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越粗暴越好

第19章 越粗暴越好

後院走出一個神情陰鷙的疤臉漢子。

胖掌櫃急忙迎了上去，一臉諂笑。

疤臉漢子先是掃了趴在桌子上的江南三人一眼，然後拍了拍胖掌櫃的肩膀：

“乾的不錯！回去後，老子就奏請幫主，把你調到城裡面去。”

“謝謝三爺！謝謝三爺！”

胖掌櫃喜出望外，轉身從櫃檯底部取出一個精緻的木盒，雙手捧著遞給疤臉：“這是小的前陣子僥倖收到的一株野山參，足有五十年火候。還請三爺笑納！”

疤臉漢子欣喜接過，迫不及待的開啟盒子。

仔細辨別了一番人參的“五形六體”，捧著參盒湊近鼻子，狠狠地吸了一口野山參的清香，這才寶貝似的把盒子蓋好，塞進了自己懷裡。

作為知名的大補之物，上了年份的野山參對於武者來說，效果尤佳。

武者淬鍊筋骨皮，又頻繁爭勇鬥狠，肉身常常透支，多少都有些暗傷，正需此類大補之物修復。

而透支補足，暗傷修復之後，再修煉武功，自然事半功倍。

所以，常常有武者服食老參之後功力大漲的傳說。除了積年老參確實補氣，也因老參修補了武者本身存在的隱患，夯實了根基。

五十個年份的野山參，放在市面上，起碼能賣一千兩紋銀。

而且還是有價無市，可遇而不可求。

“哈哈哈。老子果然沒看錯你！”

疤臉漢子喜形於色，直接摟著胖掌櫃的脖子許諾：“你放心，進城後，老子絕對會給你安排個最好的位置。以後在南山城有啥事，老子罩著你！”

“謝謝三爺！以後，小的就是您的狗，只對您唯命是從，您叫我咬誰，我就咬誰，絕不打一個磕磣。”胖掌櫃急忙表著忠心。

“那你叫一聲給老子聽聽？”

胖掌櫃一愣，隨即毫不猶豫的張嘴：“汪——”

“哈哈哈……”

疤臉放聲大笑，鬆開胖掌櫃，大步走向江南三人。

“咦？”

疤臉忽然停步，兩眼放光。

“怎麼了？三爺。”胖掌櫃一驚，慌忙問道。

還以為自己的蒙汗藥出了差錯。

“沒想到，還是個萬中無一的美人兒！”

疤臉目光灼灼的盯著秦思露出的半張側臉，舔了舔嘴唇。

疤臉之前藏在後院，只能聽到前廳的動靜，並未看到秦思的容貌。

此時一見，頓時驚為天人。

只覺光憑露在外面的這半張臉，就已勝過自己在春風樓見過的所有花魁。

胖掌櫃聞絃歌而知雅意，頓時怪笑著開口恭維：

“恭喜三爺，不僅完成任務立此大功，還能一箭雙鵰，得享豔福！”

“哈哈……這就叫運氣來了，誰也擋不住！哈哈哈……呃……”

疤臉說著，心癢難耐，就要伸手去摸桌上女子那絕美的臉頰。

秦思藏在桌子下面的手忽然一動。

一柄長劍，從疤臉的心口刺入，後背透出。

疤臉一聲悶哼，笑聲戛然而止。

唯有色眯眯的眼睛，瞪得老大，滿是震驚。

“你……”

胖掌櫃才欲大叫，已被一柄長刀架在了脖子之上。

原本趴在桌子上的李晨和江南也跟著坐起身來。

秦思抽劍。

疤臉的屍體轟然倒地。

胖掌櫃滿臉驚恐，渾身顫抖，卻一動也不敢動。

“江南哥哥，我擅自出手，殺了這個色眯眯的傢伙，沒破壞你的計劃吧？”秦思捏著帶血的長劍，頗有些不好意思的衝江南道。

“不妨事。”

江南擺了擺手：“我本身也只是想將計就計，引出幕後之人。”

