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剛坐下,朱成京就對著鍾國仁說:“最近又要動一批幹部了,好好努力!”

眉眼上挑,口氣中全是輕蔑之意!

似乎他就是縣委書記,幹部調整就是他一句話!

鍾國仁心底的火氣立即就上來了,“不勞掛懷,不就是一個正科級嗎,給我也不要!”

“呀!好大的口氣,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吧!”

張斌儘管當過所長,可是至今沒有解決副科級,心頭有些酸溜溜的。

“是啊!朱總好心想幫你,你倒是清高了起來!”小花都怒了!

“能幫肯定要幫的,都是同學!“李芸芸微微蹙眉,有些不滿鍾國仁的語氣。

“是啊!朱總肯幫忙,肯定能弄成的!”宋青保臉上滿是期待的表情。

“那還用說?朱總昨晚和縣委書記吃飯,就在隔壁那個房間!”

說的就跟張莉莉在作陪似的!

小花接著說:“那是啊!朱總進出劉書記的辦公室,比自己的辦公室還隨便!”

鍾國仁只覺得好笑,他清楚地知道,朱成京被劉書記的秘書擋在門外好幾次。

你畢竟是一個開發商,而人家是一個“夜裡有夢想,白天就能實現的縣委書記”。

鍾國仁是一個不善掩飾自己情緒的人,嘴角不自覺地有點上翹,譏諷之意寫在了臉上。

朱成京的眼神變得陰鷙,他知道自己吃閉門羹的事兒鍾國仁都知道。

張斌陰陽怪氣地說:“咱們這兒可有縣委辦的大才子!喂,你見過縣委書記沒有?”

“大才子”三個字重了很多,語氣中盡是挑釁!

小花做一副花痴狀,“見過嗎?我好崇拜!”

鍾國仁一陣噁心,“我沒有被書記擋到過門外面!”

此言一出,朱大壯眼底閃過一絲陰毒。

他對面的那個年輕人站起來指著鍾國仁說到:“你他孃的算老幾,還蹬鼻子上臉了!”

鍾國仁本來就不知道這個年輕人是幹什麼的,豈容他在自己面前撒野。

“這裡還輪不到你撒野,有人生沒人養的傢伙,家裡人就讓你對年長的人指手畫腳?”

鍾國仁本來就不屑於他們這種行為,對同學還有點抹不開面子,對這個年輕人,他絲毫也不客氣。

“你……”

年輕人站了起來,大步流星就走到了鍾國仁面前。

朱成京剛說了一句:“剛子,你坐下,幹什麼呢?”

這個叫剛子的年輕人已經拎著鍾國仁的襯衣領子把他拽起來了。

鍾國仁比剛子高,卻沒有他壯實,再加上平時一直坐辦公室,疏於鍛鍊,腳步有些不穩。

宋青保喊道:“幹什麼,坐下,坐下!”

目光望向了朱成京,接著又看李芸芸,他知道,要是鍾國仁和年輕人起了衝突,自己的事兒肯定辦不成了,鍾國仁還要吃虧。

李芸芸裝作沒看見似的,低頭在玩自己的手機。

鍾國仁揮手朝剛子的臉上扇了過去,還沒有那個人敢揪他的衣領。

讓年輕人長點記性!

啪的一聲,鍾國仁的巴掌甩在了剛子的臉上,剛子一拳也打到了鍾國仁的胸口。

朱成京搖了搖頭,“這麼大年紀了,脾氣還這麼爆!”

“年輕人誰能受你的氣!”

“唉!”

畢竟年齡不饒人,鍾國仁一個趔趄,差點倒下,。

張斌站了起來,看似去扶鍾國仁,實則是摟住了他的兩個胳膊。

恰在這時,剛子的第二拳又到了,猛地一下打在了鍾國仁的臉上。

他想要回擊,奈何雙手都被張斌摟住了。

“我草你媽逼,敢打老子!”剛子嘴上說著,手卻毫不停留,又一拳打在了鍾國仁的肚子上。

還別說,張斌長期在公安系統工作,竟然把鍾國仁摟得動彈不得。

宋青保這才看出端倪,“你們怎麼能這樣?”

