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可可見實在不行，又放下針筒，找來一塊毛巾說道：“要是怕他咬人，用這個把嘴堵上。”
很快方可可按住頭，海棠幫忙把毛巾塞到了馮少嘴裡，人被控制住，一針鎮定劑打下去，病人終於平靜下來。
“可可姐，你看他何時才能放下來啊！”海棠看著馮少被捆綁勒得紅腫的手腕，於心不忍說道。
收拾醫療箱的方可可，面帶微笑好奇看向海棠。
“怎麼，你不怕他瘋病發作，突然衝出去咬你啦！”
“怕，當然怕呀！但一直折磨下去也挺可憐的。”
方可可整理完藥箱，拿起聚光小手電，照了照馮少眼睛，發現眼睛對光的敏感程度有所提高，這說明人本身沒多大問題，一切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人嘛，其實和動物沒啥區別，好時禮讓謙和，壞時禽獸不如，這都是腦子出了問題，現在這裡條件有限，也沒有好的醫療器械，把人放下來，只會造成破壞，甚至影響他人無法安睡。”
“這麼說，控制起來算是保護他了？”
“是的，在這樣的大環境下，人的精力狀態必須要好，要不然福樂怎麼庇護咱們呢！”
其實方可可也看出些門道，據平日相處瞭解，林福樂看起來很隨和，性格又放蕩不羈，做起事情來，骨子裡是有一定衝勁兒的。
她很明白，單是老同學這個層面的關係，不足以讓林福樂收留自己，要不是醫生的稀缺性，恐怕自己和劉姓那幫人差不多，只能靠力氣賺取存活物資。
所以方可可只能努力展現出價值，方方面面去考慮一些事情，另可不去管病人更好的調養環境，也要保證大夥兒的生活質量，在馮少犯病的時候，她才會感到焦急。
西郊某公路上，曲紅蓮開著雪地車，緩慢行駛著，車上裝著繩索，扳手和鋼鋸，尋找取材目標。
三十幾號人，小跑跟在車後面，徒步前行。
最近幾日風雪小了很多，可以清晰看見遠處銀裝素裹的大地，視野開闊許多。
建築堆上厚厚的積雪，簷下冰錐凍結，如不規則的精美水晶雕刻瀑洩而下，美麗且堅實，光潔又寧靜。
不一會兒，雪地車穩當停靠在路邊，不遠處有一個廢棄工廠，眾人跟上來後，集結好隊伍，看著氣喘咳嗽不斷的眾人說道。
“首領仁慈，為了大家的休息環境更加舒適，願意出物資，讓你們自取鋼材去搭建床鋪，大家一起鼓掌。”
“啪啪啪——”
一陣還算整齊的掌聲響起。
“就地取材，我只有一個要求，鋼材大小一定要統一，要注意，發現合適的材料，不許哄搶引起騷亂，隊伍要團結，明白了嗎？”
“是。”
“如果有完好的鐵皮，記得好生拆取，拿回去讓魯大師受點累，為你們改造個熱水洗澡的容器，大家說好不好。”
“好......”
“可以做浴桶嗎？”
劉老二媳婦兒舉起手小聲問道。
“你準備把浴桶放在哪兒，”曲紅蓮問道。
“外廊地盤那麼寬，空置出一二十米距離，就可以做成浴室了呀！”
“一二十米？我問問大家，覺得現實嗎？”
眾人一聲不吭，沒人敢回答。
因為稍微有點智商的人都清楚，一個安全的庇護所，基本都是寸土寸金，比如馮天磊庇護所，一家人幾乎只能分到一個床位，還是一米寬的那種，想休息就得輪換著睡，生存環境非常拮据。
這時大家都受餓受凍，心情不好計程車兵立刻罵道：“你個臭娘們，想屁吃呢？”
劉家幾兄弟見嫂子被罵，立刻怒上眉梢罵道：“你是哪裡來的野畜，血口翻張，就敢狺狺狂吠。”
“......”
“要打架是嗎？我他媽沒服過誰。”
“......”
士兵惱羞成怒，抬手就要教訓這幫黑炭，感同身受的一些士兵，也要加入矛盾當中。
王代發低眉順眼看著曲紅蓮，非但沒有勸阻戰友，像是在看好戲般摸著下巴，露出一個玩味的表情，想要準備看一場好戲。
我倒要看看如何收場，一個二十來歲的小娘們，也想踩在大老爺們頭上拉屎，王代發心頭想到。
兩撥人眼看衝突將起，曲紅蓮在車上抽出兩個大號扳手。
“扛扛扛——”
一陣金屬碰撞的聲音泛起，引起眾人注意力。
“要造反嗎？活不下去了是嗎？”
曲紅蓮大聲訓斥，用扳手指著人群外的一處空地，氣勢變得威嚴說道：“剛才帶頭罵人，和起鬨的都站出來。”
接著好幾個士兵，趾高氣昂大咧咧手插褲兜從人群中走出，曲紅蓮衝著一個高個子士兵，二話沒說，直接踹了過去。
幾個士兵反應很迅速，掄起膀子，標準的軍體拳招式就朝曲紅蓮面門呼了過來。
“操，你個臭娘們是在找死。”
曲紅蓮掄起扳手，身法柔中帶剛，雙臂舞動扳手，就朝幾個士兵的胳膊大腿砸下。
士兵昨天疲於奔命，幾十個小時沒吃飯，剛才出門又被溜了一圈，力量自然比不過全盛時候，三兩下就被打翻在地。
“兄弟們，一起上，把雪地車搶過來。”
躺在地上計程車兵強忍身體上的傷痛，一面與曲紅蓮拉開距離，一邊呼籲戰友一起上。
剩下十幾個士兵正想動身，卻被王代發伸手攔住最前面兩人，沒上的人本就猶豫，被這麼阻攔，紛紛看了過來。
“王代發，你是不是慫了，”地上士兵焦急大吼道。
王代發卻不慌不忙看向眾戰友，說出一個很懷舊的話題。
“還記得多年以前上了定海週刊，引起所有軍區長官嘉獎的一則緝毒案件嗎？”
那則週刊，雖沒有過度宣揚此事，但軍區內部軍官以及士兵是如雷貫耳，把很多令人欽佩的事蹟，以及破獲案件的過程，傳揚得深入人心，有不少人還看過七個女子與歹徒搏殺時的監控。
由於太過血腥，慘烈，最終才沒有被曝光出來。
“死亡之苑的案件？”
“對。”
“王哥你親自去過抓捕現場？”
“正好有張照片，你們可以看看。”
只見王代發從褲兜中，摸出一個皮夾子，裡面有三張銀行卡和一些老版零錢，一張照片被小心翼翼取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