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家教03

與少女說完話，林晶瀾轉身，向林鏡飛和祝少彬走來。

祝少彬訝異地看著林晶瀾。

隨後，友善地笑道：

“你好呀。”

林晶瀾一愣，想伸手，卻頓了一頓。

她看著自己沾滿了紅色汙漬的右手，思索片刻，從儲物空間中，拿出一塊衛生紙，簡單擦了一下，將血跡擦乾淨。

“你好。”

她向祝少彬伸出手。

祝少彬失笑，與小丫頭握手。

還挺重視細節。

“你是給我做家教的老師？”

“是的，我叫祝少彬。”祝少彬笑道。

“林晶瀾，林鏡飛的妹妹，12歲，小升初。”

林晶瀾自我介紹道。

隨後，她用商量的語氣，禮貌地問：

“很抱歉耽誤你的時間，上午的工資照付，從你與我哥哥見面開始計算時間，你看可以嗎？”

祝少彬一驚，面露訝異。

這小丫頭，也不像一個厭學少女啊。

明事理，講禮貌，能抓住問題的關鍵，面對陌生人侃侃而談，毫不緊張。

“沒關係，我是來幫你哥哥的忙，工資的事，你們安排就好。”

祝少彬沒有推脫，委婉地接受了這個安排。

算是給雙方一個臺階下。

林鏡飛臭著一張臉，在旁邊看著，沒吱聲。

“說起來，哥，你們怎麼找到這的？”

林晶瀾看向林鏡飛，問道。

“你還問！說好了今天上午上課，你一上午不見人影？你跑這兒來做什麼？”

林鏡飛翻了個白眼，食指猛戳林晶瀾的額頭。

祝少彬被林鏡飛擠開，眨巴兩下眼睛，低頭憋笑。

林晶瀾噘嘴。

“現在不是見到了嗎？”

“別轉移話題！”

林鏡飛氣得鼻孔冒煙。

“我們兩個人找了你一上午，你知不知道？”

“現在知道了。”

林晶瀾繼續噘嘴。

林鏡飛深吸一口氣，強壓怒火。

“你為什麼不在家裡等上課？”

“我原本是在等的。”林晶瀾繼續噘嘴，“小邋遢給我打通訊，向我求救，我才來的……”

小邋遢，是指角落裡的少女。

她和林晶瀾同歲，沒有林晶瀾的實力，卻有個好賭欠債的爸。

如果沒有林晶瀾，她可能真的要被追債的弄死。

林鏡飛長舒一口氣。

祝少彬終於憋住笑，拍了拍林鏡飛的肩膀。

“好啦，不氣啦，你妹妹也是為了救人。”

“這些追債的，別說一個12歲的小姑娘，我這糙漢子遇上都慫，人命關天，她也沒做錯什麼，對吧？”

林鏡飛依舊臭著一張臉。

他和林晶瀾一個脾氣，一點就著，著了就很難熄火。

祝少彬知道勸不了，便轉移話題，看向林晶瀾問道：

“瀾瀾，這個小妹妹，你打算怎麼安排？”

林晶瀾意外地看向祝少彬。

“這是她的事。”她道。

“我和她萍水相逢，不可能事事都幫她安排好，救她性命，給她足夠的錢，已經仁至義盡。”

“讓她離開風陵城，只是我的建議，她是去是留，離開的話想去哪，與我無關。”

祝少彬又是一陣意外。

這小姑娘，比他想象的成熟。

她懂人命關天，也懂劃清界限。

幫人，幫得了一時，幫不了一世。

角落裡的小邋遢，聽了林晶瀾的話，怯生生地低下頭。

她一直沒說話，也沒有從角落中走出來，彷彿牆角的陰影，能帶給她安全感。

祝少彬搖了搖頭，又道：

“你現在是救了她，但如果下午，另一波討債的又來，你不是白救了？”

“他們損失了人手，會更加猛烈地報復。”

“至少，送小妹妹安全地離開風陵城，好嗎？”