“再說，這疤臉對你起了懷心事，即便你不動手，我也會出手殺了他。”

“江南哥哥，你對我真好！”秦思目視江南，兩隻水汪汪的大眼睛裡全是心心。

江南打了個寒戰，心裡直呼受不鳥。

趕緊轉移話題，扭頭衝胖掌櫃淡淡的道：“說吧，你們毒狼幫，還準備了什麼手段？”

胖掌櫃神情微變，繼而一臉苦相的求饒：

“公子饒命，小的不是毒狼幫的。是這疤臉剛才找到我，威脅我給幾位下藥。小的若不照做，他就要殺我全家。真的不關我的事啊！小的完全是被逼的！”

“你猜我信不信？”

江南似笑非笑的望著這一副可憐模樣的胖子，緩緩開口。

“呃……”

胖掌櫃頓時啞住，神情變幻半晌，乾脆也不裝了，猛一咬牙：“哼！既然你知道我的毒狼幫的，那你可知，你們已闖了大禍？”

“哦？什麼大禍？”

“你們剛才殺的這位，乃是我毒狼幫坐第三把交椅的高手。我們毒狼幫縱橫南山城多年，幫中數百兄弟，幫主毒狼大人更是智計無雙算無遺策。殺了三爺，若再沒有我這個幫內人士幫你們掩飾，你們絕對逃不脫來自幫中的報復。”

“所以呢？”

“所以，我勸你們還是趕緊放了我，趕快跑路。”

“別看你們現在無事，只有這位小哥中了蜂毒，似乎佔了上風。其實，那只是你們一時僥倖。”

“要知道，我們幫主‘毒狼’的名號可不是吹出來的。之前的連環計只是開胃小菜，肯定還有大招等在後面。”

胖掌櫃刻意補充：“你們若是放了我，我可以幫你們假傳訊息，拖延時間。”

“是嗎？”

江南微一沉吟，似被胖掌櫃的話語打動：“要我們放了你，也不是不可以。不過，我可信不過你啊。萬一你只是假意幫我們拖延，實際上卻洩漏情報。那還不如一刀把你送走，簡單保險。”

胖掌櫃毛孔一縮，繼而冷笑：“哼！有本事，你現在就動手。你以為，我手上就沒有別的籌碼？”

“莫非那解毒藥丸真有問題？”

江南直接將胖掌櫃的籌碼說了出來。

“不錯。”胖掌櫃點頭，略帶惋惜：“那藥丸確實能解蜂毒。不過，我在其中又融入了七種毒藥，若無解藥，一個時辰內就會七竅流血而亡。可惜，沒能騙你們三人全部服下。”

李晨臉色大變，架在胖掌櫃脖子上的長刀微微一緊。

下意識的扭頭望了江南一眼，眼神幽怨。

當時，江南拒絕服用藥丸，顯然是已猜到這解毒藥丸有問題。

也不知道阻止自己！

就自己是個大冤種！

“呃。當時我並不確定。”江南解釋：“再說，萬一藥丸有問題，抓住這胖子，也能解決。”

李晨也不好再說什麼。

怪自己倒黴唄！

“咻——”

刀刃微斜，輕輕一撩，胖掌櫃的左耳直接飛了起來。

“解藥！”李晨沉沉開口。

“你——”

胖掌櫃倒吸一口涼氣。

原本還想憑著手中解藥和這三個小年輕講條件，誰知對方直接動手，完全不講武德。

“你欺人太甚！大不了同歸於盡！”

胖掌櫃強忍劇痛，直接梗起了脖子，裝出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

想讓李晨心生忌憚。

誰知，李晨刀鋒一轉，再次向下一劃。

胖掌櫃的左臂也掉落在了地上。

“嗷嗚——”

胖掌櫃再也忍受不住，痛撥出聲。

李晨刀勢不止，繼續下滑，頓在了胖掌櫃的大腿根部。

胖掌櫃一個激靈，連痛呼也顧不上了，直接舉起僅剩的右手求饒：

“別！別！我給解藥！我給解藥還不行嗎？”

