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前塵往事

“夏雨晴，滾出去。”

夏月月站在教室的門口，雙手抱著胸，嘴角含著一抹譏笑。

往事忽然飄零在她的面前，夏雨晴忽然覺得頭又開始痛了起來，她勉強挪動身子坐到了一邊的沙發上。

“你不是我們夏家的人！”夏月月趾高氣昂的面對著面前的少女，眼底瀲灩著一層厭惡。

此時，尚且處在青春期的夏雨晴茫然的看著夏月月，小聲的辯解：“可是……可是我也姓夏。”

“你根本就不配姓夏！”夏月月啐了她一口，冷漠道：“不知道從哪兒跑出來的野種，我爸媽收養你，也只不過是看你可憐而已。”

夏雨晴輕輕的咬住了下唇，顫聲道：“我……我知道了。”

說完，她站了起來，邁著步子小步的踱到教室的門口，安靜的垂著頭站在門口。

明明，夏月月剛生下來的時候，她們兩個的感情很好，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這份感情起了變化。

夏雨晴是一直都知道自己是收養的，畢竟在一開始的時候，夏父和夏母就告訴夏雨晴，她是被收養的那個。

然而夏雨晴到了夏家之後，夏母就有了夏月月，夏父夏母一度覺得是夏雨晴帶來了好運，在夏母懷著夏月月的時候，夏雨晴雖然有些被冷落。

但是，她沒有享受過親情，也就覺得無所謂了，況且現在有了家，也即將有一個小妹妹，那個時候的夏雨晴只有三歲，但對於那段時間的記憶卻格外的清楚。

夏月月剛出生的第一年，夏雨晴十分喜歡這個妹妹，因為夏父夏母每每給妹妹買了東西，都會給她帶一份。

然而這份感情，卻隨著夏月月逐漸長大，開始變質。

大約是有時候，夏父夏母覺得在感情上虧待了夏雨晴，在物質上補償夏雨晴的次數就多了起來，對她的管教又不嚴厲。

而對夏月月的管理則不同，對她嚴了許多。

之後，夏月月不知道在哪裡聽說了夏雨晴是被收養的事實，然後，夏月月逐漸則對夏雨晴越來越厭惡。

那是高中的一次事情，夏雨晴因為入學晚，和夏月月只隔了一個年級。

下午上課的時候，夏月月忽然闖進教室裡，身後跟著三三兩兩的人，毫不客氣的讓夏雨晴站在教室的門口。

而夏月月自己則理所當然的坐在了她的位置上。

夏雨晴站在門口，低著頭，看著地面：“月月，你又不懂高三的課程……”

她說的很小聲。

在秦宇軒的事情沒有爆發出來之前，夏雨晴一直對夏月月能忍則忍，實在不能忍的時候，雖然她也會爆發，但也儘量控制自己的脾氣。

夏月月不知道有沒有聽到夏雨晴的那句話，眼睛向夏雨晴這邊瞥了一眼，眼底的厭惡更加的明顯。

上課的時候，老師進門，看了一眼坐在夏雨晴位置上的夏月月，不滿道：“夏月月，你怎麼又來了？”

“老師，我高二的課程都已經自學完了，所以來高三上課，有問題嗎？”夏月月笑吟吟的反問。

“別佔著夏雨晴的位置，後面有空的桌位。”語文老師微微皺了皺眉頭，但還是沒有拒絕。

對於夏月月這個惹禍精，她沒有絲毫的好感，卻也不能得罪夏月月。

夏家也算是非富即貴，最重要的是夏月月在本校與不少學生交好。

學校本身就是一個貴族學校，隨便一個學生，這些老師都未必惹得起。

唯獨夏雨晴是個例外。

夏雨晴很乖，也很努力，當然，拜夏月月所賜，所有人都知道她是被夏家收養的。

夏月月依舊笑著，一臉的天真燦爛：“可是老師，我就是喜歡這裡怎麼辦？”

“夏雨晴進來，坐後面。”老師黑著臉對站在門口的夏雨晴說。

全校唯一能夠幫助夏雨晴的，也只有這個老師了，夏雨晴卻站在門口，躊躇了一會兒，然後道：“不用了，謝謝老師。”

次次都是這樣，老師恨鐵不成鋼的看了夏雨晴一眼，咬了咬牙，繼續開始講課。

如果不是以內夏雨晴的成績真的很好，她也是不想理會夏雨晴的。

夏雨晴現在想想，更多的時候，其實是她自己不夠努力。

明明身邊那麼多人想要拉自己一把，但是她卻總是不斷的向後退，再向後退，一次次的避開所有伸出來的手，直到最後沉進深淵裡。

現在夏雨晴仍舊能夠清楚的記得夏月月得意的笑容，還有深冬惡作劇的時候，將一盆冷水對著她兜頭潑下，空曠的走廊裡蕩起的她無辜的聲音。

“哎呀，姐姐，真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哎呀，姐姐，真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喜歡秦宇軒了而已。”

場景再度轉換，昏黃的落地燈下，夏月月泫然欲泣的倚在秦宇軒的胸膛，她低聲的啜泣著：“姐姐，真的對不起，姐姐，真的對不起。”

“對不起。”

夏月月的聲音逐漸和秦宇軒的聲音合併在一起，秦宇軒低低的，充滿情慾，壓著感情的聲音。

可是對不起不能換回任何東西。

對不起不能換回她曾經失去的孩子，對不起不能換回她受苦的五年，對不起不能讓曾經的夏雨晴回來了。

再也不能了。

顧沉川不知何時出門拎了一箱的啤酒回來，顧夜霆坐在工作桌前開啟了電腦。

夏雨晴剛剛從回憶中醒過神來，看了看顧沉川，又看了看顧夜霆，一腦門的黑線。

“所以，你打算幹什麼？”夏雨晴看著顧沉川問。

顧夜霆看上去似乎是在工作，夏雨晴不敢打擾顧夜霆，可是現在因為遇見了秦宇軒的原因，她甚至不想睡覺。

顧沉川對著夏雨晴揚了揚手裡的啤酒，腆著臉說：“晴晴，一起來喝酒啊。”

背對著顧夜霆的顧沉川沒有看見顧夜霆臉上一抹不耐煩閃過。

夏雨晴看了一眼顧沉川手裡的啤酒，眼底隱隱的蠢蠢欲動，也許喝了酒腦袋裡就不會胡思亂想了吧。

“怎麼喝？”

“真心話大冒險怎麼樣？”顧沉川拿出老套的招式，嘴角咧著得意洋洋的笑，等著夏雨晴上鉤。

夏雨晴挑了挑眉，不屑的看著顧沉川：“老套，顧小先生，你平時就是用這種方法泡妹子的？”

顧沉川搖了搖頭：“泡陌生的妹子有泡陌生妹子的方法，泡認識的人，當然是用熟稔的方式。”

夏雨晴笑：“我們也算認識？”

說實話，夏雨晴住在顧家，除了偶爾會遇見顧沉川帶著女人回來，平時基本不會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