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溫夏太著急了,現下反應過來,陷入懊悔。

按照太監慣拍馬屁的尿性,絕對會在進宮後第一時間把他挑撥的事情告訴女皇。

到時候萬一陛下改了計劃,提前將將軍叩守在京城殺害,他想,他會一輩子都無法從這樣的陰影中走出來。

“你不要去,邊疆叛亂是假的,女皇收買了那些試圖謀反以及他國遺留子民一起,根據你的習慣量身打造了一個陷阱。”

溫夏喘了口氣,將剛剛從女皇那邊套出來的,還新鮮熱乎的計劃一股腦全盤托出。

“你怎麼知道的,你不是去玩了麼,還能跟陛下連信?”

姜蕪斜著眼睛死亡三連問,溫夏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要如何作答。

他難不成可以告訴她,自己出門其實並不是為了散心,也不是為了去鋪子裡經營,而是單純去進宮面聖,聽女皇為了殺她出謀劃策?

“好了好了,我知道的。”

姜蕪從他嘴巴里套不出東西,便打算自己跳出:“你這一年來每每出門,都是去宮裡看女皇陛下,鮮少去鋪子裡經營。”

“你……都知道?”溫夏呆住,茫然的睜大一雙眼睛,罕見的像一隻傻傻的兔子:“為什麼不質問我?”

“我以為你不想說,所以就沒問。”

整個劇情裡,姜蕪是知道內幕最多的那一個。

沒辦法,系統怕她出岔子,特地提前給她公佈了後續。

就連現在說的動人的話,都是面前展開了資料板兒,按照一個字一點貧窮值的單價往外念。

溫夏痴痴的,將軍如此溫柔,又怎能不令他心動。

旁觀者清的觀眾們:大哥,別傻了,人家照劇本念臺詞呢!

什麼通情達理,她就是個被趕鴨子上架的騙紙!!!

“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姜蕪看著面板,忽然眉頭一皺。

溫夏跟著緊張起來:“將軍?”

“這個你拿著,三月為期,如果到時候我回來了,我便向女皇請旨,為你辦一場風光大嫁。”

“若是我沒能回得來,你便將它埋掉,算作我的衣冠冢。”

姜蕪念這臺詞念得想yue。

看看她給他的是什麼東西,從身上解下來的玉佩?

給人這玩意兒幹啥,他堂堂首富還會差一點玉佩的錢?

還衣冠冢,都冢了,放個破玉佩在裡頭,這東西本來就靈,回頭別給埋著埋著修煉成精怪,半夜從土裡面爬出來惑亂人間。

偏偏她這邊吐槽到不行的東西,溫夏緊緊握在手中。

“不能不去麼,你明知那是陷阱。”

兩個人誰都沒有提他和女皇之間的事,更沒有說明他來她身邊是為了什麼,具體目的。

系統在旁邊貼心的標註了一行小字:樹立痴情人設,有助於提升好感。

姜蕪只看了一眼就跳過,專心面對劇本,面色凝重:“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即便是我不去,女皇也不可能放過我。”

溫夏想說,他可以幫她逃離。

然而那人已經走遠,只留下他一人駐守原地,面對還在不斷加大的風雪。

他捏著玉佩,從背面摸到了一塊異樣凸起的地方,從裡面拿出了一張紙條。

他對著文字看了半天,忽然做了一個決定。

……

說句實話,姜蕪從來沒體驗過這麼快的征戰路途。

剛從溫夏的視野範圍內消失,一個扎眼的時間,她已經坐在荒涼的沙場上面啃乾糧了。

前面還在立人設,一轉頭立刻切換成兇殘模式,任憑老人家再能演,依然表示速度太快,她接受不了。

軍中生活索然無味,遠不及盛京當中精彩。

“殿下!殿下您聽得見嗎?”

牢房中,溫夏雙手被鏈子綁住,高高懸掛在牆壁兩側。

自小腿往下被浸泡在水中,裡面還被貼心的放了水蛭螞蟥等之類物種,吸食著他的血液。

阿秋打暈了牢內的看守之一,換上她的衣服溜了進來,不斷輕輕拍打木門,試圖引起裡面之人的注意。

他喊了很久,溫夏才有了一點點反應。

“殿下,奴才好擔心你……”

阿秋見那人抬起了一小點頭,頓時啞聲哭了出來。

自從姜蕪去往邊疆之後,太監將他把兩人計劃告訴鎮國將軍的事抖了出去。

女皇龍顏大怒,把他囚禁在了水牢之中。

這一困就是一個月整,殿下早就消瘦的不成樣子,可偏偏獄卒還每日都為他送上滋補吊命的藥,為的就是不讓他輕鬆死去。

“阿秋,你哭的我頭疼。”

溫夏的聲音細弱蚊吟,失血過多,發不出多大的聲線。

小傢伙聽主子這麼說,立馬壓抑了哭喊,強逼著眼淚回去。

“我交代你的事,完成了麼?”

溫夏歇了很久,才繼續第二句話。

“嗯!已經做完了,只差一個契機觸發。”

一個月前,姜蕪給殿下留了一張紙條。

她說,女皇會在她走後找藉口將他囚禁,並會把連同溫夏在內的,所有參與此次陷阱計劃的人一併去除,其中就有刑部侍郎的女兒:牛嵐。

姜蕪讓殿下設法保住牛嵐的命,可他自身難保,又如何能拯救別人?

沒有辦法,他只能讓他躲在客棧裡面,去暗中計劃這些事。

“我怕是活不成了,如果將軍能夠回來,請告知,她讓我做的事情,我完成了……如果她沒回來,就將那玉同我葬在一塊吧……”

溫夏越來越沒有力氣,他能感覺到他的血液在一點點變冷。

已經,堅持不了多久。

“真是搞不懂,我皇家自古天性涼薄,怎麼生出你這麼個痴情種來。”

交談間,一席明黃出現在昏暗的水牢內。

女皇濃妝豔抹,看向溫夏的眼中難掩失望。

溫夏無力仰望,阿秋被推開,水牢大敞。

“教出來的奴才膽子不小,還知道喬裝打扮一下再進來。”

女皇說的是阿秋,可到底連眼神都不願施捨給他一個。

髒水被隔上板子,供她方便踩踏。

“你想救牛嵐,你可知他是什麼人?”

陛下捏住溫夏的下巴往上用力抬起,強迫他與她對視。

“她母親與你母親是對家,你居然要反抗母親去幫助一個仇敵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