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男人神情驚恐。

雖然他的臉被人用蠻力處理過,但那死亡瞬間凝固的東西,再怎麼修復,也還是會留下丁點蛛絲馬跡。

更別說那兇手似乎並不是專業人士,死者身上有很多他殺疑點。

尋常人可能只會顧著害怕而看不出或者忽略,但牛嵐跟姜蕪,一個跟在仵作後面學習,一個前後見過的屍體比人家吃過的鹽還多。

稍微有丁點可疑之處,是瞞不過他們的。

“怎麼可能,我們這一整個船都是親朋好友,就連船伕都是我家自己帶過來的,他們哪有那個膽子敢對我的夫人下手?”

女人不相信,她的朋友都是生死之交,絕對不可能會對她身邊的人做什麼過分的事情。

“難道你沒有聽說過,只有要人死於非命,兇手不是生人就是熟人?”

姜蕪見不得有人冥頑不靈:“況且,你這包間裡沒有窗戶,如果是生人的話,他要怎麼做到悄無聲息的進來,再神不知鬼不覺的出去?”

“當然可以了!”

女人情緒有些不穩定,極力反駁道:“他很有可能事先踩好點,瞭解我的船的構造,最後趁內子單獨相處時趁機下手,隨後趁我們喝得爛醉時桃之夭夭。”

“啊,聽上去似乎有點道理。”

姜蕪給她拍手鼓掌。

“看你說的這麼具體,我簡直都要以為你就是那個殺人的了。”

女人想瞪她: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不論是從她說話的方式還是身姿站立方式,都看不出來跟傳聞中大名鼎鼎的將軍有任何相干之處。

這哪裡是鎮國將軍,分明就是個紈絝!

姜蕪自己對自己很滿意,又是被人討厭的一天呢~

績效加上,勵志做一個被全世界仇恨但又無法解決掉的大英雄。

“就是吧,你說的也有道理,那麼,如果我們按照你的思維方式來,就不排除還有一種可能。”

姜蕪笑著看了一圈跪了滿地的人:“兇手很有可能留在這裡,混跡在你們當中,沒有離開現場。”

女人覺得她簡直就是胡搞,滑天下之大稽:“恕小人不明白將軍的意思,天底下哪有人在殺了別人後不想著逃跑,反而還留在現場等著被抓的。”

“嗯,就憑你這句話,我相信你不是兇手。”

姜蕪憐憫地摸摸她的頭。

這孩子思想多正常哇,不會殺人的。

女人在她的碰觸下不敢動彈,怕被擰掉腦袋的同時,又在暗戳戳懷疑:她是瞎了麼,為什麼在將軍眼中看到了對她的一絲絲……同情?

“有些兇手心理素質會比正常人強大很多,他們在殺完人後不會立刻離開,而是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逗留在現場,欣賞尋找他的場景。”

趁她們交談的時候,牛嵐從懷中取出兩隻特殊的皮膠手套,戴在手上檢查完了男人的屍體。

“你們看,死者指甲縫裡殘留有皮屑,與血跡,這是在掙扎時從兇手身上取下來的。”

要說他也是神奇,乞巧節出來逛街身上還要帶著檢測的工具,也不怕從哪個關鍵地方掉下來,被人懷疑從事行業。

“那,萬一是他自己抓的呢?”

女人還在對質,不肯將信任交付出去。

“其實有一個好辦法。”姜蕪可愛的舉起手手:“你們在場的所有人,包括死者,一起把衣服脫乾淨,我們挨個兒對比一下就知道了。”

她這話一出,牛嵐、溫夏,以及在包間外頭所有人的視線,一齊聚集在她身上。

這是查案吶?

這真的不是在耍流氓?

【滴——系統檢測到目標好感值下降百分之十,當前百分之八十五。】

系統也跟著出來湊熱鬧,頓時把飄了的老人家拉回地面。

“不過經過我的深思熟慮後,這種方法並不穩妥,加上本將軍也不是什麼隨便的人,萬一看了你們的身體後,日後討不到媳婦就很難辦。”

姜蕪說得比唱的還好聽,就是對方相信不相信,又是另外一碼事。

果然,以後不能隨便口嗨,不然倒黴催的就會是她。

女人緊繃的身體鬆懈下來,她是放蕩沒錯,可也沒放蕩到能當眾脫衣面不改色。

就怕這個勞什子將軍心血來潮,真要她們脫。

“你會查的吧?交給你了,好好辦。”

姜蕪被扣了十點好感值,心情不是太美妙,沒了追究的心思。

牛嵐正有此意,他向老人家請示道:“勞煩將軍命人封鎖全場,好方便我勘察。”

“你去吧,保準除了蚊子蒼蠅外等不可控因素外,其他東西都出不去。”

姜蕪很配合的揮了揮手,外面的官兵就跟集體在眼睛上裝了雷達一樣,自動識別她的意思,將船周邊圍的水洩不通。

檢視了半個時辰左右,由於是私家船,上面的人數量不多,方便排除。

期間姜蕪一直在溫夏身旁,試圖把那掉下去的好感值刷回去。

可惜那人有意和她保持距離,連看她一眼都不願意。

老人家也是鬱悶,她好像變了點?

什麼時候這麼在乎好感值了。

絕對是因為這東西影響了她的金庫餘額,絕對!

“你可以把頭抬起來嗎?”

做心理鬥爭之時,牛嵐那邊找到了突破口。

她停在一位身上盡數殘留曖昧痕跡的男人面前,看似商量,實則命令。

被問的人顫了顫,幽幽抬起了一張我見猶憐的臉來,唇上塗的口脂劃到臉上,相信只要不是從小到大沒見過男人的,都能知道這是發生了什麼事。

“你是誰的家眷?”

牛嵐看著他,男人向邊上陪他一同跪著的女子投去目光,膽怯啟唇:“回大人,奴是李小姐家養著的通房。”

女子和李麗長相有七八分相似,看樣子應該是姐妹關係。

“那你知道李麗的夫人麼?”

牛嵐又問。

“奴自是知曉的,按照輩分來算,他還是奴的主子。”

男人乖巧道,聲音很是悅耳,如同黃鸝般。

“那麼他在死亡之時,你在做什麼?”

男人害羞的縮了縮脖子,往女子那邊靠去。

“大人見笑了,姐夫慪氣期間,翠翠一直同我一起於房中玩樂。”

女子順勢摟住他,呈保護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