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洛梓瑜卻是陷入了一陣陣腥風血雨的可怕噩夢當中,他腦海中得了一些記憶:

春日花園鬱鬱蔥蔥,百花齊放,梳著流仙髮髻的盈盈少女依偎在他懷中,柔聲喚他:“梓瑜哥哥!”

畫面一轉,怪石嶙峋的假山之後,他冷眼站在一旁,看著那明媚少女執著另一翩翩少年的手,柔情蜜意……

他心中陡然升起一股寒意,眼前畫風又是一變,他懷裡擁著淚水漣漣的女子,她說,“梓瑜哥哥,我心裡只有你一人!”

他看著夢裡的青年嘴角揚起了輕微的弧度,還沒有來得及表達自己的喜悅,就被懷中的女子狠狠捅了一刀……

那女子面目猙獰,“我懷了奇哥哥的孩子!”

洛梓瑜想要撲過去救下記憶中的自己,卻被一陣洪水淹沒……

“不……”洛梓瑜猛地從床上坐起來,額頭冷汗陣陣,化作混沌的汗珠,凝結在下巴處,對映著他恐懼依舊的墨瞳。

“洛梓瑜……”杜沫見他渾身顫抖,捂著胸口,不斷地捶打著自己自殘。

她連忙上了床,連鞋子也來不及脫,手腳並用地纏著洛梓瑜,“你做噩夢了!別怕!別怕!”

杜沫按著他的手,手背上被洛梓瑜的掙扎劃出了傷痕,血腥味刺激地洛梓瑜眼眶通紅,出手就要掐住杜沫的脖頸。

杜沫身手不敵洛梓瑜迅速,整個人趴在他懷裡,雪白的脖子還落在了洛梓瑜手中,臉色憋得通紅。

“洛梓瑜……”不管杜沫怎麼喊,洛梓瑜都無動於衷,看著那人嗜血的瞳孔,乾澀的唇。

杜沫腦子一抽,乾脆直接把脖子往他手中送,雙手捧著他的臉,一口氣親了上去!

空氣都靜止下來!

一秒……

十秒……

半盞茶的時間都過去了……

洛梓瑜驀然瞪大了眼睛,神色恢復了清明,眼疾手快地收回手,盯著她的唇,顫顫巍巍地喚了一聲,“杜沫?”

杜沫保持這種尷尬的親吻姿勢,腰都要折斷了!

腮幫子也要僵硬了!

這貨才堪堪放手!

她沒好氣地推開洛梓瑜,戳了戳這人的胸口,怒聲道,“你魔怔了是吧?還想謀殺親妻?”

她抬頭,卻對上了洛梓瑜惶恐不減的眸子,頓時把罵人的話都噎了回去,不禁摸了摸他緊繃的面部肌肉,低聲道:“你夢到什麼了?怎麼嚇成這樣?”

洛梓瑜面色變了幾變,忽然撲倒杜沫懷裡,將她壓倒在床上,懸著一顆黑乎乎的腦袋在上方,“我夢到……我被人捅了一刀,很痛!”

杜沫看著他認真傾訴的眉眼,一時無語:“……你現在不是活得好好的嗎?”

洛梓瑜深深看她一眼,握住她的手,眸色深沉:“嗯,是你救了我。”

“你恢復記憶了?”

洛梓瑜搖頭。

杜沫看他神色莫名,只當這人是被噩夢嚇著了,“你可別亂動了,傷口要是再裂開幾次,什麼神藥都救不了你。”

“你會醫術?”

“一點點。”杜沫站起來,“我記得後山深處有許多草藥,對你的毒有效,我去採一些回來。”

洛梓瑜挑眉:“會一點點醫術……你不僅能斷無人能識毒慢性毒素,還認得解毒的草藥?”

杜沫嘴一快,“當然,我可是生物藥學碩士……”

“生物藥學碩士?”

杜沫尷尬道:“我的意思是,仙人曾經給我託過夢,教我認識花草的本事,至於你的毒,我曾經在醫書上見過的。”

這句話,她說得十分真誠,本身確實也沒有撒謊啊。

洛梓瑜沒說信還是不信,只道:“後山野獸多,我陪你一起去。”

在這高手輩出的古代,杜沫的戰鬥力不濟,有洛梓瑜幫忙,自然再好不過。

這時候,門口忽然傳來一聲驚呼:“姐姐?”

杜沫偏過頭,只見杜月瞪大眼睛看著他們兩人疊在床上,不明所以,“你幹嘛壓著大哥哥呢?他不是受傷了嗎?”

杜沫老臉一紅,剛剛要翻身起來,卻不小心壓到洛梓瑜的傷口,疼得男人臉色煞白,悶哼一聲:“唔嗯……輕點兒。”

這一聲意味不明的悶哼本來沒有什麼,只是杜月剛剛嗓門兒太大,把焦氏招了過來,母女倆站在門口大眼瞪小眼,又看向杜沫,焦氏嗔了一句:“沫兒,你也太……小月,跟娘出來,別打擾你姐和……姐夫。”

姐夫?

杜沫愣一下,“娘,你聽我解釋……”她要爬起來,被人按著腰不能動:“再亂動,我的傷口就要裂開了。”

現在的姿勢是杜沫壓著洛梓瑜,上半身死死粘在男人胸口,怎麼看都是她主動強壓一個病患。

咳咳……

杜沫覺得冤枉,焦氏已經帶著杜月出了門,還揚聲道:“沫兒,你給……梓瑜上了藥,出來一趟。”

這是要搞事情了。