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天,雲清很是“乖巧”。

主要是袁大珍連吃了幾次暗虧,收斂了許多,也學聰明瞭。

每天的飯,端上桌,裡裡外外,都是差不多的,挑不出錯來。

不過就是伙食水平略有些下降,碗裡的飯粒兒少了,摻的別的東西多了。

袁大珍也說,家裡快沒糧了,省著點,秋收完分了糧就好了。

反正大家都吃的不好,家家戶戶都是如此。

畢竟去年分的糧,吃到現在是該見底了,別家也都是湊活過的。

誰來看也不能說她是故意的,畢竟家裡三個人,大家吃的都是一樣的。

但是從此,飯後收碗洗碗的活兒也不要雲清幹了。

估摸是廚房裡有什麼不好讓她看見的東西。

能是什麼呢?不過是好東西都留著私底下開小灶去了。

雲清猜的到,但袁大珍嚴防死守的,她也沒法既裝傻,又抓到她們的把柄。

只能先這麼過下去。

她也樂得輕鬆,現在她在聶家,是真的啥啥都不用幹了。

他們開小灶,她也一樣。

每天她和袁大珍、聶二貴吃一頓,私下裡自己還會吃一頓。

一千冥幣的俸祿全被她精打細算的花在了吃上。

雖然吃的沒多好,但好歹每天都能吃飽了。

沒有找到能坑袁大珍和聶二貴的地方,雲清自然就“乖巧”了。

“乖巧”了幾日,雲清倒有些不習慣了。

吃飯的時候,她問起了袁大珍:“媽,秋收快完了,民盛快回來吧?”

“快了!”袁大珍說起親兒子,那語氣就不一樣了:“分糧時,他就該放假回來了。”

“那正好,回來了能趕上吃新糧,民盛學習辛苦了,媽您到時候可得好好給他補補。”雲清說。

她倒要看看,等聶民盛回家後,袁大珍能不能做到也給他的寶貝兒子吃這些見不到油葷的菜。

若是跟現在這樣,在廚房煮了好東西,又不拿出來,飯後再偷偷開小灶吃。

加上個聶民盛,瞞過她怕是就不容易了。

這就要說起聶家房子的格局了。

聶家的房子,是個大平房。

進大門就是堂屋,堂屋左右,各有兩間房。

進門靠左的第一間是聶民安的,現在雲清就住在這裡。

進門靠右的第一間就是聶明盛的了。

堂屋左側第二間和右側第二間是給以後家裡的孩子們準備的,大姑子小姑子回來了,留宿的話也住在這裡。

堂屋往裡,那個門進去,就是後院。

袁大珍和聶二貴的臥室就在院子右近那間屋。旁邊就是廚房。

所以袁大珍和聶二貴要偷偷開小灶,瞞住她這人住在前頭的外人是十分容易的。

但若是想帶著聶民盛一起的話,除非是很容易夾帶的煮雞蛋之類的東西,否則聶民盛進出,住在他對面房間的雲清是很容易察覺的。

聶民盛這個人,被嬌慣著長大,讀了幾年書,愈發好吃懶做了,遠遠沒有袁大珍和聶二貴這麼精明小心。

雲清想要繼續找由頭鬧事,就要靠聶民盛“努力”了。

所以倒是真心實意的“期待”著他回來。

晚上,袁大珍也在愁。

“民盛回來了,咱們要怎麼避開那丫頭,給民盛弄肉吃呢?

總不好像以前那樣,只讓她看著了!”

“還能怎麼辦?這年輕的寡婦,還是和小叔子少接觸為好。咱們民盛可不能給壞了名聲。”

聶二貴一點不擔心一個女人能翻出浪花去,他更擔心自家只會讀書的兒子被女人騙了。

袁大珍還真沒想到這一茬兒:“不能吧?那丫頭一副要給民安守寡的樣子,怎麼會對民盛有想法?”

“她見過民安幾面,能有多深的感情?若不是打咱們民盛的主意,怎麼會年紀輕輕就一門心思的要守寡?別瞧著她老實,就覺得她一點心眼兒都沒有了。”

聶二貴越說越覺得就是如此。

哪有女人這麼容易就死心塌地的?要麼是有所圖謀,要麼是被打怕了。

“等民盛回來了,咱們就男女分桌,你好些弄幾個菜,我和民盛一塊兒吃,你就和兒媳婦兒一塊兒,隨你們怎麼吃。女人和小孩兒本來就不該上桌吃飯!”聶二貴說。

袁大珍敢怒而不敢言。

想到兒子,和床邊的棍子,她默默點了點頭。

好在家裡還有個比她還慘的女人!

比起老大媳婦兒,她幸福多了,好歹也兒女雙全了。

老大媳婦兒這輩子是別想有自己兒子了。

她要給民安守寡,永不改嫁的話都說出去了,就永遠得留在聶家當牛做馬了,也舒坦不了幾日了。

想到這裡她微微一笑,好受多了。

雲清兢兢業業在後山打工收魂,完全不知道家裡兩個老傢伙的在家編排她。

若是讓她聽到了,她怕是會笑出聲來。

她看上聶民盛?什麼玩意兒?

她連聶民安都看不上,莫說是聶民盛了!

搞事業它不香嗎?

等她成了城隍,什麼樣的帥鬼找不到?

雲清樂滋滋的看著自己的考核任務進度一點點上漲,這可比看男人快樂多了。

忙活了一個多星期,她的考核任務進度到5%了,還差一半就能升任2級實習陰差,月薪漲到兩千冥幣了。

到時候她就能偶爾買點肉吃了。

投胎前,她是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會淪落到吃頓肉都要精打細算,努力爭取的地步的。

唉,人生無常啊!

在雲清的考核任務進度漲到6%的時候,秋收終於全面結束了。

交完公糧,開始給各家分糧。

聶家就三個人掙工分兒,雲清能頂一個壯年男子,掙的也是男子的滿工分,過去只要上了工,一天就是十二分。

聶二貴能掙個九分,袁大珍能掙個七分。

看著還不錯,但他們家是三個人掙,四個人吃,多的那個還是個青年男子,吃的正是多的時候。

勞動力太少了,以前雲清沒嫁過來的時候,聶家的總工分在水田大隊永遠墊底,只能分最少的糧。

雲清來後,稍微好了點,好歹不是墊底了,但也是吊車尾的存在。

可以說聶家以前都是靠聶民安寄回來的錢票養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