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隨性而為

第二天清晨，由於昨天祠堂無人在，席雨晨也不敢多在祠堂久留，在外度過了一晚！之所以沒有在其他竹屋住是因為，席雨晨謹記禮儀，沒經過允許，他是不會住在竹屋裡過夜的！

“吱嘎！進來吧！”

隨著聲音傳來，中間竹屋右側竹門開啟，映入席雨晨眼簾的是一張青竹做成的桌子，上面擺了文房四寶，一個滿頭青絲的老者正在揮筆寫字。

“雨晨見過......老祖宗！”席雨晨本想叫九太祖來著，但一看是一位瓜子臉中年，而不是昨天那位給自己考核的九太祖，口中九太祖變為了老祖宗！

“嗯！小傢伙很不錯，喊我蛇太祖吧！過來看看蛇太祖的字寫得如何？”

老祖宗抬頭上下打量了一番席雨晨，輕輕捋了捋白色鬍鬚，滿意的點了點頭。

“雨晨遵命！”

“小傢伙，老夫可不是什麼陳舊之人，無需這般唯唯諾諾，拘泥於一些俗禮。”

老夫是個很隨便的人，不喜歡什麼禮儀的拘束，對於席雨晨一板一眼的禮儀，他有些受不了。

“呃……雨晨乃是晚輩，蛇太祖是長輩，長幼有序，雨晨可不能失了禮數。”席雨晨謙卑的說道。

“哼！什麼長輩不長輩的，你在文學方面的成就可不在老夫之下。正所謂學無先後，達者為師嘛！老夫這些年在這片竹林中修身養性，讀書寫字，輕鬆自在，不喜歡一些俗禮。小青給小傢伙搬座！”

蛇太祖放下手中的狼毫筆，做了一個請的姿勢。一個碧色光芒從蛇太祖衣袖中彈射而出，越過席雨晨，只見一旁竹椅上盤坐一條六寸碧色小蛇，蛇尾輕輕一彈，竹椅向著席雨晨旋轉而來，然後在距離席雨晨六寸處，穩穩停了下來。

席雨晨震驚了，不由多看了小青幾眼，小青也在吐著蛇信子看著席雨晨。轉回目光席雨晨見蛇太祖開明，也就不再堅持，走到平坦竹桌的一邊，開始欣賞起蛇太祖的字。

蛇太祖寫的是一個大大的‘蛇’字。席雨晨開始認真揣摩起來，不過卻是越看越覺得不對勁，微微皺起了眉頭。蛇太祖在一旁仔細觀察著席雨晨的一舉一動，前者的表情變化，絲毫不差的落入蛇太祖眼裡。

俗話說字如其人，觀字如觀人，透過對蛇太祖的交往，席雨晨知道老祖宗不是個墨守成規之人，有些古怪，既不像一些專研學問的老學者，古板迂腐。也沒有那種作為前輩高人的威嚴，說話十分隨和，也有些古怪。

不過透過蛇太祖這個‘蛇’字，席雨晨卻發現了一些端倪。字型寫的是一板一眼，方方正正，力量不是很雄渾，也不是很薄弱，有點怪異，有些另類。席雨晨一時間有些捉摸不透蛇太祖的做法，故而蹙眉沉思。

“可有不妥？”老祖宗問道。

“蛇太祖言重了。恕雨晨直言，字寫的很好，不過這應是蛇太祖隨性而寫。”

席雨晨既然捉摸不透蛇太祖的想法，念頭一動，便打算從側面去揣摩，也沒說很傻的話。

“哦？隨性而寫？意思就是不認真寫嘍！”蛇太祖饒有興趣的問道。

“呃.......雨晨不是這個意思。世間書法千千萬萬，有的方正剛健，有的蒼勁有力，有的華美自然，各有所長。不過依雨晨拙見，‘蛇’字這麼寫更隨性，也更邪！”

席雨晨說到此處，便不再繼續說下去，而是偷偷瞥了一眼蛇太祖的反應。蛇太祖眼帶笑意，捋了捋發青的鬍鬚，示意席雨晨繼續說下去。

“經過和蛇太祖的一席言談，雨晨認為蛇太祖乃是一位隨性開明之人，字如其人，此字方方正正，字透露出一股剛正不阿與陰柔萬千，所以雨晨認為此乃蛇太祖故意而為之。不知雨晨說得可對？”席雨晨得到蛇太祖的肯定，心裡大定，大膽的說出了自己的推斷。

“哈哈，小晨果然聰明過人，觀察更是細緻入微，心思縝密。不錯，不錯。既然你也說了字如其人，你寫一個字，讓老夫也揣摩一番。”

蛇太祖聞言，拍手大笑，讚歎不已。隨即將寫好的字扔進一旁的竹簍中，為席雨晨重新鋪上一張白紙。

席雨晨從小練字，練得一手好書法，此時也是有些手癢，聽了蛇太祖的話，也不客氣，挽起衣袖，提起狼毫筆，卻沒有蘸墨，而是先凝神靜氣，待得呼吸勻暢，心緒平定過後才緩緩睜開眼睛，沉思所寫的字，此時恰好微風吹過，窗外響起了沙沙之聲，席雨晨靈感突現，若有所思的笑了笑，這才用筆尖輕輕點墨。

寫字講究的是心境，需要心無旁騖，寧靜似水。心若不靜，永遠無法寫出一手好字。席雨晨此時彷彿忘卻了一切，全部身心都凝聚在筆和紙之上，眼神清澈，全神貫注，下筆如神助。

點墨，下筆，勾勒，提筆，收筆，一氣呵成，行雲流水，全然一派書法家的氣勢。

席雨晨提筆點墨到收筆這一過程，蛇太祖都只是靜靜的觀察著，不過老眼中的驚歎，讚賞之意卻是無法掩飾。

且不論席雨晨字寫得如何，就是這個過程，都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席雨晨年僅十二歲，便有此番氣質，實乃不易。

“請蛇太祖過目。”

席雨晨放下狼毫筆，側身做了個請的姿勢。順勢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這看似簡短的過程，卻凝聚了席雨晨全部的精神，靈魂。

蛇太祖走過來，開始欣賞席雨晨的字來。

席雨晨寫的是一個‘邪’字。蛇太祖越看，眼中的欣賞與讚歎之色就更加濃郁，看到最後，不禁大聲叫好。

“好字！這才是剛柔並濟，神形具備，銀鉤鐵畫，邪氣凜然，邪性也隨性。字如其人，字如其物啊！”

席雨晨這一個簡簡單單的邪字，讓人一看，剛健，柔弱之氣躍然紙上。字型蒼勁有力，剛中帶柔，邪性，隨意。一個字，神韻凸顯，內含靈魂，將邪字的字意，品德和字型完美結合。見字如見物，彷彿這個字具有靈魂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