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你們城裡人真會玩

在古鎮的最後一個晚上，路呦呦被迫離開空調房，放下手機，跟著一群人去古鎮十多里之外的山區露營。

白天還熱火朝天扎帳篷做燒烤玩遊戲，隨著夜色愈濃，路呦呦安靜如鵪鶉。

露營的地點選在水庫旁邊，後面是綿延的高山。白天是好山好水，晚上這一切都蒙上灰黑的色彩，變得讓人遐想以及……害怕。

風大了，烏雲遮月，有人提議，今晚上可能會下雨，大家早睡吧。腦補水庫發大水場景的路呦呦打了個寒顫，發了一條朋友圈：祈禱今晚上千萬別下雨。

孟朗：在野外？

小鹿呦呦：機智如你！我跟同學露營呢！

孟朗：你們城裡人真會玩。

小鹿呦呦：不是很好玩，有點嚇人。

孟朗：注意安全。

小鹿呦呦：沒事，很多同學都在呢。

路呦呦選了一個身形最魁梧的女同學住一個帳篷，這樣比較有安全感。但當路呦呦鑽進帳篷，魁梧的女同學說了一句讓路呦呦絕望的話：我有起床氣，睡著的時候誰都不要打擾我，我會六親不認。

看看她那雙快趕上自己臉大小的拳頭，路呦呦識時務地點頭。

後半夜果然下了雨。路呦呦聽了一個晚上的雨，好在帳篷是防水的。早上七點多，雨勢大起來，一行人手忙腳亂收拾東西回客棧。

路呦呦折騰得又困又冷，只想趕緊去洗一個熱水澡。

正要上樓，卻聽到一道低沉清冽的男聲叫她的名字。

路呦呦轉頭，司霖莘立在長廊上，挺拔的身形挑起雨後的霧繞青山，高階定製的西裝貴胄顯赫，勾勒出完美精壯的身形，山水都失去風韻光彩。

與這個古鎮截然不同氣質的男人讓路呦呦以為產生幻覺，狠狠眨了兩下眼睛，那個男人近到眼前，確定不是幻覺。

路呦呦看上去很憔悴，兩隻水汪汪的眼睛紅紅的像是哭過，司霖莘無意識地皺眉。

路呦呦被你傷了心去旅遊療傷了——孟朗的話冷不丁響起。

“你怎麼來了？”路呦呦忍著溼冷，抱住肩頭。

司霖莘下巴驕矜輕點，原本想讓她立刻跟自己離開的話到了嘴邊變成低沉的提醒：“洗個澡，換身衣服。”

回到房間，路呦呦看到鏡子裡的自己明白了剛才司霖莘皺眉的原因，她現在這幅樣子真是醜，黑眼圈矚目，眼睛裡面佈滿紅血絲像兔子，打溼的頭髮更是毫無髮型可言。

路呦呦不敢讓司霖莘多等，隨便洗個澡換身衣服下樓。

司霖莘看到路呦呦的時候有些意外地挑眉，速度這麼快？是怕他沒耐心等不打招呼就離開？嘴角有了難以察覺的弧度，司霖莘負手站立，等著路呦呦小跑到跟前。小姑娘臉蛋紅撲撲的，像是帶著幾分羞澀嬌怯，聲音也不好意思地壓低，“學長，你找我，是有事嗎？”

“把行李帶上，司悠悠在車上等你。”

路呦呦呆了三秒，慢慢睜大眼睛露出璀璨的笑，那一瞬間司霖莘彷彿看見光照亮黑暗。

應了一聲，路呦呦轉身走上臺階，起先還鎮定地一步接著一步，到後來三步並做兩步飛奔上樓。

“呦呦啊！什麼事情啊，這麼高興？”同學看到路呦呦滿面春風，忍不住好奇。

“我馬上就可以見到我喜歡的貓了！”

同學摸摸後腦勺：……笑這麼開心，還以為是見到喜歡的人。

路呦呦提行李下樓，她認得司霖莘的車，徑直走過去。

“給我。”司霖莘要接過路呦呦的行李。

“不用，不用。”這是趙甜的男神，路呦呦不敢勞他尊手。她從小到大一直被媽媽教育，女孩要靠自己，能自己做的事情都自己做。雖然行李有點沉，路呦呦咬牙加把勁就行了。

話音落地，路呦呦手上驟然落空，司霖莘舉起她的行李放到後備箱，動作十分輕鬆。

“學長……我自己可以的……”路呦呦掃一眼身邊高大的男人，永遠冷峻的臉，給人一種孤傲的距離感。

路呦呦暗中反省，難道嫌棄她剛才動作太慢？

“司悠悠在副駕駛座。”

司霖莘留給路呦呦一道冷硬的背影。

路呦呦瞬間露出笑臉，開啟車門，把貓包抱到懷裡。

“招財，招財……”

無論提醒多少次，路呦呦看到司悠悠的時候總是會叫錯。

喵……空氣裡響起一聲細弱的貓叫。

但無論叫錯多少次，司悠悠那貨總是會應。司霖莘偏過臉望向窗外……那麼多罐頭都白餵了。

“招財啊，你怎麼了？怎麼看上去這麼沒精打采？”

司悠悠看到路呦呦，伸出毛茸茸的胖爪子，路呦呦善解貓意地將它放出來，小傢伙立刻爬到她的肩頭，不住地用毛茸茸的腦袋蹭她臉頰。

那諂媚的樣子，司霖莘沒眼看，也不想看。

可偏偏副駕駛座上，少女發出一連串咯咯的清脆笑聲，跟司悠悠互動得特別開心。司霖莘放下心來，司悠悠還有力氣對路呦呦獻媚說明沒多大事。

“給它喂罐頭。”

司霖莘面無表情地發動車子，“食物就在你前面的盒子裡。”

“好的。”

路呦呦好不容易安撫好懷裡熱情的貓，探身拿了一個罐頭。

“這個嗎？”路呦呦念出罐頭的名字向司霖莘確認。

“嗯。”

司霖莘開著車，正要說給我，我來開，只聽到卡啦一聲，路呦呦已經把罐頭蓋無比輕鬆地拉開……

司悠悠吃完之後，路呦呦又給小傢伙順毛，摸摸A面，摸B面，司悠悠在路呦呦的膝蓋上四叉八仰，咕嚕咕嚕，舒服到貓生無憾。

中間經過服務站，司霖莘停車加油。

雨打著車窗，副駕駛座上一人一貓睡得正憨。

司霖莘的視線落到司悠悠那貨上，睡相不老實，腦袋已經歪到了路呦呦的腿邊上。

這種睡姿不難受？反正司霖莘看著難受，傾身過去輕輕托起有時候讓他氣得牙癢癢的貓腦袋，讓它縮回去。

手背不經意觸碰到清涼的柔軟滑膩，夢裡的路呦呦動了一下，兩條腿往司霖莘的方向伸展，漂亮勻稱的膝蓋、筆直光潔的小腿完美展現在視線裡……觸手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