林晶瀾眉頭輕蹙，似乎真的在思考這個問題。

林晶瀾的心智再成熟，也只有12歲。

她知道應該劃清界限，但不知道界限在哪，怎樣幫人，才算真正的幫人，而不是害人。

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

救不到底，救也白救，送不到西，送也白送。

林晶瀾思索片刻，認真地看向祝少彬。

“你說的有道理，我應該送送她。”

隨後，她跑到林鏡飛跟前。

“哥，需要你幫忙辦個簽證，能行吧？”

林鏡飛見狀，嘆了口氣。

“行行行，幫你。”

“耶！”林晶瀾歡呼。

目送林晶瀾去和小邋遢說話，林鏡飛手肘輕懟一下祝少彬。

“哎，你怎麼做到的？和她講大道理，還吵不起來？”

他有點羨慕。

每次他想和林晶瀾，講這些道理，兩個人都會吵得昏天黑地。

然後，過三小時，再次見面，交換黑咖啡和糖果。

林鏡飛嗜苦，林晶瀾嗜甜。

隨後，兩人會面對面坐著，再對視三個小時。

祝少彬聽罷一愣。

“這也不是大道理啊。”

“這怎麼不是大道理？”林鏡飛倆眼一瞪。

祝少彬大概知道了怎麼回事。

林鏡飛和林晶瀾，都是一點就著的暴脾氣，意見不同的情況下，本身就很容易吵起來。

加上，小孩子嘛，沒幾個喜歡大道理的。

不吵架才奇怪。

思及此，祝少彬低頭憋笑。

林鏡飛翻了個白眼，狠懟了祝少彬一下。

“還笑，笑死你得了！”

祝少彬乾脆不裝了，直接笑出聲。

林鏡飛眼睛瞪得更圓。

“得寸進尺是吧！”

“沒有！”

……

趁著中午的時間，林鏡飛將簽證辦好，三個人送小邋遢，離開了風陵城，來到沃爾島南側港口，送她上船。

風陵城坐落於沃爾島唯一的平原，是沃爾島上唯一的城市。

送走小邋遢，幾人回到林氏家族的浮空島上，回到房間。

時間：[12:00]

富人的交通工具就是快。

“你們聊，我去弄點吃的。”

林鏡飛安頓好朋友和妹妹，離開房間。

他們送小邋遢的路上，沒有找地方吃飯——兄妹倆喜歡在家自己做，祝少彬也就沒有提。

祝少彬開啟光腦。

“加個通訊？”

林晶瀾將手環光腦開啟，通訊錄裡的名字，一大串都是：

[家教老師1-劉]、[家教老師2-張]、[家教老師3-摩西爾]……

兩人互加聯絡方式。

[家教老師182-祝]。

祝少彬唇角輕抖，這丫頭是換了多少老師？

“今天先上理論課吧，我給你發一套題，先看看你的水平，你做完我給我看。”

得到聯絡方式，祝少彬將準備好的題目，發給林晶瀾。

林晶瀾點選光腦，從中抽出一隻半透明的藍色觸控筆，開始審閱題目。

觸控筆和光腦螢幕一樣，都是能量構成的。

祝少彬在旁邊看著。

“你可以不要看我做題嗎？”

林晶瀾突然抬頭問道。

祝少彬一愣。

“我得知道你的問題出在哪。”

林晶瀾噘嘴。

“問題出在哪，看卷子不就行了？為什麼要看我做題？”

祝少彬愕然。

看演算紙，可以看出做題過程和做題習慣，比單純看卷面，有用得多。

尤其對那種，不喜歡在卷子上演算的人。

但想到小姑娘的性格，祝少彬嘆了口氣。

“好吧，我可以不看你做題，但你要答應我，做完之後，把演算紙給我看。”

祝少彬不知道林晶瀾的做題習慣，原本想看她做題的過程，但她不同意，就只能看演算紙了。

然而，林晶瀾又噘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