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材?
彷彿是聽到什麼巨大笑話似的,盒蓋主動從內開啟,羂索那醜陋凹陷不平的本體展露於人。
“真的是腦花的形態。”
沒有破損,腦花腦髓膜極其完整,腦膜上的脈絡也清晰可見,通體呈紅色端放於木盒布巾。
除了多出來的一張嘴與平常腦花並無不同。
“說實話看報告我還半信半疑。”屈雅甩動木棍驚起一片水霧,水霧晃散間,少女目光明明滅滅。
“某種意義我還是很佩服你的,寧願透過這麼噁心的方式也要長存,估計你也是有不得不去完成的目的。”
“哦呀,看來你知道不少。”
“這倒沒有,全是臨時趕工。”
“所以,你準備做什麼?”
“嗯,把你抓走送給我國的研究人員,讓你不要在這陰暗潮溼的洞窟而是在研究臺上發光發熱,這個想法如何。”
屈雅像是想到什麼,補充了句:“更何況你在我任務時多次私探人家隱私,還故意使壞搞得人家朋友這樣那樣不順,有意無意增加了我的工作量卻沒有報酬。”
“這種超級過分的!”
像是想到什麼不美好的東西,手中木棍越發胡亂攪和起來,幽深泛藍的潭水四下濺散,潭中僅存的水量肉眼下降變得暗沉。
羂索震驚,羂索沉默。
所以你說那麼多終究原因居然是報酬這種俗物,活了千年的詛咒師非常不解。
“年輕人,太早鑽錢眼不好。”
“怎麼說話的,我那是正當訴求。”
一人一腦花對視良久,腦花率先敗陣。
“我今天來還真沒想對你怎麼樣,你的目的,你的經歷,你的愛恨情仇我全都不在意。”
屈雅終於放過那根摧殘的不像樣的木棍,雙手輕拍木屑,她把木盒往石墩旁挪挪,一屁股坐在空位,語重心長。
“你盯我這麼久,對我的底細摸得也差不多吧該。”
時刻關注卻因大使館及高層多方保護並未摸清什麼的腦花。
“終究我是個異國人,也不想對你們國家奉獻點什麼,對於你我更無所謂。”
被雨水還是潭水淋溼的頭髮一縷一縷搭在肩膀,屈雅開始解決打結的部分。
手指十成十的輕柔解結,為了避免頭皮受罪,每一下每一處都全神貫注,話還在繼續。
“但是對我的在意的人下手可不行,尤其你都千年老妖怪了還饞18歲青蔥美少年的身體那可不行。”
“做人多少得要點臉。”
說到這裡,屈雅語氣加重意有所指。
擁有一頭長且細密卻又不夠順滑的長髮相當費功夫,說到這裡,解開的結不足兩處。索性不再費那功夫,她總結想法。
“只要你別對我朋友還有高專在讀學弟學妹下手,你愛怎麼搞怎麼搞。”
“但如果我發現你偷偷下手被我抓到,很幸運,我親自為你送終。”
“據我所知,你不是畢業就返國麼,那麼,這片土地發生的事與你有何關。”
“當然有關,我暫時決定留任。”
“另外,也不要想著對我國人民下手,小心被人直接揚了,都活到這把年紀了,為了理想也好抱負也好,所有盡在這片土地也就罷了。”
“至於我有沒有那個本事,你應該很清楚。”
石墩冰涼硌人,再坐下去心情要變差,屈雅握著手電筒起身,最後一遍催促。
“成不成?”
“……好。”
契約成立,束縛已定。
“下次麻煩換個舒服的地方,羂索先生,期待你的大業。”
落在洞口藤蘿交纏處的雨傘被一隻細白纖巧的手撿起,手的主人撐一柄橘傘,順著傘柄上延,擁有俏麗面容順滑棕發的女子吐出一口煙。
屈雅順著來時路原路返回,她剛探出身便驚喜的發現家入硝子的身影。
“硝子硝子,你來接我啦~”少女歡快上前鑽進傘底,顧及身上的溼潮始終隔有一線距離。
“結束了?”
“嗯嗯。”
“準備對那兩個笨蛋絕對保密?”
“是有這麼打算。”
“這樣我也就是共犯?”
“是的喲。”
傾天大雨還在繼續,終會模糊所到之人痕跡。
雨,還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