胖掌櫃說著，鼻涕眼淚一起流了下來。

也不知是疼的，還是嚇的。

對付莽夫硬漢，要講計謀手段，徐徐圖之。因為硬漢不懼流血和死亡。

對付狡詐小人，則反之。越簡單粗暴效果越佳。

李晨市井長大，腦中彎彎道道不多，這些常識經驗卻還是懂的。

下手也足夠果斷。

江南忍不住給李晨豎起了個大拇指。

胖掌櫃忍著劇痛，從剛才取老山參的櫃檯下拿出瞭解藥。

李晨取出一顆自己之前吃過的“解毒藥丸”，讓胖掌櫃吞下，又取了一顆剛拿出的解藥，給他塞進嘴裡。

片刻過後，見胖掌櫃並無異常，這才放下心來，自己也服了一顆。

一番折騰，天色已晚。

江南問包紮好傷口的胖掌櫃：“你這兒可有地窖或密室？”

胖掌櫃搖頭：“小的乃是正經藥鋪，哪會有這種東西？”

“是嗎？”江南眼睛微微眯起。

胖掌櫃心中一跳，慌忙答道：“哦。我想起來了，好像還真有一個地窖。”

“這鋪子是我前幾年才接手的。那地窖也是前任房主留下的。我從沒用過，差點兒都忘了。”胖掌櫃補充解釋。

江南也不以為意，將疤臉懷中的人參盒子和銀兩等值錢物事取下，讓李晨提了疤臉的屍體，跟在胖掌櫃身後。

胖掌櫃頓時鬆了口氣，以為江南是想找地窖隱藏疤臉的屍體。

胖掌櫃推開後院一個堆放雜物的房間，用僅剩的右臂費力挪開一個裝滿零碎的籮筐，將籮筐下隱藏的地窖蓋板開啟。

“就是這裡。”

胖掌櫃指著黑洞洞的地窖，望向李晨。

李晨點頭，將疤臉的屍體扔了下去。

胖掌櫃俯身，正要再次把蓋板蓋上。

背心忽然一痛。

有東西插入又抽出。

然後。

屁股上也捱了一腳。

一頭扎進了漆黑的地窖裡。

“蓋上吧。”

江南隨手從雜物中扯起一塊破布，擦了擦劍上的血跡，衝李晨吩咐。

李晨也不意外，點頭領命。

蓋上蓋板，放上籮筐，又搬來兩捆乾柴壓在上面。

這藥鋪後院極大，房屋不少。

幾人搜尋一番，沒發現什麼不妥之處。

也不知是否為了悄悄暗算江南等人，藥鋪的夥計早已被胖掌櫃遣走。

“思思，你餓了吧？看哥哥給你露一手。”

“江南哥哥，你還會做飯？”

“那當然。哥會的可多了。”

“我來生火。”李晨主動開口。

藥鋪後院的廚房，炊具食材還算齊全。

半個多時辰後，已有陣陣清香傳出。

“江南哥哥，沒想到你還真有一手！這人參粳米粥，比我師傅煮的都好喝。“秦思放下光溜溜的大碗，丁香小舌舔了舔嘴角的白色粥液，意猶未盡的感嘆。

“那當然。價值一千多兩銀子的野山參，就煮了這麼三碗粥，能不好喝嗎？”正在舔著碗底的李晨忍不住插嘴。

他這輩子吃過的所有飯菜加起來，都沒這一碗粥貴。

“哈哈。時間倉促，也就只能做成這樣。若是有紅泥小爐，平定砂鍋，上好的銀骨炭，再多煮上一倍時間，味道還能更好。”

江南放下空碗，咂巴了下嘴巴。

有點兒甜，又有點兒苦，並沒覺得有多好吃。

原身作為江家大公子，自幼體弱，別說五十年的野山參，就是年份更高的長白參，也被母親楚氏高價買來吃過不少。

自然習以為常。

聽秦思提起自己師傅，江南忍不住開口問道：

“思思，還不知道，你拜入了什麼武林門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