幾句話就把錢要回來了，還多了五兩，這還有兩隻雞，我們是不是又有好吃的了？”

林二牛樂呵呵地說道。

林三狗直點頭，“就是，往常大舅媽都是鼻孔看我，我都知道她哪個鼻孔裡有幾顆鼻屎了，今天居然讓她說不出話來，我真舒坦！還是娘厲害！”

兩個小子說了一路，完全沒看到連笑笑黑得跟鍋底一樣臉色。

“雲娘，關門。”

連笑笑一進院子就看到雲娘在院子裡等著，招呼都沒打，直朝灶房裡去。

三狗突然覺得氣氛有些不同，“二哥，你說娘是不是生氣了？”

二牛撓撓頭，“不會吧，賺錢了呀？”

大勇搖搖頭，“你們兩個把皮繃緊點吧，娘這架勢估計不小……”

話還沒說完，就看到連笑笑拿著廚房裡最粗最長的……那根燒火棍！

在手上掂了掂，連笑笑懊惱剛才把那根最稱手的落在了連家門口了，不過揍娃也足夠了，接著就怒氣衝衝地出來了。

“娘，你聽我解釋！我們知道錯了。”

三狗一把護住屁股，連連後退，這棍子的滋味兒他可沒忘記。

“娘，是我偷跑回來拉著三狗去連家的，要打你打我吧！”

二牛撲通一聲跪到連笑笑手邊，抓著木棍的這頭，很義氣地把罪名都攔了過來。

“你們兩個，知道錯哪裡了沒？”

“不怪二哥，娘，我是自己願意跟他去的，都是我們沒本事，這才讓人吊著打，娘，我們讓你丟人了……”

三狗直直地跪在二牛旁邊，一臉的沮喪。

二牛捏緊了拳頭，“娘，我們沒聽你的話就去找人討債，是我們不對！不過我不後悔，咱們林家輸人不輸一口氣！有了銀子咱們就可以還賭債了！”

三狗點點頭，“二哥說得對，咱不能看著他們欺負娘！下次我還去！這次打不過就下次，下次不行就下下次！”

“我是因為這個生氣麼？半天了還沒想清楚？你們兩個還硬氣上了，想氣死我麼？”

連笑笑氣得直搖棍子，心裡憋得慌，最後一棍杵在了地上，“老大，你說！”

大勇猶豫了一下，試探著開口，“娘是覺得兩個弟弟不愛惜身體，送上門讓人欺負？”

“還是大勇想得通透！不是不報，時候未到！你們兩個半大小子，還是餓得就剩一把骨頭的，怎麼跟人家鬥！別說是兩個舅舅，就是你們那幾個表哥都弄不過人家，這下好了，弄得一身傷，你們想心疼死誰？”

連笑笑越說越難過，她已經把這幾個當成自己的孩子了。

“娘，娘，都是我不好，是我不對，你別難過，你打我吧。”

三狗反應過來，哽咽著跪走到連笑笑腿邊，一把抱住了連笑笑的大腿。

二牛也撲過去，兩人一左一右抱住了連笑笑。

“我打你做甚？還嫌傷得不夠麼？娘不是不想去找他們要說法，只是要先等等，你們兄弟幾個養好身子，咱家四個壯勞力，娘以後在村子裡橫著走！什麼氣都不用受！”

連笑笑一左一右摸了摸兩人的頭，正想煽情呢，摸到了兩手油……

該洗頭了……

不會還有蝨子吧？

瞬間覺得手不太好了。

兩人享受地往連笑笑褲腿上蹭，像兩個小貓兒一樣。

連笑笑只覺得褲子也不能要了。

“娘，你現在也橫著走，啥氣也不受。”

大勇很羨慕兩個弟弟，又有些不好意思開口，剛還以為娘發火要打人呢，誰知道弟弟們被娘摸頭了。

怎麼辦，他頭也有點癢，想摸……

“呃……”

連笑笑一時語塞。

怎麼解釋這個橫著走和她之前的不同……

解釋不了就不解釋。

“好了，你們倆都起來吧，男兒膝下有黃金，跪天跪地跪父母，如何能因為自己的錯就跪地求饒呢？以後不許了！能站著就絕不能跪下！”

連笑笑把兩個孩子拉起來。

“娘，有了銀子咱們是不是不用賣妹妹抵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