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太累幻聽了？

白紙黑字，這字是工整的，可是在白芷眼裡，它們越來越扭曲，漸漸的白芷眼皮越來越沉，一閉眼，安詳睡去。

“白芷！給我站起來！”

這已經不知道是教書先生第幾次被氣的吹鬍子瞪眼，他也是德高望重的老先生了，大家族的子弟都是在宋先生這裡教過的，得意門生便是白燁。

可是如果說白燁是得意門生，那白臨風就是人生汙點，明明這兩個少年是親兄弟，一個謙謙君子熟讀各種書籍，一個上竄下跳像是在屁股後面掛了串鞭炮，不是像被炸死了一樣睡死過去，就是各種找事。

現在，多了一個白芷，左邊白臨風睡的正香，右邊白芷趴在桌子也睡熟了，竟然看上去還挺和諧的。

白芷被嚇了一跳，她和學習真的八字不合，上輩子上課天天睡覺，這輩子一聽課也一聽就困。

明明晚上翻來覆去睡不著，白天一聽教書先生講課，睡的可香了，能一覺睡到下課不帶做夢的。

白芷站了起來，垂著頭等待挨訓。

“白芷！別以為你是公主就可以為所欲為，你對我教的東西有什麼意見嗎？”宋先生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一臉嚴肅：“你若是無法說服我，那麼今天你就要打十板子！”

這是宋先生教書的傳統，你若是與他意見不合，可以與他辯論，如果你辯論贏了，那麼你什麼事都沒有，甚至可以提一個要求。

但是你要是輸了……

那細長的戒尺抽在手上，一抽就是一個腫起來的白痕，手麻半天都消不下去。

這已經是白芷第三天睡覺了，之前兩天，宋先生還能裝作看不見忍一忍，可是終究是事不過三。第三天，宋先生終於忍不住了。

“我，都有意見啊。”白芷拿起面前厚厚的課本，課本被繩子包的很漂亮，上面的字寫的也非常好看，就是內容，不敢恭維。

“為什麼我有這種這麼噁心的書？”白芷從裡面抽出幾本書《女訓》《女戒》《女德》揚了揚，朗聲問：“我想問，為什麼都是女呢，男訓，男戒，男德在哪裡？”

宋先生面色一僵，一開口底氣就有些不足：“這，這是祖上流傳下來的訓誡，表達了祖上對女子的重視。”

“重視？先生認真的？”白芷勾了勾唇，翻來課本，慢悠悠的念：“男尊女卑，夫為婦綱，女子無才便是德……先生，你認真的嗎？”

“父者，子之天也；夫者，妻之天也。”白芷覺得有點搞笑，沒想到時空跨越這麼大的世界，竟然也能看到這種東西：“自己便是天，把別人當成天的，我倒是覺得都是愚者誒。”

“這只不過是因為時代不同而留下的一些說不通的，總不是排除時代談著作。”宋先生聲音柔和了些許：“更何況，女子應和自己丈夫一心，這才能讓家庭和睦。”

“一心和順從是兩碼事吧？”白芷反問：“據我所知，女強者並不少，那些女子也都有過不少道侶，所以這些書是專門寫給普通女子，讓她們認命的嗎？”

宋先生啞口無言，其實在此之前，倒不是沒人提出過這種意見，只是都被人們忽略過去了，只當做笑談。

可是如今，最受寵的小公主站出來說，那就是不得不重視的事了。

“陰陽相生太極而立，男女各佔一半，只開發男子潛力讓女子沉寂，無法開發女子的勞動力的話，會阻礙帝國發展吧。”白芷攤攤手：“即便一千個女子裡有十個人有出息，經商賺了大錢，那上交的稅務對於帝國不就是一大筆收入？”

“……你跟我過來。”宋先生無語半晌，衝著一旁的助教揮揮手：“你先代替我上一會課。”

隨後，帶著白芷來到了後堂。

書院很大，而宋先生專門設有一個後堂接待貴賓，如今還是第一次迎來一個六歲的孩子。

“所以，你想說什麼。”宋先生示意白芷坐在茶桌前，輕嘆口氣，竟然有些無奈：“你故意睡三天，在這等著我呢？”

剛剛白芷說到一半宋先生其實就想讓白芷住嘴了，這已經涉及國政的事，不太適合在眾人面前說出來。

但是宋先生還是忍住了，這些話讓那些只知道死讀書的人聽聽也好，一聽著白芷說完，宋先生就把白芷拉了過來。

他有種預感，白芷接下來提的要求絕對需要保密。

桌子上有一副棋，晶瑩剔透似乎是靈石鑄造的，就是這椅子實在有點高，白芷才六歲，努力了半天都沒爬上去。

就一定要坐椅子上說嗎？還挺有儀式感……

宋先生無奈，只能把白芷抱到了椅子上。

“說吧，你一連睡了三日，就是為了和我辯論提要求吧。”宋先生斟了一杯茶，喝了一口。

白芷：“……沒有，只是因為聽課單純太無聊，所以睡著了而已。”

宋先生：“噗！！！”

“咳咳咳！你你你你你！”

宋先生氣的夠嗆，還以為白芷有什麼高見呢！他還以為白芷小小年紀心思深沉能堪大用呢！氣死他了！

“出去！”宋先生中氣十足一聲怒吼，差點氣成孫子。

要不是戒尺沒隨身帶在身邊，他一定要抽白芷個幾板子。

“嘿嘿嘿，先生別誤會，我睡覺是因為上課太無聊，我只是實話實說呀。”看著宋先生一把年紀差點氣的年輕五十歲，白芷立刻賠笑臉：“但是我確實有話要說哦。”

“說！”宋先生瞪了白芷一眼，喝口茶平靜了一下氣憤的內心。

【唉，宋先生也是好人，可惜了，辛辛苦苦教了這麼多年書，最後看錯了人，認了一個王八蛋當親傳學生，最後還被剝皮抽筋了。】

宋先生：“噗！！！”

白芷：“？”

怎麼了？她還沒說話呢？

宋先生一臉茫然的抬起頭，他死死盯著白芷的嘴，剛剛那一連串的聲音帶著些不真實的空靈，和白芷真實說話的聲音有些細微的差別。

而且剛剛，白芷沒說話啊？

他最近太累了，幻聽了？

“沒事沒事，你繼續說。”宋先生覺得自己應該是太生氣了，氣出幻聽了，喝口水壓壓驚。

【幹嘛這麼激動，唉，你要是知道你最喜歡的顧行以後會把你掛城牆上大義滅親你能更激動，還有你以後可能喜歡的學生柳月，還鞭屍你呢。】

宋先生：“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