“青保,這是國仁先動手的!”

“就是啊!”

“讓他長點記性也好,省得老是以為自己是大爺!”

“縣委辦了不起呀,隨便就扇別人耳光?”

旁邊的人議論著,似乎都是鍾國仁的錯。

剛子本身就是練家子,他是朱成京的保鏢。

在兩個人的合擊之下,鍾國仁倒下去了,他感到一股溫熱的液體從額頭流下,滴在地上。

剛子還在一腳一腳地踹他,張斌放開了他,站在一邊冷笑。

宋青保發了瘋死地跑過來,嘴裡喊著“別打了,別打了!”撲在了鍾國仁身上。

宋青保被張斌拖拽到了一旁,宋青保的手還死死地拉著鍾國仁,嘴裡喊著:

“你們不能這樣!”

“你們太無恥了!”

回答他的是肆無忌憚的笑聲!

“你和他那麼好,怎麼不讓他給你解決了高階職稱?”

“還想讓我給你解決!啊,呸!”

“要不是這點誘惑,你們還真不一定來呢!”

“哈哈哈!”

宋青保這才知道,今天分明就是針對他們的一個局。

這時,朱成京來到鍾國仁的旁邊,他用皮鞋踢了踢鍾國仁,俯下身,輕輕在鍾國仁耳邊說:“和我的女人談過戀愛的,都得死!”

“你知道你為什麼一直沒有被提拔嗎?”

他用手拍了拍鍾國仁滿是血汙的臉,發出一陣得意的笑聲。

“要不是老子,也許你早就提撥了!”

笑聲戛然而止的時候,剛子的拳腳又招呼到了鍾國仁身上。

“這種貨色,一輩子都別想提拔!”

“昨天我就給縣委劉書記說過了,你這種腐敗分子的後代,還想進步?”

“做夢吧!”

朱成京徹底忘記了,他才真正是腐敗分子的後代!

……

耳邊迴盪著朱成京的獰笑聲,鍾國仁昏過去了。

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睜開了眼。

印入眼簾的一色的白!

白得有些刺眼!

他揉了揉眼睛,就看到一個穿白衣服的人走了過來。

“你醒了?沒什麼大事 !腿上有個傷口,已經處理好了!”

鍾國仁努力在記憶中搜尋類似的場景,想知道這是哪兒!

這裡似乎是醫院!

他們把自己打傷了!

一群雜碎,一定不會放過他們的。

正在想著的時候,他突然感覺腿上一陣疼痛。

“這是縣人民醫院嗎?我的手機呢?來,讓我打個電話!”

他一邊掙扎著想做起來,一邊在床上摸索著什麼。

這時,就見那個穿白大褂的皺起眉頭。

與此同時,一個穿白色短袖,沉穩儒雅的中年男人走了過來。

剛才鍾國仁的幾句話,讓他很擔心。

“怎麼了?難道傷到腦子了!”

“有這個可能!”

“馬上安排專家會診,進行全面檢查,確保小鐘同志儘快恢復健康。”

白大褂轉身出去的時候,鍾國仁這才注意到,他的胸前是:“XX部隊總醫院!”

自己不是在預縣嗎?怎麼到了京市的部隊總醫院?難道自己昏迷了好多天?

他的心頭浮現一連串的疑問。

“小鐘同志,我代表曉曉的家屬深表感謝!你安心養傷,所有問題我來解決!”

這個中年男人的話一出口,鍾國仁更迷茫了。

誰是曉曉?

這個中年男人是誰?

現在確定是在一所部隊醫院,但是看屋裡的裝飾,似乎還是好多年前的設施。

32英寸的大彩電還是那種映象管式的,窗戶上的空調還是很久以前的一體機,沙發和茶几看上去也是好多年前的。

但這些老舊設施卻透出一種貴氣!

這是怎麼回事!

但是這個病房是單間,縣城的單間病房自己是沒有資格住的,必須是縣級以上領導。

很多疑問一股腦兒湧上了心頭。

鍾國仁不知該從何問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